池俊石赶到东边的菜市场时,猴子和众人都已经站在警车旁等着他,他还没走近便看出了大家神情动作,有些人穿着便服靠在车旁吸烟,大口大口吸,又抬头向天空缓缓地吐出烟雾,香烟还有一大截,便猛地扔在地上用脚摁搓着,像是在像香烟发泄;而更多的人在垂头苦恼,猴子最为明显,一脸焦躁全写在脸上,看到池俊石走近才着急上前。
“头儿,我们把每一家猪肉铺都调查了,大家都说很少见过这种刀具,猪肉铺老板还说基本没有人用这种刀杀猪,杀猪刀刀柄都比较长,刀锋也比较锋利,附近的猪肉铺老板都这么说,我们把菜市场都调查了一遍,没有发现类似刀具。”猴子说。
池俊石沉思了片刻,猴子接过警员递来的资料,看了一遍,叹了口气,失望地说:“五金店也没有发现这种类型的刀具。”
池俊石皱了皱眉头,沉思了半秒,便问:“北星那边呢?”
猴子看了看北星给他发的短信,还有照片说:“和我们的情况一模一样,不过她说还要再调查一遍。”
“嗯。”池俊石回答的声音变得低沉。
“那咱们还要再调查一遍吗?”猴子试探性问道。
他摇了摇头,说:“这里再调查也调查不出什么了,难免打草惊蛇,咱们去餐饮行业调查。”
其实池俊石早已猜到这和肉铺没有关系了,因为从黄豪和莫露所处的社会环境来说,他们基本不会和肉铺老板打交道,特别莫露那种五指不沾阳春水,又生性高傲的人来说,和猪肉铺老板结仇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最有可能的便是餐饮行业了,便把矛头重新放到餐饮行业的身上,这是他最后一条线了,他立志要找到什么。
为了减少时间,五五分组,池俊石带一组,猴子带一组,每每走进一家店铺,视线都聚焦在他们身上,因为他们大多身穿便服,看起来就像黑社会似的,池俊石本就身材高挑,又穿着一身黑色警服,服务员看到他都颤抖着退后,尽管亮出警察证件,众人依旧客客气气,好像警察是劫匪似的。
更有奇葩的是,池俊石走进一家火锅店,亮出警察证件,让他们叫出老板时,他们像犯了什么错一样,客人也不管了,撒腿就往后厨跑去,没多久,满面肥头的老板迎来出来,递给池俊石一沓钞票,说:“兄弟,这你就别查了吧,咱们店食品那是绝对安全。”
池俊石早已猜到他们是食品安全有问题,偏偏不打自招,自己给说了出来。他冷冷一笑,斜着眼看肥头大耳的男人说:“你能保证?”
既然误打误撞,店老板自己给他定位了一个身份,他自然可以光明正大的调查后厨,就不会像前几家调查时被威胁要搜查令一样,并且这对隐藏案件也有一定的好处,他再高兴不过了,便沿着男人给他划好的线往下走。
“您可别啊,我们有食品安全许可证。”男人挤着被肉覆盖的小眼睛,指着墙上的证件哭嚷着说。
池俊石打量了他的身形,大啤酒肚,几层肉叠成的双下巴下带着金色项链,项链很紧,像是要把他的脖子勒小似的,这么一个身形必定是黑了顾客的不少钱,自然也不给他面子。
他把胖子递给他厚厚一沓的钱塞到他的裤子口袋里,在他耳边小声地说:“要是你让我们搜查没准罚得还轻一些,要是知道你和某个官员贪污腐败,还行贿,那就不同了。”他的话虽小声却带着警告意味。
胖子向后退了几步,脸上的肉微微颤动了一下,然后又带着试探的笑问道:“兄弟你这就不厚道了啊,我那行贿了?”
池俊石看了看墙上的卫生许可证,眯着眼睛冷笑,没一会,他用了一拍桌子,喝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卫生许可证怎么来的,识相的乖乖给我让开!”
胖子明显被他的气场怔住了,许久才尴尬一笑,做出请的动作,说:“兄弟你说什么都算,查吧。”
池俊石斜了他一眼,走进了厨房,厨房和他想象的果然一样,污水横流,和外边装修奢华完全不一样,甚至比路边摊还要恶心,一大坨堆莫名的肉泡在不知名的液体中,青菜随随便便放在一桶黄得发黑的水里,刀具也横七竖八摆在发黑的案板上,他和几个警员打量了一番,没有发现和凶器一模一样的刀具,心里不禁多了一阵失落感,但却不敢表现出来。
突然一个女服务员神色紧张,偷偷摸摸在橱柜边上藏着什么,池俊石第一感觉是有发现,便一脚飞到服务员掏柜子的手上,她的手被池俊石猛地一脚攻击,疼得直哭嚷抱着自己的手,手中的袋子也掉在地上,一个像灰褐色的如干果物体掉落在地,胖子使了个眼色给哪个服务员,连忙上前想要拦住池俊石。
池俊石冷眼看向他,他叹了口气,放下手说:“随便你查了,老子今天认栽!”
这个像干果的物体顶端有一个扁盘,边缘呈发射状,好似戴了一顶皇冠,袋子里还渗出灰色粉末,他捡起放在鼻子一闻,满眼厉色看向胖子,说:“卫生不过关就算了,你来说说,你用的是什么?”
胖子当然懂池俊石接下来要说什么,便想着自个认错总比被逼问好,弱弱地说了一句:“是罂粟壳。”
池俊石点了点头,把袋子扔到旁边的汤底里,冷冷地说:“你们就是这么做生意的?”
“我们放很少的,不会威胁到人的。”胖子连忙着急解释道。
池俊石哼了一声,径直走出后厨,想着反正也找不出什么线索,找到一家黑心厂家也是一个收获,得赶紧找人处置,便拉着一个警员快步走到门外,小声说:“给工商局、食品局打一个电话,就说是我让他们速速来查。”那个警员走后,他唤来其他警员说:“把那些证据都拍下来。”
胖子上前阻拦,却被池俊石一个眼神给吓了回去,看胖子颤巍巍站在角落,池俊石掏出一张照片递到他的面前,问道:“见过这种刀具吗?”
胖子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明显是被吓蒙了。
“你仔细看!”池俊石加重了语气。
“这是很久以前的刀了,我们可不用这种违法的刀具了。”胖子连忙解释道。
“违法的?”他疑惑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