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离告别后,边走边为自己感到庆幸,本来以为看到于辰,她会怀念自己曾经那不堪的初恋,但她却不知道,自己已经逐渐从那次感情泥潭中脱身而出,已经没有心动的感觉看,也许是因为时间,也许也是她最近经历了很多,生命如此的脆弱,一个男人不足以让她浪费自己的生命,她的心变得轻快了许多,走路都不自觉飘了起来。
走到校园门口,一阵有节奏的咚咚声引起了郑离的注意,那是从饺子铺内传出的,她望向饺子铺,张老太似乎在敲打着什么东西,一双布满皱纹,枯瘦如柴的双手强而有力,她躲到张老太看不到的暗处望向屋子。
张老太一手拿着成块的猩红色猪肉,一手拿着菜刀,双眼无神,只是盯着眼前的肉块发愣,时不时还发出一声冷笑,然后不偏不倚一刀击中猪头块,没多久,眼前的肉块都变成了肉末,她好像解气了似的,又发出了一声冷笑,然后把手伸向身旁不远处的空盆里,摸了许久,什么也没捞出,便失望地拿起菜刀,走到身后的水台,随后传来了咯吱咯吱声,因为张老太背对着她,她并没有看到她在做什么。
又过了很久,张老太离开了厨房,走向一个小房间,郑离抓住时机快步上前查看,面前摆着一把刀和一个方方正正的磨刀石,两者看起来都很新,顿时让她想起了自己在下水道找到的磨刀石,和这个外形酷似,心想张老太肯定和这个案件有关联,况且磨刀石和菜刀肉眼都能识出是新买不久,而她刚从池俊石的照片中看到了凶器的照片,凶器必然在警方手里,那张老太犯案的可能性更大了。
小房间门口的脚步声越来越接近,她想到刚才张老太的那一抹冷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便躲在厨房的冰箱后,祈祷着不被发现。
张老太如她所愿,没有走向厨房,而是径直走出大门,也不关门,待半分钟后,张老太的脚步声逐渐走远,她才松了一口气从厨房里走出,刚想追上她看她要干什么,在这兼职的一个女孩急匆匆的走了进来,看到她怪异的神情,便打量了一番,试探性问道:“你怎么在这?”
郑离用笑容掩饰尴尬,指着厨房问:“张老太不在吗?我想吃饺子。”
“张老太不在?”她伸头看向厨房,重复了一遍郑离问的问题,面露慌色,看着就不知道张老太行踪,这更引起郑离的兴趣了。
“既然不在,我先走了,我还有事。”郑离此刻只想赶快离开,追上张老太,便急匆匆跑了出去。
“唉,我可以给你煮啊。”女孩在她的身后喊道,她故作没听到,头也不回地朝外跑开。
她刚看到张老太往西边方向走,出门便沿着西边的公路追去,小跑了几分钟,便看到张老太拖着佝偻的身体,不紧不慢地沿着公路旁走,郑离保持着一个不被发现的距离,小心翼翼的、地跟着。
走到一个小巷子,张老太速度闪进了巷子里,郑离加快步伐追了上去,巷子很暗,满是交叉路口,张老太的声音早已不见,郑离站在路口,苦恼着该往那条路走,想着便低下头,看到地下一滩水渍和一排脚印,便沿着脚印跟山,走了十几米,脚印消失了,她跺了跺脚,皱着眉看着眼前的交叉路口,只能听天由命,便选了一条看起来较为阴郁的小巷口快步上前,运气往往不会这么好,她走到了巷子底,都没有看到张老太的身影,只是每每走过一个人家,里边便传来阵阵狗吠声,然后听到屋子里主人喝了一声,便没了声响。
她失望地走出了巷子,抱着一丝侥幸能在路上看到张老太,突然她身后传来沧桑沙哑的声音。“姑娘,你怎么也在这?”张老太在她身后幽幽地说。
郑离挤着笑转过头,尴尬地说:“呃,我朋友家在里边。”
“喔,哪家啊?这块我挺熟的。”她的双眼早已没有刚才看到的冰冷无神,而多了一丝笑意,看不出任何紧张。
“呃,朋友说今天忙,让我改天再来,我也不懂在哪。”她毫无底气地撒谎,气氛略微变得尴尬,她眼神瞟到老太手上的袋子,问道:“您来这也是找朋友?”
老太摇摇头,笑着说:“我这一大把年纪了,哪有你们年轻人的活力,我来买点肉。”
“肉?”郑离故意压制自己内心的紧张,小声地问道。
“这小巷子里有一家猪肉铺,肉挺便宜的,又新鲜,以后你们年轻人要烧烤啊,聚餐啊,都可以来这买肉,省钱,年轻人啊,花钱不能大手大脚的。”张老太带着教训的语气说道。
郑离笑着点了点头,说:“谢谢您,我今后有空就常来。”
“我回去了,你要回去吗?”张老太指着回学校的方向问道。
郑离对张老太仍然抱着警戒,她切肉时怪异的表情以及冷笑,还有新买的菜刀和磨刀石,种种证据告诉她,张老太和案子有很大关联,若是她是杀人凶手,郑离自然不敢与她走得太近,忙说:“我还有点事,您先回去吧。”
张老太看样子没有怀疑她,对她和蔼一笑,说:“那我走了哦,年轻人在外不要玩太晚,外边不安全。”
她不敢和老太对视,只是看着地板,一个劲的点头,待张老太走远后,她才放心地往学校走去。
回到宿舍的郑离依然心神不宁,她拿出手机想要滑到池俊石的号码,却迟迟不敢拨过去,一来这只是她的凭空猜测,她没有证据,二是她想到张老太若不是凶手,又会惹上一堆麻烦,她终究是个老人,受不了折腾,她迟疑了许久,最终把手机关上了。
许久,她的好奇心终究抵过了理智,拿出手电筒便往门外走去。
已是晚上九点钟,天早已黑透了,整个校园就像进了黑洞一般死寂,再加上校园里发生的多次凶杀案,学生早已不敢在天黑出来乱蹿,即使是一些野鸳鸯也没了踪影。
郑离瞅准了这个时间点是饺子铺关门的时间,经过她的观察,张老太并没有住在饺子铺里,而是和她们一样,住在职工宿舍,也不知是为什么,张老太有如此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