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已是雨过天晴,晨光打在洁白的被褥上,她看着窗外的绿叶,再看看自己脚下的石膏,微微叹了口气,整颗心不知为何,总是悬着,似乎能预知到暴风雨的来临一般。
宁舒换下了车模的礼服,穿着一身白色运动服,手上拿着一个饭盒走了进来,而于辰,已经累得不行,躺在窗边的椅子上睡去,鼾声细小,但也看得出睡得很沉。
宁舒放下饭盒,小心倒出里边的汤,小声道:“这是我专门熬的骨头汤,你可得喝完。”
“为什么我的脚会受伤?”她不依不挠问道,因为她心里总觉得,真相对她很重要。
宁舒倒汤的手顿了顿,之后停下手中的动作,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她,许久,才一笑。“没什么,就你下山的时候摔了一下,有些轻微脑震荡。”
“脑震荡?”她半信半疑。
宁舒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病历本递给她,说:“你自己看吧,你不记得上次于辰也是因为脑震荡患上了间歇性遗忘症吗?”说着指了指于辰,又换做安慰的语气:“放心吧,你看他还不是好好的,该记得的一定会记得的。”
郑离翻开了病历本,看到的确写着轻微脑震荡才相信,虽然总觉得宁舒似乎在瞒着她什么,但她一向号称别人要相信她,而她当然也不能不相信他人,自然也不敢再问。
喝下了一整碗有些微咸的骨头汤,她抓住了宁舒正忙着收拾的双手,祈求道:“宁姐,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宁舒疑惑地看着她,见宁舒不说话,她以为她不愿意,嘟着嘴叹了口气,灰心道:“不帮算了。”说完躺在身后的墙壁上,自言自语。
“我有说过不帮吗?”她微微一笑,坐在她床边。
“你真的帮我?”她像是触动到了神经一般,抓着她的手,满脸欣喜。
宁舒点点头,表示同意。
“那你带我去看看李志成。”她快速说着,似乎害怕宁舒反悔。
“不行。”宁舒站起来,继续收拾饭盒,还不忘数落她。“他差点杀了你,你还想着去看他,你怎么心这么大啊。”
“可他受伤是因为我啊。”她反驳道。
“总之就是不行,你那是正当防卫,不要老想着愧对于人什么的,你能不能狠一点,要不以后你还会受伤!”她冷冷说道,一点反驳的机会都不给郑离。
郑离闷闷不乐半躺在墙上,宁舒收拾好了饭盒,正要走,还不忘警告她。“你记着,不许去李志成那里,要不然······”她说不下去,端着饭盒气冲冲走出病房。
要不然怎样?郑离心里更是不悦,要不是因为自己脚上打着石膏,她早已经跑了,还用得着求人帮忙?越想越是不悦,忽然病房里走进了一个穿着白衣的护士,她心生一计,暗自小声道:“没有你们,我照样能去。”
小声呢喃后递给了走进的护士一个大大的微笑。
另一处,李志成的病房内正呈现着冰点气氛,李志成头绑着白色绷带躺在床上,手上戴着手铐,面无表情盯着天花板。而北星正盯着池俊石,还在为刚才郑离的事怄气,而她的身边,站着宫羽,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看看北星,又看看池俊石死板的脸。
不知站了多久,池俊石才走到李志成的床边,道:“我不想和你耗着,学校里的连环杀人案到底是不是你?”
李志成邪魅一笑,道:“原来你不相信郑离说的话啊。”
池俊石脸色一黑,掠过一丝冰凉,沉声道:“我要的是你亲自说出口,别拐弯抹角。”
“你自己不知道吗?我看你看事情很清楚啊。”李志成淡淡道。
“我说了,别废话,如果不是你,为什么要给郑离寄恐吓信?你为什么知道张勤死的消息?你为什么要和李雨联合起来吓她?”池俊石握着拳头,气愤问道。
李志成嘴角邪魅一笑,道:“暴躁了,这可是当警察的大忌啊。我为什么,我不是说过吗?为了吸引你们的注意,为了借助你的手帮我报仇,现在学校慢慢被掏空,乐云也自首了,我的目的达到了,随便你们怎么处理!”他依旧是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说完这些话。
池俊石彻底被他激怒了,一手扯起他胸前的衣襟,死死盯着他的眼睛,似乎要把他看穿。
“怎么了?我不是凶手你很失望?想急着给郑离拜托冤屈?”说完顿了顿,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道:“对了,那个告发信是我寄的,算算日子,你们还有几天时间可以查案啊?”
宫羽走过,将他拉开,关键时候,宫羽的耐心还是比池俊石高,又因为现在池俊石受感情左右,他更不能耐心对他了。
宫羽对着李志成淡然一笑,这一笑,似乎能震慑到李志成,李志成别过头,不敢看他。
“你的目的达到了,对,你没有杀人,可能也就是判个十几年,但是李炳万失去了一条腿,他在为你承受,你是还有几十年的光阴,但他呢?十几年后,你确定他还能仅靠着一条腿活着?不过,也许,你配合,你的刑法会减轻一些,还有,你知道李炳万怎么想吗?”宫羽这一刻还是清晰的,准确道出了李志成的软肋。
几人又一次深深陷入了沉默,约莫三分钟,安静的空气中才传来叹气声,而池俊石,正站在窗边,眼光不时瞄向李志成。
“我知道的我都会说,但是我没有杀过人。”李志成放下了心中的防备,朝北星道。
池俊石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下了,双手扶在窗沿上,呼吸着窗外早晨清新的空气,忽然看着窗沿,心一颤,小声道:“难道凶手是她?没理由啊。”
想着想着,宫羽已经悄悄走到他身边,小声道:“北星已经在给他做笔录了,你跟我出来,咱们商量点事情。”
池俊石点点头,跟着他走出房门。
两人坐在长椅上,宫羽吃着口香糖,递了一片给他,道:“我有个朋友,是心理方面的专家,你看······”说完看着池俊石。
“我不知道。”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