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请问这里边是否有一家猪肉铺啊?”郑离记起张老太曾经跟她说过里边的猪肉铺便宜,想借着问路的机会混进去。
四个大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其中一个粗壮黝黑、满手纹身,看着像是领头的壮汉一脸坏笑走到郑离前,于辰立马把郑离护在身后,用自己比大汉小一倍的身体挡在壮汉的前边。
“你想干嘛?”于辰声音微颤道。
壮汉搓了搓鼻子,大笑道:“是你女朋友啊?”
“不然是你的啊。”于辰拉大声音回答。
“小子挺冲,艳福不浅,不过你们找猪肉铺干嘛?”领头大汉粗声问道。
郑离把于辰拉开,强挤出微笑走上前说:“我们单位聚会需要很多猪肉,有人介绍我们到这买。”
“谁介绍的啊?”壮汉又问。
“大哥,您这是查户口吗?我们就想买些猪肉而已。”郑离壮着胆子反问。
壮汉嘿嘿一笑,其他三个壮汉也像连体婴儿一般跟着傻笑,本就奇怪的氛围不知为何突然变得更加诡异。
“小姑娘真有胆气,也不打听打听,这是谁的地盘。”壮汉停止发笑,挑着眉头,冲着郑离说。
“我就是来买些猪肉,难道还要交保护费?”郑离发问,见壮汉不予理睬,又说:“要是真收保护费,我们可不做这亏本买卖,不过,可能会坏了某些人的生意罢了。”
说完郑离拉着于辰欲要走,于辰半拖半就,依旧不明白郑离的意思,小声问:“咱们不进去了?”
“别说话。”郑离小声回答,然后又故意加大音量说:“可惜了,这是一笔大单啊,我得打个电话跟那位约好的老板说声抱歉了!”
他们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唏嘘声,再之后,领头壮汉发话了。
“等等。”
郑离暗自欣慰,但却是面无表情,故作冷淡道:“怎么了,各位大哥还有什么事?”
“你们进去吧,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们,走错一步,谁都救不了你们。”领头壮汉摆摆手,坐回椅子和其他三位壮汉开始打牌,一副当他们不存在的样子。
郑离二话不说拉着于辰就往巷子里走,于辰对郑离佩服至极,赞叹道:“小离就是聪明,和大学时一样,不过,你说的大单是什么意思啊?”
“嘘。”郑离做了一个让他小声说话的动作,紧接着小心翼翼地说:“我骗他们的,你没看到他们手上的纹身吗?我猜这不只有一个帮派,那个纹身和我曾经跟踪报道的一宗诈骗案的集团纹身很相似,所以他们若要拦了另一个帮派的单子,他们也吃不了兜子走。”
“就数我们小离最聪明!”于辰一脸贼笑说。
“你还是一样笨!”郑离淡淡一笑,打趣道。
两人在恶劣的环境里,仍然可以谈笑风生,这也是他们俩的默契。
乌尾巷是老城区里的一块比较老化的巷子,也是钉子户,市政府一直想把这里拆迁做成公园,却无奈这块地界有后台,钉子户也很多,政府也无从下手。因此,政府隔绝了这块地界,没有巡察,没有卫生整理,整个迷乱不堪。
巷子较为空旷的地方堆积着成山高的垃圾,垃圾腐臭后的液体流进一条下水道沟渠,散发出的味道奇臭无比,而下水道贯穿在每一条路径上,上边的井盖疯狂长满了青苔,已是秋天,却能清楚看到污泥中四处攀爬的软体蛆虫。
巷子四通八达,每一家家门都紧紧闭着,没有像普通小巷子一般,一群老太太或者老头在饭后之余约个棋牌亦或者唠嗑,只是安静得如同夜晚一般,只是偶尔传来几声狗吠声,整个氛围比郑离上次来时更为诡异,她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会有危险。
“这怪臭的,你确定能在这找到线索?”于辰忍受不住臭味捂着鼻子问道。
“我不确定。”郑离警惕地观察四周后才回答。
“小离,你不至于吧,你这幅表情看着有点像小偷啊。”于辰捂着鼻子也不忘打趣郑离。
郑离白了他一眼,跟着感觉走到一处交叉巷子前,眉头紧蹙,大脑急速回转却怎么也想不起该往哪边走。
“不记得路了?”于辰看着前方的交叉巷子问道。
“别说话。”郑离做了一个嘘的动作,于辰立马闪开站在一旁,捂着鼻子也不忘捂着嘴巴。
啪啪啪······郑离听到了砧板的声音,沿着右侧较为昏暗的巷子传来。
于辰从郑离的表情看出这声音肯定和线索来源有关,连忙打呵呵道:“小离真聪明!”
“你什么时候学会拍马屁了?”郑离似笑非笑,淡淡问道。
于辰一把把她按在旁边爬满青苔的墙上,捂住她的嘴巴,眼睛打量着四周,高挺的鼻子离她的鼻子仅有两厘米不到的距离,郑离一脚踩在他的皮鞋上,疼得他嗷呜直叫,却不敢叫得太大声。
“有人过来了。”于辰忍痛小声道。
一个纹着同样纹身的壮汉刚好从巷子一头走来,看到她俩嬉笑打趣说了一句话:“现在的野鸳鸯也太野了吧。”说完没有起疑的走开了。
看到壮汉走开,郑离又一脚踢在于辰的膝盖上,他还没反应过来,膝盖咔嚓一声,生疼得直叫唤。
“我救你呢,你反咬啊?”
“我怎么看不出?”郑离看着他的表情,微微一笑回应道。
“你没看出来我是为了让他看不清我们俩的相貌吗?我家小离这么美,可不能让那些无耻之徒看到。”于辰一边跟着,一边嘻哈打趣道。
敲打砧板的声音越来越近,郑离表情也越来越严肃,像极了跟进新闻时的表情,于辰眼尖,看到她的表情后立马收住嘴不再说话。
“待会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要当真。”郑离看着前方就要走到猪肉铺,立马朝于辰警告道。
于辰做了一个拉紧嘴巴的动作,使劲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猪肉铺店面不大,一个小小的门口前摆着一张血红色的木桌子,桌子边缘已磨得没有棱角,猪血渗透在桌子边缘的木板里,有些一滴滴的落下,流进了乌黑的下水道里,瞬间被污泥染成了褐色。
又是一个壮汉站在木桌前,只不过手臂上没有纹身,一遍又一遍的剁着砧板上布满红血丝的肉,面无表情,麻利的动作敲打着,没有丝毫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