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音房内,齐子离拉着风音的手,一边呼唤她的名字,一边催促丫鬟去找郎中。
刘妈妈急急忙忙的冲进来,拦住丫鬟道:“不用去了,郎中去华泽山采药去了,现在不可能赶回来。”
“那怎么办?”齐子离吼道,满脸的忧伤,“等着我立刻去山上把他带回来。”
“不要走。”好像感觉到了齐子离松开了她的手,风音轻轻的喊道。
“风音,风音。”齐子离听到声音,立刻回头,摇着她的身子,焦急的喊着。
然而风音却再没了动静。
“子离,我们还是等等吧。”刘妈妈看着昏迷的风音,无奈的说着。
齐子离不再说话,坐在床边,紧握风音的手。他的眼里倒映着她含笑的面容,可他的脸上却满载风尘。
江中的夜渐渐平静下来。
那一抹灯火阑珊,那一场似水柔情。只一人,坐守床头,一夜无眠。
翌日晨起,郎中终于从华泽山腰赶了过来。来不及行礼,便径直坐在床边,伸手为她把脉。
齐子离一干人现在旁边,担忧的等着。
老郎中眉头蹙了一下,一介女子居然如此操劳,不仅体内阴阳失衡,而且气血严重不足。若不加紧治疗,这身子骨必然会垮下去。唉,到底是什么事,能将她伤成这个样子。
刘妈妈看看风音,又看看郎中,小心问着:“风丫头怎么样?”
起身对刘妈妈说道:“风姑娘近些日子应是劳累过度了,损耗了太多精气,要静养日子。我开个方子,你和我一起抓些药来,熬给她喝。”
“好。”刘妈妈答道,又担忧的看着风音。
齐子离走了过来,看着依然没有醒来的风音,急切的问郎中道:“她什么时候会醒?”
“睡好了也就醒了,你不必担心。”郎中安慰道。
“谢谢你。”齐子离向郎中拱手,谢道。
“大家都散了吧,留下一个人照顾她就好,病人需要静养。”郎中言。
人渐渐散开,房间里只剩下齐子离和素荷,无声无息。
齐子离在床边坐下,将风音露在外面的手放进被子里。他的神情专注而认真,多了几分柔情。
素荷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很久,才开口:“子离哥哥,你……”
“你不要问了,没什么。”齐子离只说了一句。
就这一句,却让素荷心彻底凉了。她还没问,他便知道她要说什么了。
那一眼,散落在地的衣服,紧紧拥着的两人,他面对她的惊慌失措,面对她的款款深情。这些,就已经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了,何必要再去问一个答案呢。
“嗯,我知道了。”素荷失魂落魄的走出去。是自己太傻么,呵呵
她忽然想起初见齐子离时的那日。
她在后台卸妆,瞥见在门口站着的人。那人一袭白衣,手执骨扇,一支木簪斜插在发间,松松垮垮,看似放荡不羁,却又俊逸飘飘。
他朝她一脸浅笑,却不言语。
素荷虽看得痴了,却也有礼貌的微微一笑,道:“抱歉,公子请回吧,素荷今日不表演了。”
“你这丫头,怎么知道我是来听曲儿的,指不定我也是来表演的呢。”那人半开玩笑道。
素荷吃了一惊,随即又笑了:“那你会些什么?”
“什么都不会。”
“……”
“在下齐子离,来江中有段时日了,只是姑娘不曾见过我。在下冒昧打扰,还望姑娘见谅。”齐子离敛了玩笑,一本正经的说道。
素荷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他真的不是来听曲儿的。
“那你来干什么?”
“来看看江中的芙蓉仙子长什么模样啊?”齐子离道。
素荷看着白衣裁尘的他,心里小小开心一下,又抬起小脸,严肃的问道:“你没见过我表演么?”
齐子离一阵白眼:“你描了妆,擦了粉,我怎知你真实面容?”
“我今年十五岁,名叫素荷。你多大?”素荷回答。
“我二十岁。”齐子离回他。
素荷看着他,想了一下,说道:“那我叫你子离哥哥吧。往后再上台我就不描浓妆了,你可要记得去听我曲儿。”
“好。”
素荷走出房门,一个人走到露天茶馆,对小二吩咐道:“来一壶苦衣。”
小二听着她要喝苦衣,扯了扯嘴角,劝了几下无也济于事,知道她真的生气了,便不再多说些什么,应和了一声,跑去准备了。
不多时,一壶苦衣端了上来。
素荷拿起茶壶,倒了一碗,咕噜咕噜的喝了下去。嘴里满满的都是苦涩的味道,她忍不住趴在栏杆上吐了起来。这就是苦衣么,为什么她没有尝到里面的甜,她的子离哥哥在骗她么。
“啊~”素荷痛苦的叫了一声,坐在栅栏边哭了起来,泪水落在地上,像是溅起的水花,发出“啪啦”的声响,孤独而失落。
周围的人纷纷侧头看了她几眼,又扭回去喝茶。然而当他们想起来那个女子是素荷姑娘时,又摆过头,立马起身凑了过来。
“素荷姑娘,怎么了?”有人问道。
“你走开,都走开。”素荷朝那人吼道。
可是来的人更多了,素荷被围在中间,失去了理智,不断的骂着。渐渐的,天地旋转,她好像也失去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