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杨悔转道回寿春去了,而阮瑀却东去广陵游说袁绥去了,为了保护阮瑀的安全,杨悔拨了四名卫士给阮瑀,也方便有什么消息能够及时传回寿春。
阮瑀一行五人,七八天时间才来到广陵,阮瑀一路上也是查探着广陵的山川形势,所以才没有着急行进,到达广陵城外,阮瑀便让卫士们不要再跟那么紧了,自己也换了身衣装,好似逃难之人一样,进了广陵城。
“你说张郡守什么时候才回来啊,这都离开四五个月了,听说讨伐董卓的盟军早就解散了,他还一直停留在陈留那里作甚。”
“是啊,连臧郡丞也跟着去了,现在就袁功曹一个人主事,只知道高谈阔论,整日与那些个什么名士吃喝,也不管管我们老百姓。”
“你就别提了,上个月我家丢了一头羊,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呢,去报官,他们就说郡守不在没人主事,便给推掉了,哎!”
阮瑀游走在贩夫走卒之间,听着他们的交谈,都是一一记在心里,这次他不是大摇大摆的进入广陵城的,为的就是打探一下广陵城现在的情况,为将来出兵摸个底,袁绥是广陵名士,这一点阮瑀从来不怀疑,但是袁绥一无佳作问世、二无孝德之举,靠的就是一张嘴皮子,加上一点点家世,才被推崇为名士,阮瑀根本就看不上这样的名士。
“老哥,你说张郡守是不是不打算回来了,那广陵一旦有事怎么办?”阮瑀停留在一个面摊前,要了碗面,也顺便旁敲侧击的问起来。
“谁知道呢,刺史府那边都不管,我们小老百姓哪里管得着,我看迟早会派人前来的,总不能一直空着吧!”煮面的中年人一脸不感兴趣的应付道,这确实不是他们愿意关心的事情,他们关心的事情就是今年赋税会不会加重,会不会有兵祸,这些与他们息息相关的事情,他们才会重视。
“刺史大人也就那样,前番讨伐董卓,也不见他去,天天忙着建浮屠寺呢……”旁边另一个吃面的人插话说道,言语之中也是略有不满之色。
阮瑀暗暗点头,当下也不耽搁了,直接去了郡守府,在府门前,阮瑀就听到里面隐约传出了丝竹之声,当下摇头感慨不已,张昭用人这般糊涂,也亏了他的名声,若是臧洪在此,阮瑀倒还担忧几分,臧洪是个有实干之才的人,可是张超偏偏留下这个袁绥,也不知道是不是张超早就想丢弃广陵了。
“去通知你家袁功曹,就说阮元瑜前来拜访!”阮瑀上前自报家门道。
卫士见阮瑀衣着素朴,当下也是起了轻视之心,对他不理不睬的,根本没有动。
“我乃你家袁功曹的亲眷,特意前来避难,你若是敢耽搁,回头自有你好果子吃!”
卫士见阮瑀发火,当下也是怵了几分,连忙进去禀报,没多久,袁绥就出了府门,阮瑀的名望在中原不低,又是蔡邕的得意弟子,所以袁绥也是亲自前来迎接。
“没想到大名鼎鼎的阮元瑜到了我广陵,实在是一大幸事啊!我等正在里面诗文唱和,元瑜快快请进!”
阮瑀几乎是被袁绥拖进了府中,连反抗都没有办法挣脱,阮瑀当天也是经历他一生之中最为惨痛的一天,跟着一群酒囊饭袋应付了半天,但是阮瑀当下也是有了主意,能够助杨悔夺取广陵了。
“诸位,这广陵山水虽好啊,可是却还是不比顺江而上游船踏青自在,诸位可愿与在下游江?”
“长江景色虽好,可是出游是不是太过麻烦了?”当下有人站出来反对,并不是很想出游。
阮瑀闻言,淡然一笑,说道:“诸位可曾听过这首诗词: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蒌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难道诸位不想去体会见识一下这般春景?”
袁绥闻言,当下也是细细品味起来,而后连连赞叹此诗句的精妙:“不知道这首诗是何人所做,当真是妙不可言呐!”
“此乃麒麟公子杨少鹄的诗句,不知道诸位是否也有兴趣去细细把玩一番,去看看春江水暖的妙景。”
“我等整日待在这广陵城中,着实是辜负了这江南春景,好,我顺江而上,皆是还可以去黟山的奇松、云海,那可是美不胜收啊!”袁绥当下也是极为赞成,春日出游,本就是读书人最为喜欢干的事情,阮瑀就是抓住了他们的这个兴致。
“既如此,我们可就要好好准备一下,这美酒佳肴一路上可不能少了,否则如何能够尽兴呢?”阮瑀笑呵呵的说道。
“好!那就先备好了美酒佳肴,到时候再游江赏玩。”
当夜,阮瑀趁着大家都熟睡之际,悄悄的摸到广陵郡守府的后门,在那里,随他而来的卫士已经等候已久,他们也都是心急如焚,这次他们可是接下了杨悔的死令,务必要保护好阮瑀的,可是阮瑀自进去之后就一直没有消息,他们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都是提心吊胆的。
“立即将这封信送回寿春,亲手交给主公,万万不可遗失!”阮瑀将一封信交到他们手中,很是慎重的嘱咐道。
“大人放心,万无一失!”为首的一人抱歉答道。
“好!去吧!两个人一起去,路上有个照应,剩下的两人在后门隐蔽,一旦有什么消息,我会立即告知你们。”
“喏!”
当下,两名卫士不敢耽搁,连忙去准备去了,只待城门开启,就立马出城,剩下的两人继续埋伏在了后门处
而此时,寿春城内,杨悔还不知道阮瑀这边的情况,但是与阮瑀交好的路粹却很是担忧阮瑀的安危,觉得阮瑀有些冒失了,应该会寿春商议之后再前往不迟,何必着急呢,但是他也不能说,免得杨悔误会,毕竟这件事是杨悔点头的。
“主公,还是应该派人前往接应一下,若是袁绥一旦下了杀心,阮瑀可就危险了,袁绥虽说有名士之称,可是品性却不堪,难保他不会这么做的……”
杨悔也知道自己有些冒失,不敢让阮瑀就那样去的,阮瑀也不是什么舌辩之士,他并不适合这个任务的,但是现在后悔也晚了,阮瑀与他分开已经十天了,只怕这个时候早就到了广陵了,自己就算派快马去追也是来不及了。
“这件事是我太过大意了,现在只能期盼元瑜能够谨慎应对了,相信以元瑜之名,袁绥应该是不敢对他为难的,派出几队人马去广陵探查消息吧!”当下杨悔也是自己承认错误,众人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
“若是袁绥敢对元瑜有所伤害,我就率兵去灭了他全族,哪怕是背负骂名也在所不惜,定要他血债血偿,十倍奉还!”杨悔当下也是厉声说道,心情也是差到了极点,极其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