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遭误解妃如摄魂,助作恶那岐伏诛。
群英宴后,众人与如风各自话别,奔赴各域查探。
大事已定,因扯谈之与胡敬只有侍月离骨之阶,被伏羲、萝河精安排在萝仙城八百里内巡查。所以,往玄丹城之路上,只有上官原鹰跟随如风、四美众兽明查暗访。
如风三年未见亲人与众兽,这次出来,就特意将众兽全都带着,除妙翅、牛金牛化为人形,貐、羊、蛇、凰仍幻成圣兽纹隐于暗处外,其他各兽则以本体,守护各位主母。
牛金牛跟巧梦、鬼金关跟妃如、壁水貐跟香香、娄金狗跟虞婉。
就连参水猿与觜火猴,都派给上官原鹰,如风则只留井木轩在身边,以做传递消息信使。
玄丹城在萝仙城西南,大约四五千里之距。
因查访不能御器,如风一行骑马,出了萝仙城已有七日,才到千里之外青岩镇。
远远的,就见前方有个男子蹲在路边哭泣,身边还放一段绳子。
“这位大哥,你大白天哭什么?有何伤心之事?”金牛勒马上前问道。
“呜呜呜……”这男子看都不看金牛,仍在抱头而泣。
金牛有些恼怒,就想甩这男的一鞭子,被如风喝住。
“金牛,伤心人自有伤心事,他既不愿别人帮助,就算了,我们进镇里吧。”
“是,主人。”金牛答道。
那男子本来不想理金牛,听如风说话要走,下意识里抹泪看了众人一眼,哪想到猛见上官原鹰样貌,顿时大叫而起,上前拉着上官原鹰马缰绳喊道:
“你?是你,你还我孩儿。来人呀,偷我们孩儿的贼在这里。”
参水猿怎能让男子纠缠上官原鹰,跃到马前龇牙咧嘴,抓住这人头发与脖子,想把脑袋拽下来。
“水猿,稍安勿燥。”如风轻喝。
水猿闻听,松开巨手,摇晃着转到马后。
这男子早吓尿裤子,脸色煞白,委顿在地,连求饶都不会了。
“就是他们,就是他们……”
如风想再问几句,就见不远处,忽啦啦一群农夫,拿着铁铲、棍棒、锄头将众人围了起来。
“你们这些混蛋,把孩子交出来。”
“交出来,妈,的。”
真是无知者无谓,这些俗世凡人那知眼前四美二男,还有鹰脸人身、金角童子、巨猿非神即仙,嘴不朗叽点指喝骂。
如风虽知他们认错人,却听到污言秽语,不由眉头紧皱,面色铁青。
四美怕惹怒如风,赶紧下马冲四周人群做个揖,香香率先开口说道:“各位乡亲,你们只怕误会了,我们刚到此地路过,没有见过你们孩子。”
“放屁,你这女娃怎么美貌蛇心,自昨晚这男人来到我镇,几十户人家孩子一夜丢失,还误会个屁。”一个黑脸络腮胡子大汉骂道。
“你怎能如此无礼,开口骂人?”香香没说什么,巧梦先不让了。
“骂你又能如何?似你等之人,就该千刀万剐。”人群中又有人接话。
“我看你是找死。”巧梦怒道,就想动手。
“梦儿且慢,我来问问。众位老乡,在下上官原鹰,与这几个孩子都是萝仙城人,你们口口声声说见过我,还拐走你们孩子,可有凭据?我如是坏人,为何又回到此镇?”上官原鹰终忍不住,开口喝道。
“老三不会认错的。你们偷了孩子,还敢再来此镇,别跟这几人废话,抓了再说。”那黑脸汉子说完,就要指挥百姓上手。
如此不讲道理,连妃如都看不下眼。左手轻挥,将冲上前几人三魂七魄摄出,抓在手中。那几人顿时扑倒在地,白眼一翻,人事不醒。
香香巧梦虞婉看罢,也抓住跟前几人魂魄,又有人倒地。
这下可把这群百姓吓个半死,全都妈呀一声,扔下器具,撒腿就跑。
没跑的,当然是那几个换魂之人。
这一转眼人跑个干净,四美才将手中魂魄放出,令其归位。那七八个粗人魂魄一回,立即翻身跪拜起来,口称大神,再不敢漫骂胡言。
“你们纵然经历恶事,却也不该这般无礼。如此蛮荒民风,实乃罕见。我来问你们,这是何地,又发生何事?竟然仇恨我等?”妃如冷言问道。
“大神,大神饶命。此地名青岩镇,前行百里为岐原镇。昨日午后,那马上大神带着三四位随从,来到此镇,说要借宿一晚。哪知,昨晚镇里三十二户人家,十岁内孩子全被盗走。张三家媳妇刚生一胞双子,也被大神抢走,所以认得面貌。”黑脸大汉磕头说道。
“就因这个,你刚刚要上吊?”巧梦接话,冲那先前备绳哭泣男子问道。
“是,我找寻整夜都不见孩儿踪影,今早回家就见到老娘气死、媳妇急疯,这母亡妻疯,日子可咋过呀,不如上吊死了得了。”张三哭道。
“你昨晚真看清是我这般模样?”上官下马走到张三跟前再问。
这次走得近了,张三不敢含糊,抬头仔细查看,点头又摇头说道:“是,又好象不是。你这大神身上有股正气暖气,而昨晚抢孩子之人却是阴冷邪气。”
“张三,你们听好了,昨晚盗抢孩子之人,绝不是我,而是另有假冒之人。我等这次查访,就是为孩子被盗抢而来。既是昨夜发生之事,盗拐幼婴恶人,应还未走远,你们都起来吧。”上官扶起张三说道。
“啊?真的?大神,你救救我们孩子吧。”几个又复跪地上磕头。
“风儿,你看此事?”上官抬头征询如风意见。
如风听完,下马将缰绳扔给金牛说道:“岳父,落云三域精于身形变化者,以释迦门摩录多,或是其亲传弟子嫌疑最大。先前已知各域有几千婴儿丢失,现今还在盗拐,恶人所需婴儿必是极多。那伪装盗婴之人,绝不会只盗青岩镇一处。”
“风儿意思是?”
“岳父,昨夜青岩镇发生之事,难保不会在前面岐原镇同样出现,我们直奔岐原。张三,刚才吓了你们一跳,便将这马匹送给你等吧。”
如风说完,祭出桑魂斧,摄起上官原鹰与四美众兽,眨眼间消失。
张三等人这才知道遇到仙人,全都后悔不己,跪地再次叩拜不提。
百里转瞬即到。
如风几人并未直接闯入镇里,而是安排香香与父亲、猿、猴等兽自南方,妃如巧梦与牛金牛等兽自东方,虞婉妙翅等兽自西方,如风带井木轩自北方,四方进入,一路探查,约定在中区心客栈相聚。
安排妥当,众人按分工散去,如风收起法器,闲步往镇里走。
岐原镇中居民,长相与其他城之人无大差别,只是身高上大多只有三尺左右。
如风身高七尺左右,长发披肩,锦缎青长衣绸褂,腰束袢带,脚蹬薄底黑布短靴,进到镇里站到来往行人之中,如鹤立鸡群。
“这位兄台,跟你打听个事……。”如风拱手躬身,对身边一个中年男子问道。
“去去去,我什么都不知道。”
这男子一脸不耐烦,捌过脸去不理,再问旁边之人,也是这般态度,这可把如风闹愣了,心想这镇中之人怎么都这样?
刚想再问,就见镇里远远有个大院中,走出一群人,还有些妇人抱着孩子,跟在后面往南走。
这些人虽然背对如风,可如风用神识扫过,分明看到在七八个黑衣蒙面侍卫中,站着上官原鹰与飞升城主刘达之子刘风,还有个身材矮小男子,领着七岁左右女娃娃陪在身边。
如风看罢,将神照简取出祭在空中,偷偷录下影像。
就见那假上官原鹰边走边说道:
“伊邪那岐道人,从今往后,神道教便与我门同盟,刚才那些丹药只是掌门小礼,以后还会赐与你们更多。”
“多谢上仙垂爱,那岐受之不安呀。”
“无须客气,这次来遴选弟子,多亏你从中周旋,否则,百姓只尊崇灵精物怪,如何能传承仙家道义佛门真言,为黎民造福。既然如此,你之女儿天照、月读与儿子须佐,这次便随我回山吧。”
“多谢上仙。我孩儿与族中这二十余个孩子,就麻烦上仙照拂,拜托了。”
说完,这叫伊邪那岐的放开女儿之手,冲着假上官深鞠一躬。
“无妨无妨。刘风,你与他们去清点一下,不要等到晚上,现在就将所选弟子全都带回去吧。”
“是。”
刘风冲着那七八蒙面侍卫一使眼色,就要去接那些妇人手中孩儿。
“住手,你是何方骗子?敢冒充于我?”
自南方传来一声断喝,飘身飞来上官原鹰与香香父女二人,后面跟着猿猴虎三兽,拦住去路。
那岐这边百姓看着两个上官原鹰有些发蒙,心道这二人怎么长得如此相象?刘风几人已开抢妇人手中孩子。
有几个俗世妇人本不想送走孩子,见场上变化感到不妙,反悔不给,可怎能抵抗修者之力,转瞬间二十几个孩子,被几个蒙面人收入囊中,妇人都被打昏晕倒在地。
假上官还未说话,这伊邪那岐先不愿意了,点指上官原鹰喝道:“你是何人,敢冒充上仙拦路。”
还未等真上官说话,假上官喝道:“那岐,眼前逆贼冒充本仙,务必除之,该你表现之时到了。”
说完,小指上举,祭出几股阴风卷着刀刃袭向上官香香与众兽。
伊邪那岐是飞花聚魂之阶,虽然看到香香比自己原阶要高,可有假上官坐阵出手,哪还再怕,祭出旗沙飞剑来杀上官原鹰。
顿时,香香身泛橙光护住全身,可那阴风刃实在厉害,缚住美人动弹不得,旋几越收越紧。尾火虎、参水猿与觜火猴闪开攻势,扑向假上官。
真上官这边,已被那岐旗沙雾困住,一招不甚,被砍掉一臂,鲜血直冒。
这所说之事,在场上只是一瞬。
如风大惊,急施御云术与大挪移,闪至假上官头顶,祭出桑魂斧劈了下去。
假上官大惊,赶紧收回阴风刃回救自身,再祭百千风刃袭向如风。
如风身泛蓝光,伸掌幻出旗沙顶住风刃来势,巨斧去势却不减,一招将假上官头部劈中。
那假上官头部中斧却没立时毖命,而是急闪身形,站在几十丈外,用手揭下碎脸笑道:“扯如风,你果然厉害了,不过我有假面之罩,你伤我不得。告辞了。”
这不是摩罗多还是何人?
摩罗多说完,将身一转,化为一股劲风向南飞去。
“不要让他们带走孩子。”
如风大怒紧追高喝,人已化为光影追了下去。
那边追人不提。
再说这边香香见父亲被断一臂,心如刀绞,一经脱困,立时扬手摄住那岐剑势,将旗沙撒过去。
那岐本以为胜卷在握,谁知如风突至,摩录多立即逃走,哪还敢再战。
再想跑时,人已被旗沙缚住,两臂分别被猿、猴两圣兽抓住拉开。
“不要杀我父亲。”
香香无妄剑快速从那岐脖子处划过,耳边却猛传来一声童音呼喊。
再想收手哪来得及,那岐人头已被尾火虎一跃而起,叼在嘴中咬碎。
“让刘风跑掉了。”香香顿脚恼道。
“不会的,香儿,你看那边。”上官原鹰捡起断臂说道。
只见东、西方向,妃如巧梦虞婉已带众兽聚来,押着的,正是刘风与那七八个蒙面之人。
这盗拐婴儿之事,总是有了些眉目。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