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怪老试技了夙愿,美眉暗许玲珑心
如风回到万兽峰小屋已是掌灯时分。
救了婆婆后,如风已饿得有些虚脱,返回草屋内查看,见婆婆呼吸均匀,脸色恢复正常,一时半会不会醒来,便轻掩了房门,撒腿就往家中跑。
进了兽园,欧老头的房门紧关着,不知人在与不在也不敢上前讨扰,就直接奔到家中,捡着能吃的先占着嘴,再找到十几日前腌制的兔肉,放水拢火烧开了炖了一盆。
如风吃得肠满肚圆,漱了口后打着嗝拍着腰肚子就想上床睡觉,那料这一拍却心里一惊,原来用于出入聚元庄的令牌不知何时何处遗失了。
失了令牌被管家责罚不说,那庄里却无法进得去了。
如风急得直挠头发,终想不起失在哪里,再一细想,反正庄里也不想去了,免得再去了被打,心一想宽也就平静下来。
少年终是少年,心无愁事便上床倒头就睡。
次日,如风未起床,井木轩兽已挨在枕边磨蹭折腾将其闹醒。
自上次入峰内又至十五日期限,按离峰前约定,尾火虎用玉兽牌将泉水放出后,由井木轩带出交还如风,如商量之事有了结果便一起入峰,如无结果则由井木轩将意见带出。
“主人醒了。”井木轩传音入声。
“井木呀,我还困着呢,昨天出峰一天没有消停进食。”如风闭眼嘟囔报怨着。
“主人莫急,今日你可起的晚些,我等五兽商量许久,觉得主人目前状况仍需忍耐些时日,少则一年多则五载。我等进阶破关途径均异于他人,那初元凝丹对聚元期候选修者尚需闭关挨上些日子,对主人而言则更是难上加难,非常理可循。你一日不进阶凝丹分峰设门,独立门户找出僻静之外,我等便无法现身世外助你一臂之力,这期间真需主人自行努力为之。”
如风听罢,扑棱一下坐起来,问道:“井木,这是为何呢?”
井木轩跳到如风身前被上传音:“主人,我等若是立即现身世外,那极高阶之修者便知我等身份,知我等便知主人身份,定会全力追杀于你,以主人现在仍未聚原力凝丹之能,真如小鸡小虫般指捻即死。哪个要杀你,主人请先莫问,我先避开一下。”
井木轩银灰光一闪消失空中。
如风心想,遇到的东西和人都只说半句话,叫人听着莫名其妙,倒底有什么事不让我知道?
正想着,外面远远有脚步声传来,遂赶紧穿了衣服下炕,收拾好被褥。
“如风,还没有起床吗?若是没起就再睡上一会吧。”那是欧老头的声音。
“好了,好了。请前辈进来。”如风张口答道。
老头走进屋来四处张望看了看,见屋中甚是齐整干净,便坐在桌边凳上,看着如风给磕了个头,出门去点火烧水沏茶。一会功夫,水开茶沏上,如风恭敬端来奉上。
那老头也不搭话,接了放在桌上,点头露出笑意。
“风儿……”
如风听得欧老头叫他风儿,也是一惊,这称呼自是被认可为可相近之人才叫的,当下上前垂手侍立听训。
“风儿,看来这半个月你还做得不错,你可知那石门内峰中养的全是异兽,你如不每隔半月放水一次,那峰中群兽便会缺水齐声嚎叫,扰人心智。我看这里如此肃静平和,定是你按期放过水了,你到还真有些本事。”
欧老头不问他怎么去的泉边,只是表扬一番,令如风早就想好的措词倒没了用处。
“前辈,风儿确是有些小机缘,进了峰里便用这玉牌捕了支‘灰轩鼠’,那鼠与我甚是相投,领的去路正确,避开许多异兽,所以侥幸成功了。”如风只好撒谎说道。
“呵呵,说的容易,好了,不提了,你今日可放过水了?”
“放过了。”
如风答完便觉不妙,自己刚起床,怎能立即进峰放水再回,一想到漏洞,倒有些汗丝冒出来。
“放过就好,那就随我下去吧。”欧老头倒不理会如风语病,只是喝了茶起身叫着随行。
如风无法,只得拿起桌上井木轩早就放在那里的玉兽牌跟在后面。
路上无言,老少二个也不说话,老头在前面急行,如风在后面紧跟,这下山不比上山,速度快了重心前倾容易滚砬摔伤。
终到了老头屋前,如风有些微喘却并未冒汗,欧老头看着如风抿嘴不语,只是前面带着进了屋。
屋里已是摆了一桌荤素相间的小菜,还有一壶酒,如风看着酒席不解。
“风儿,坐下吧,来来,从今日起,你我便以忘年之友相称。我是老哥哥,你是小兄弟,就坐那里。”那欧老头坐下点指对面示意如风坐下。
如风却是脑袋嗡嗡迷糊不浅,都说这老头怪,颠三倒四的,原来真是这样,这年龄相差巨大,如何能以兄弟相称?
如风以为自己犯了错误,这老头正话反说要惩罚自己,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道:“前辈,折杀死我了,风儿若有错误,还请前辈原谅小子无知,这般如此,风儿迷糊不解。”
“唉,快起来,快起来,腿怎么这么软,说跪就跪?你没有错的。来来。”
那老头拉起如风都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上一杯酒,喝了一口,又说:“这酒就先不给你喝了,等你过了十五岁再开杯饮酒吧,你起早也没有用饭,就一块用吧,一会还要有事做。”
如风拿筷却不动,只是盯着看。
老头也不管只是自言自语:“自我二十余岁至今已有几十年,就在这兽园与兽为伴,几十年来也曾送过几个弟子前来,但都被峰中野兽吃得净光,近十年再无一人敢来,你是第一个能挨过十五日的。风儿,我曾细心观察你多日,你心地善良,耐力忍力惊人,潜力无穷。
老哥哥我曾有一心愿,我已是行将就木之人,不久便要寿元已尽死期将至,被逐出名。不是我不愿再进阶一层,而是看明白很多东西,不管是凡人,还是仙人,都有勾心斗角之举,我就是有千年万年不死之身,又能如何?
我不是看破红尘,而是看破所有人神鬼事,便是死后轮为鬼魂,也一样不再有那轮回重生再行修练长生之意了。
我去之前,只想寻得一个德行仁孝俱佳的孩儿,传我心得,了我夙愿。”
如风听完仍是不语,这老头虽然只有见一面,却似与自己如几十年老友一般倾述心声,心中感动,却也无语并不动筷。
那老头见如风这般模样,从怀中摸出一物放在桌上。
如风一见,一喜又一惊,原来竟是自己遗失的聚元庄出入令牌。
“前辈,这令牌?”
“嗯,是我拾到的。吃饭吧,莫要问我从哪里拾来的,你以前学的技击之术是否只有‘烈风掌’?”
“恩。”如风答道。
“光有烈风掌是不行的,就算是聚元后期有了黄旗沙,也不能保证你每次遇到敌人都能侥幸胜利或保全住性命。
我在这异兽园里几十年,潜心研究万兽峰中异兽行止,发现猛禽异兽捕击时,移动非常敏捷,心念一起,即可移位,有的动作还可以避开任何法力攻击。
我说的这些,在聚元诀里不会讲到。我们在聚元期所练的能力只能称功力,将来凝丹而成才能去功为法,称为法力。
你现在的能力,真是小之又小,现在最实用的就是躲避他人攻击,减少受伤机会。
我只能讲些要点,说些巧门,具体怎么做和运用却想不出来。我想这技能不是攻击用的,无论是你将来在什么场合和阶层,都用得上。
你屡被欺辱,将来也好不到哪里,好好研究一下这个逃命之技吧。”
那如风听到现在已经明白老头之意,这逃命之技正是自己最需要的,自出世离家以来,屡被外人欺辱有苦难言,从前打不过也逃不得,现今打不过却有了逃命之法。
想罢,如风离坐,郑重跪下磕了三个响头起身坐下,那欧老头也不阻拦,只管传授心得体会,说完呵呵一笑,点指凳子示意坐下。
如风心已敝亮再无顾忌,甩开腮帮子端碗就吃。
“还有呀,风儿,你照旧傍晚仍回山上居住,我们每日两饭,晨起、晚间均在我这里吃,自不用开伙。峰中异兽饮水仍由你照看,你自行安排时间,明白吗?”
如风听罢点头答应,接着问道:“那每日这里谁来做饭?”
“呵呵,傻小子,这你不用管,自有做饭人。”
自此,如风与欧老头每日里在园中密林里,秘密研究习练,再进到峰里虚心向五兽请教搏击之术和“迷形术”。
终于在几个月后,如风掌握了要领,将“迷形术”改良创立“隐灵术”。
在欧老头进一步指点修正下,创立了一套闪避技能,如风演练之后,欧老头是喜出望外,连连说好,心中也赞赏不已,佩服如风灵智聪慧。
这技能意念到哪人就移动到哪,真跟灵光闪动一样快,如风于是给这套闪避之术称为:“灵光闪”。
在这几个月里,如风勤奋练功,那欧老头早就查觉此子隐藏功力,可能已至聚元中后期境界,原来这灵光闪与原力相配,原力愈强,“灵光闪”闪避越有效,移位越远。
但这欧老头只是点头赞许如风进步很快,却不点破其中奥妙。
当然,在这几个月中,欧老头在傍晚时偶而会在屋中与一女子密谈,述说对如风之发现。
那女子始终静坐倾听并不多言,却是心儿兔动,默默做着事,每日用提蓝送来饭菜小酒,见他们走了再返身拿走洗净再送来。
秋去冬来,冬来春来。
如风将那“灵光闪”已练得纯熟有成,就跟欧老头请了假,说去峰内多呆几日。
欧老头答应下来,只是说峰中八次开泉放水之后,定要出峰回山下自己屋中这里。
如风允了诺,拿了欧老头早给备下的,能吃用几月之食物高兴离去。
如风走后,那常来的女子进屋,鸟般依在欧老头身边,莺声说道:“外公,你几十年来都不曾对孙女传些什么,为什么却在这关键时期将一生心得传授了他?他真是你选定的可令我托付终身之人吗?我与他相差甚大,他年龄仍尚小,并不懂得什么?我怕……”
“傻孩子,你怕外公我眼盲识错了人?据我几个月来的观察,此子耐力忍力惊人,修行潜力深不可测。以小小十一岁之数,短短一年来便已修至聚元中后期,还能隐藏功力,便是那望月各峰门主也做不到。
若不是我几月来每日贴身相随、他年少无心露出,我还真查觉不到,我那些心得毕竟只是想法,不是具体技能法力,我就是传给你,对你也可能没用。
创立灵光闪这套绝技,绝非偶然,这是他的天生悟性呀。这技能好象就是为他准备的,我说出来,只不过把时间提前了,就是不说,他最终也还是要创立出来的,只是早晚的事。
他非常聪明好学,心地善良勇气十足,乐于助人仁义孝顺,对外公我从未有半点不恭敬之处,对你的好处你也知道的。
年龄之差,对我等修者,几百年、几千年才为一世,几十年相差都不算什么?你还有何顾虑?”
“外公,不是的呀,我怕他成人以后,不知有我……”那女子羞红了脸低头不敢再说。
“哈哈,放心,有外公呢,我自有安排”。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