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太姑留简述落云,紫微备战增分院
太姑之简说得很多,上面意思是:风儿,太姑昙花飞升,以身证仙道乃喜事,不必悲伤。之所以遣散峰内弟子,乃因落云不比紫澜,若紫澜为井中天地,则落云方为大千世界,即如太姑初去,亦只能为学前之子,入院重修。
紫澜界乃介子宇宙,仅为落云之域各门派入室弟子试炼之地,我师慈航真人在百年前便已告知真相,只是俗世不知罢了。而落云与横士、蛮芒共处玄天之下,若拿你在紫澜所遇难处相比,人脉复杂犹如米粒与日月,这一点,你岳父谈之曾亲自经历,他自会告之。
风儿,你出身微妙,无人推算得出。正因如此,玄天落云紫澜掌门才会关注于你,你切切万事小心,不可轻信于人。太乙面善心恶,未必如你心中所想,凡人皆有不得已而为之事,太乙亦不能免。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若你渡过此关大难不死,有幸飞升,定要记住必来落云紫微门钦天院找太姑,万万不可入释迦门与炼魔门(轩辕门),其他小帮小门更不值得一提。切记,切记。太姑留字。
如风此刻独自一人站在忘情崖边,拿着太姑遗留之简,又喜又悲。喜的是太姑终昙花飞升,传入落云之域,踏上真正升仙之途,悲的是没了太姑身边指点,毫无历练经验的如风,便如三岁孩童,无任何心机防御可言。
虽然上官原鹰、扯谈之、胡敬三位岳父长辈可以依靠,但在这凭原阶实力生存之域,如何能斗得过冥冥之中,那只掌控自己命运,随时都在收紧的暗中之手。
“相公,这崖边风大,披上这斗篷吧。”香香终是年龄大些,关心这小女婿。
如风望望香香,将斗篷披上扎紧,右手搂过她肩膀,仍是凝神远视,似要将这紫澜界看穿看透。
“香儿,活了这些年,我们还是顺了些,看不透这俗世是是非非,即便我如今合鼎之阶,已至紫澜巅峰,在外界看来,不过是幼儿游戏一般。”
“相公,香儿虽然不懂你为何如此感慨,却知你是这世上唯一真心对我们的,不管你想去天涯海角,我们都会陪你,只要不丢下香儿妃儿梦儿就好。”香香将头靠在如风左胸前,喃喃说道。
如风感念娘子亲情,爱怜说道:“香儿,有时短暂别离,正是为了永久相聚,虽然我是天生地养,原不知谁心痛我,我为谁心痛,但现今有了你们,我必会保护你们,伴你们永生永世。对了,妃儿梦儿在哪?”
香香羞臊道:“你昨晚那样厉害,她们,她们还在睡着呢。”
如风一听立即头大,这才想起昨晚荒唐,竟然四人大被同眠,折腾了近一夜。赶紧说道:“快走快走,把她们两个唤醒,去给爷爷、两位岳父祝贺,若是让长辈知道我们因昨夜荒唐而误了好事,妃儿梦儿必然半年也不会理我。”香香吓得一吐舌头,拉着如风就跑。
三老现在是精神焕发、精彩异常,为了显摆,将身上绿光弄得雀绿雀绿的,如风心想这爷爷和老丈人身上有绿光也就算了,这头上也弄得冒那么重绿光做甚?这话当然不敢说出来,只是见了三老,笑道:“爷爷,两位岳父,你们刚刚凝丹而成,这法力收敛是必做功课,只有遇敌之时才会运起防御,不然,那些俗世之人,怕是要见了你们就要跑得干净了。”三老这才醒悟,脸色讪讪卸去光华。
如风带三女祝贺之后,便将太姑无花之意大概说了一遍,意思就是飞升落云是好事,让大家不必担心惦记。那里不比紫澜,没有分峰之说,仙家修者全是纳入门派、帮院管理,所以无法带弟子前去。至于其他消息,如风则丝毫不提,只是在与三位娘子私聊之时,有意无意露出些,以提醒三人注意。
闲话少叙,处理完家事,如风知道必须要面见太乙了。因此,第三日清晨,如风辞别众亲,御起开山斧,穿过藤路来到中天门。
一路上,仙鹤童子、各阶朝拜修者,见如风御器飞过,全都侧身施礼,客气异常,只因前日如风忘情崖狂啸,酒醉之下丝毫不掩饰原阶法力,合鼎之威,只一日便传遍紫澜各峰。
“紫澜殿”,三字依旧高悬,紫晶、白玉份外显眼。鹤尊者殿外高阶之上,静目驻立,仰望从空中下斧如风,哈哈笑道:“如风道友,别来无恙呀?”
如风也是拱手呵呵陪笑,再看尊者还是看不透原阶法力如何,心想我已合鼎,难道这仙鹤还要比我高出许多?便轻声问道:“尊者前辈,法力高深,如风自愧不如。还请问祖师可有空闲?如风想见上一见。”
鹤尊者看看如风说道:“道友,师尊已候你许久了,前日便已令我候你今日前来,不需通报直入内室便可,你,随我来吧。”说完,撩袖转身头前带路去了。
如风再不搭话,紧步跟随。进到殿内,转两个弯来到内室门口,只听里面有人说道:“云鹤,你在外候着就可,让小友自行进来。”
说话之人正是太乙,鹤尊者停住脚步,看看如风拱手让行。如风也拱手还礼,两人身形错过,如风进入内室,立时红光泛起,被太乙布下“赤厄皮阵”结界,封了内外沟通消息。
如风见太乙手执拂尘端坐罗汉床上,笑脸看他,忙跪下磕头,口称祖师。
太乙拂尘一挥,将如风轻轻托起,说道:“如风小友,要祝贺你晋升合鼎之阶呀,小小年纪便有这般作为,前途无量,前途无量。哦,坐下慢慢说吧,雪域之行可还满意?”
如风后退一步,盘坐在身后蒲团上,想想说道:“多谢祖师指点,梦儿已经康复了。那太白金星初要救人,然后要杀人,多亏他身边朋友拦阻,才逢凶化吉。后来,听说风儿乃祖师弟子,脸色好转些,还赐了风儿许多丹药。”
太乙听完,脸色微微有变,再听结果,面露微笑说道:“那太白心高气傲,冷酷无情。相必不会对你讲他几百年前所做无耻之事吧。”
如风赶忙答道:“风儿不知他几百年前做了何事,进他大殿之后,无任何解释就无理动手,不杀了我们就算有德有义了,哪还会对我讲他自己历史。只是祖师,风儿有一事不明,那太白已有镜花灭身之阶,光殿前弟子都有飞花聚神的,为何却囚居于雪域金星岛?哪像祖师所居之处,高大威猛。况且俗域凡修者凝丹,俱都在紫澜分峰修练呀。”
太乙微笑说道:“他?太白匹夫,天帝走狗而已,有何德何能敢创门立派?就是那金星之岛、道德中宫,也是我紫微门仙祖传道之所,属我紫微门下产业,他不过借用而已。风小友,除了丹丸,他还给你什么没有?”
如风被问愣住了,不知太乙此话问的何意,便说道:“并未再给其他之物呀。”
太乙有些黯然,依旧喃喃说道:“难道他知你服了‘青雪藻’,便没再给你几枚吗?”
如风这才明白太乙意思,忙摇头否认,说道:“祖师,那太白只是甩出四株青雪藻,解了梦儿之毒,并未再给其他的。”
太乙轻叹一声,说道:“罢了,我知他心中恨我,不给你也是意料之中事。对了,梦小友身体无恙后,可是进阶离骨?”
如风赶紧起身跪拜,说道:“还要多谢祖师成全赐福,梦儿解了藻毒,已进阶侍月离骨之阶了。”
太乙挥手说道:“起来坐吧,因祸得福乃是好事,也是她的缘份。对了如风小友,上域落云掌门玄天金水,渡劫太甲已传下消息来,自明日起,凡紫微门下,三十以下十五以上,凝丹、离骨阶修者俱到紫澜中天门‘聚仙殿’集合登记,明年九月十五介鹰‘斗技演’之后,择优精选入门弟子,进落云之域紫微门分院。你?你怕是不符合条件吧。”
如风见太乙面露难色,赶忙问道:“祖师,这,这是为何?从来入落云都是昙花飞升之后,为何这凝凡、离骨之阶都可选为上域弟子?而我却为何不行?”
太乙绺着长须想想说道:“上域掌门不讲,我也不清楚,想必是为了玄天落云仙佛魔三门之战吧。你年纪虽符合要求,只是法力已到合鼎之阶,不在上域要求限制之内,唉,你说你晋升太快,反倒好事变成坏事。不过,若是再破关昙花飞升,那落云紫微门三合、中州、飞星、紫云院,还不任你挑选。不必想的太多,你有空多转转三州五府,结交些皇家贵胄、帮派名门子弟,也好准备明年斗技之时,有个帮手。”
如风见该说的话已说完,便提出告辞,太乙点头绺须,撤去结阵闭目不语。如风悄悄起身退出内室,与等候在旁的鹤尊者打个招呼,便出门御器飞回忘情崖。
那太乙看看如风远去,猛睁双目冷眼凝视,唤过门外鹤尊者,低语传音。鹤尊者听完,点头称是,便退出办事去了。
行在路上,如风越想越憋气,心想这落云上域精选弟子,为何只要凝丹、离骨之阶的?难道高上一级便不要了?
他哪知,这上域根本不是不想要,而是认为三十以下、十五之上,能晋离骨、凝丹之人,就已是绝世天才、世所罕见,若知道如风十七周岁便至合鼎,只怕要惊动三域。
而正因如此,再加上太乙循私,不想在如风未取得“飞升果”、“五行珠”之前,将如风之事上报落云,才免去如风即刻被灭杀之危机。此为后话不提。
下了中天门,远远看见忘情崖在即,如风眼前精光一闪,知道是“神照简”发来信息。于是,也不下斧停歇,用指弹开玉简查阅起来。信息乃岳父扯谈之发来,上写:如风吾儿,徙永州帮主邓玉来见。有事相商,速回。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