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忘年兄弟约新事,各揣心机比神识
“恩师,我说不合适吧。”祝由犹豫说道。
“关键之时竟如此没有信心,钟梅儿怎能将终身托付于你。你若不说,就永远不要说了,也别说做过我的弟子。”如风沉声喝道。
“是,弟子知错了,恩师恕罪。”祝由吓得跪地说道。如风脸色缓和,托起祝由,用眼神鼓励他说下去。
祝由看看钟梅,见也是满怀期待,顿时信心百倍,说道:“蛊术,其实与赶尸术、降头术,并称巫医术中巫法三术。蛊术极阴、赶尸极异、降头极邪,三者互通互联,俱以毒虫咒法催动。故蛊术极适合女人,男人修习却差了许多。至于这巫医术,虽源于上域仙家法典,却是经恩师改良再传与我。所以,恩师百毒百邪不侵,当然不不需饮水解毒。”
黄真恍然大悟,冲着如风拱手连说佩服佩服。钟梅儿则心中激动,心想自已所炼蛊术,原来竟有不凡出处,也对祝由能学得此法,暗中高兴。
从此之后,徙永南府再无男子习炼“蛊术”,而巫医术也逐渐衍变为“祝由术”。
当夜,黄真不让如风再回馆驿去住,将单自宫、曹正道、钟魁、祝由、钟梅儿几个安置妥当后,拉着如风在自己房中彻夜长谈。就连在帮中贵宾院居住的萝虞婉、张太真、武通几人来找,都被黄真给挡了出去。
如风见黄真将自己视为知己,也不再矫情,两人越聊越透、越聊越深,聊到激动妙处,竟非要结为忘年兄弟,只把个如风弄得苦笑不得,但终是如了黄真之愿。
次日,黄真早早就把黄大炮、二炮、三炮三个儿子及老婆李嬷嬷叫到房中,讲明已与如风结为生死兄弟,让三兄弟磕头。三炮昨天吃了如风给的“九转龟芪丸”,伤病早好了大半,又见父亲顺利当上帮主,心中高兴,心服口服给如风磕头。
而大、二炮则觉得别别扭扭,心想父亲糊涂,三人都已五十来岁、凝丹之阶,怎能给个二十来岁的叫长辈。但黄真厉眼横目,上前就要打,被如风拦下说,不必拘礼。然后每人赏了一枚兔子炼制的“破凝丹”,这三人才如梦方醒,知道如风与乃父一样俱是合鼎之阶,当即口称前辈彻底拜服。
黄真对如风能给三子“破凝丹”也是意外,想要拒绝。但如风说你我结为兄弟,即是因,他三人得丹就是缘,何必客气,黄真这才感念自己明智。
之后,如风又跪拜了老嫂子李嬷嫲,见李嬷嬷已过了修炼年纪,便赠了“石楠丹”、传授了巫医法中长寿之术。所以,李嬷嬷活了一百五十岁后,无疾而终。因此,南府多长寿老妇,就是由此而来。
闲话不谈,书归正传。
如风在徙永帮呆了十日,看到黄三炮、钟梅儿相继好转,之后主持祝由、钟梅成亲仪式(外传《钟魁嫁妹》,本书不提),指点了钟魁、黄三炮、武通几天修炼之法,又与张太真告别等事,终被萝虞婉缠的没法,准备起程去萝仙国。
在徙永帮门口,如风先与钟魁、祝由夫妻叮嘱告别,再拱手与黄真等人说道:“黄大哥,若是得空,便去介鹰找我。如不出意外,明年七月二十之前,我必在紫澜恭候。”
“兄弟寿辰之前,老哥必与你三个侄儿到场。”那黄真与三个儿子也是真诚答道。
“那就告辞了。”
“一路小心。”
辞别黄真之后。如风叫单自宫、曹正道二人不必跟随,直接回转介鹰便可,并转告岳父上官原鹰勿念,长则五六个月,短则二三个月,就会回返。两人虽受蝠毒控制,但一年多来,见如风作事光明坦荡,心中很是钦佩,也就没了芥蒂,真心臣服,言听事从。
曹、单二人与随从走后,如风才往远处队伍走去。这除了萝虞婉外,队伍中竟还有薛典通和察汗两人。
“扯帮主,我二人也是许久未到萝仙,此次前来徙永,皇叔曾交待可顺路替他拜访河精皇上,不知方便不方便呀?”薛典通捋须笑道。
“哪里哪里,求之不得。能与三位皇家贵胄结伴同行,是如风之幸。请。”如风说的是真话。心想你们快跟着我吧,要不这一路上,跟这丫头没说没唠的可就受罪了。
萝虞婉哪知如风心情,对薛典通、察汗同行,满脸不愿意。而察汗则想给如风脸色还不敢,只有一味向萝虞婉讨好。
队伍闲步走出徙永州城,到了路稀人少之地。察汗王子提出,徙永距萝仙有千里之遥,若是拿腿实地走,怕是要走个二三年,还是御器而行吧。如风当然没有意见,这本就是正常之事,可谁载虞婉就成了大事。
只因萝虞婉乃离骨之阶,原阶法力远低于三人,只比那些聚元期随从高上许多。可这御器载人极费法力,原力法力弱的,怕是飞行不了多久,就要落下歇上一歇。
“虞婉妹妹,不如我载你吧,这五六个随从,我打发他们回瓜呈就得了。”察汗说道。
“恩,我这剑上也只可载五人,他们要跟我随行,还真没有多余地方了。”薛典通说道。
“我不要你载,你还是载着这几人吧。挺大个王子,没有随从在侧成何体统。到了我家,可没有多余侍女伺候你。就让如风哥哥载我吧。哦,你的剑呢?”虞婉奇问。
“我?没有剑。”如风老实答道。
“没有剑?那你是棍?杖?不会是鞭吧?”萝虞婉都要疯了。之后脸色通红,弱弱说道:“如风哥哥,不如我载你吧。”
那边除了薛典通,连察汗在内,十余人都在捂嘴而笑。
“我用这个。”如风苦笑摇头,幻出太乙所赠开山斧祭了出去。
那斧面变成三四个磨盘大小,在一人多高空中悬浮。立时,几个窃笑的都收嘴瘪茄子,没了话。心想这是什嘛东西?除了棍剑杖鞭,还有这玩艺也能飞?
“哦,原来扯帮主竟得了太乙掌门开山斧,这倒是个好东西。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我就先走一步,前面恭候几位了。”说完,薛典通向空抛出巨剑,摄起身边随从,向前飞走了。
开山斧一出、薛王爷一走,察汗也不好意思,再扔下所带之人,要求跟萝虞婉在一起。只好闷哼一声,也掷出飞剑,摄起随从追薛王爷去了。
“太好了,我上去啦。”虞婉拍手跳脚,乐得屁颠屁颠的,飘身跃上巨斧。事已至此,再说无益。如风只有飘身上斧,让虞婉坐下之后,注入神识法力催动巨斧疾飞。
萝仙国在徙永州东南方向,两地相距一千八百余里。萝仙正东是南府最南端和瓜呈地界,洪荒山脉横贯两国三地。正北方向二千三百余里,则为东府方向,两地之间为魁临山脉。
此时,如风与萝虞婉盘坐于开山斧上,在五十丈高空疾速飞行。
“嗳,我就那么讨厌吗?”虞婉见只有两人了,开口喃道。
“这,公主出身高贵、皇族贵胄,如风只是一介草民,怎敢与公主随意搭讪。”如风实话实说。
“我,你不要这样想好嘛?跟我说说你三位夫人吧。”虞婉也觉得才认识不久,确实不能让如风有多热情。
“呵呵,都是普通人。香香居大,乃紫澜望月、合鼎之阶上官原鹰门主长女,妃如居中,岳父扯谈之刚刚凝丹分峰,巧梦最小,紫澜刚昙花飞升的胡无花太姑,就是她的嫡祖。”如风随口道。
“她们,她们都是修炼之人吗?”这才是虞婉最关心的。
如风看看萝虞婉,笑道:“与你一般修为。”说完,定睛前看。原来一路奔走,已将将追上察汗,就是薛典通,也看到一个小点。
“如风哥哥,你很厉害。”虞婉喃喃说道。
如风心想,啥厉害呀,是娶三老婆厉害,还是法力原阶厉害。见这少女低头不语,也就懒得搭理她。
虞婉正想着心事,就听前面罕汗说道:“扯帮主好快呀,我这法器上有六人,你的法器有二人,虽然你占些便宜,不如我们比上一场,看谁能最先追上薛王爷如何?”
虞婉一听来了精神头,娇声说道:“好呀,如风哥哥,就跟他比一场。免得让他小看了你。”
如风早就看出这察汗似是对虞婉有意,有事没事挤兑自己。也是年少气盛,高声说道:“察汗王子,你多我少,对你不公,不如过来两人,再行比试。”
说完,也不征求察汗意见,袍袖一挥,神识闪动,已运法力将察汗剑上两人,凭空摄到自己斧上。
察汗大惊,知道这摄空拿人,在地上极是平常。可这高速飞行中,如要摄空拿人,却必须法力极深厚才行。
那两个被如风凭空摄来的随从,吓得脸色煞白,差点尿裤子,还好也有凝丹之阶,心境沉稳,坐在斧上,几个呼吸已经恢复正常,对如风也是佩服不已。
两边各是四人,势均利平,如风察汗再不搭话,各运神识法力催动法器猛追。前面薛典通远远听到两人对话,也是加劲往前跑。
若是地上之人仰头观望,就会看到几十丈高空中,三柄法器一前一后,如流星赶月一般,相互追逐,带起一圈圈涟漪。
以神识法力御器,本是凝丹后修者最基本功法。通常,凝丹者可腾空十丈、离骨者可腾空三十丈、合鼎期则为五十丈。腾空高不过山,形迹可见,被修界称为陆行修者。
如风此时,正依“玄天经”所述,默运大周天。法,催动法力。虽然与察汗同为合鼎之阶,但终是年少修浅,神识有些接力不上,额冒虚汗,被察汗甩开十几丈之远。
“哈哈哈,扯帮主,你还能坚持否?不如再运过来两人,免得一会控制不住,掉了下去,伤到我虞婉妹妹。”察汗在前面讥笑。
虞婉是看在眼中,急在心里,见如风并不搭话,只好走上前去与如风并坐,跟察汗示威。察汗一看,心有恼怒,转身不语,加力前行。
此时,如风神识之中正天人交战。
原来,神识乃修者精神意识。未修炼俗人,所谓眼见而不能驱动,即意识不听指挥。而修者凝丹之后,炼化意识为神识,神识初始无形却可以与所见之物建立联系。因此,凡神识能探查到物器,均可远程控制,即便修者眼盲,只要神识不损,也可如正常人一般,探知感知到外界。
如风虽至合鼎中阶巅峰,法力深厚,却神识修为时日尚短。催动开山斧久了,就有些后续无力。说白了,就是把精神有些用尽,入不敷出,疲乏不能自己,欲要沉睡。这半空之中,若要睡去,必会将人摔个半死。
正在紧要关头。如风脑中金莲花再现,正是雪域之时,莲族二老所赠先祖的一绺神魂遗物。此时,莲花裹住如风神识回旋转动,以金光滋润,催动花香炼化。只见如风猛睁双眼,目露精光,再无萎靡之相。
神识恢复,再注法力催动,立时开山斧加力疾飞,只几个呼吸,就追上察汗。
察汗大惊,用尽全力猛赶,却是被如风越拉越远。虞婉不知如风发生什么,只见开山斧加力前行,超过罕汗,于是大呼大叫,冲着察汗做个鬼脸。气得察汗是钢牙要挫碎,手指要攥折。
几个起伏追上薛王爷,只听薛典通笑道:“扯帮主法力神识雄厚,真乃少年英杰。察汗王子这一轮怕是要败了。”
“呵呵,王斧谬赞了。不过抢个先机罢了。”如风与薛典通并行而飞说道。
“哪里,哪里,这御器飞行,虽然是比个法力神识修为高低。而这心中所属,分出远近就难以追上了。”薛典通呵呵笑道,眼神却瞄着萝虞婉。
如风哪管什么心远心近的,那边虞婉已是脸色微红,不敢再看如风。
一路狂奔,三队转眼前已飞行一千来里。仍是薛典通与如风并行,而察汗则落后许多,眼见着再追不上。
薛典通望望后面,刚要与如风说话,只听后方察汗大叫一声,剑上五人,已是向下摔落。
只把前面两队人吓得赶紧刹车,急速返转向下救人。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