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如风借居迎晖院,井木夜斗积尸气
“老夫赫魈,恭候尊上久矣。”
这赫魈虽然低声说话,却把祝炎立即弄傻叉了,心想我艹呀,这是个什么状况,弄半天这是正经香主?
“前辈高抬了,吾乃下人二子,随谷米师傅前来,还请前辈低调作事。”
“哦?这?明白。哈哈哈……”
赫魈一愣,立即明白如风意思,赶紧放手不理如风,转身哈哈一笑,也不介绍跟随之人,拉着谷米仓往前走。
又把祝炎弄个傻叉瞪眼,实在是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如风摇头苦笑,心想刚才这幕实在诡异极了,一个蛮芒镜花灭身期修者,抓着个普通人说话,这不能不让人联想。
赫魈拉着谷米仓在前面走,一路之上,已暗自互相传音将事情弄个明白。后面,祝炎却再也不敢无视如风存在,嘻嘻笑着过来套近呼。
“兄弟,怎么称呼?哥哥我叫祝炎,今年三十七岁,已有离骨之阶了。我看你年纪青青,应有二十余岁,若想要修炼,不如你认我做师傅如何?”
前面谷米仓听完,心想,祝炎你妈,的给如风提鞋都不及,还做人师傅?但这话不能说话呀,反正,如风不说话,也就随着他们在后面瞎扯。
如风知道眼前就是跟夸鳄打架之人,听说话觉得好笑,说道:“祝大哥,你叫我二子即可,我天生愚钝,修炼不得,只会养鸟做些杂事。”
“养鸟?我家里鸟雀不少,不知二子兄弟善养何等异禽?可否交流交流?”祝炎说话还挺客气。
“哦,祝兄有此雅兴,我必满足你之愿望。只是,现在…。。”
“无妨,不急于此时,你先等一会,我改日再与你交流。”
进到府内,转过照壁穿过前堂屋,到了中院。祝炎放开如风紧走几步,去前面中殿内安排,这才让如风松口气,心想这祝炎有些意思,不知为何与夸鳄有过争执。
行到中院大殿门前,谷米止步,与赫魈低语几句,然后回身对如风说道:“尊,二子,我与赫城主有要事相商,你先去歇息吧。便住,……”
“住迎晖院,炎儿去安排吧。”赫魈接口说道。
迎晖院?
如风不知这迎晖院是个什么所在,而祝炎却知道那乃是贵客留宿之地,当下听完吩咐,立即放下手中活计,上前嘻笑要引领如风而去。
如风冲上拱手示意,并不多语。所谓言多必失,在这人生地不熟之地,还是少说多看为妙。
谷米仓与赫魈等人进殿说事不提。
且说,如风跟着祝炎转过中院大殿,穿过后花园,来到一处独门独院。
这独院四周以丈高红墙围住,看不清里面状况,只有门房处上书:迎晖院。进到院内才看清,里面假山池塘,花团锦簇,一殿三偏房,雕栏玉砌,雅静不俗。
再往殿内走去,已有几个年青俊美丫鬟蹲身作福,抹桌扶椅,端茶倒水,给如风递来一卷热呼呼棉布团。
如风知道这是让自己擦擦脸,接过之后道声谢,就随手放在身边桌上,放眼观看殿内摆设。
那丫鬟见如风未擦脸,又见他下人衣饰打扮,心生鄙夷收起棉布团,也不搭话走了。
“二子兄弟,这是府内最尊贵之人客居地,嘿嘿,别理这个下人,她们势力眼的很。”祝炎解释说道。
“呵,无妨,我本就是下人,哪有下人尊敬下人的。”如风自嘲说道。
“这?二子兄弟,我虽不知兄弟为何人,却知你尊贵的很,否则城主绝不会这般对你。”
“哦?”
这话倒叫如风令眼相看了,再看祝炎脸色庄重,并无半点不敬调侃之意,心有感触,却再无下话。
上位者之势,岂是衣着能掩的,如风不怒自威,已令祝炎心生疑惑,知道再说下去,反而不美,便借个话由,转身而去。
他在外面将那些丫鬟婆子杂役叫到一起,细细交代半天,反正如风不知,只是那些下人再进殿之时,已是另番模样。
奇怪的是,之后谷米仓与赫魈并未来找如风,只是叫祝炎传过话来,说要先上山去,让他自便,吃喝用度,只管吩咐就是了。
如风乐得清闲。
夜深之时,如风将井木放出,着令小心巡查四周,自己则布下“紫术蛟阵”,运转玄天经大周。天法,巩固原阶法力道心,细捋这段日子所做之事。
原来,那日如风将伊卡拉用磨盘碾杀,焚去三魂七魄,地罡宝镜守护者发现异样,立即将情况上报,惊动了落云、横士两域掌门。
两掌门令人去查,结果知情人全都死光,只有殿内血污,推衍不出伊卡拉在哪,为何神魂俱灭。
召集长老会商议此事,则众说纷云,把所有与伊卡拉有仇之人全想到了,就连如风也点了名字。不过,最终有一点他们可以肯定,绝不是如风所为。
因为太乙曾说,如风只有合鼎之阶,即便被打伤后不死,也只会降阶,绝没有能力杀死伊卡拉。
所以,这世上除了谷米仓与井木轩外,再无他人知道如风现今实力,怀疑是如风所为。
两地掌门却知,能击杀伊卡拉之人,必为飞花聚魂之阶以上,最后推断应是蛮芒魔域派人下界做的。
消息传到蛮芒轩辕峰后,掌门青土青冥也是震惊,既高兴横士死了修者,又烦心不知是谁干的。正好谷米仓从紫澜界飞升上来,就把他叫了去,了解情况。
谷米仓见了青冥,当然说不知是谁做的。
虽然他曾怀疑如风,甚至肯定是如风做的。但与如风早有约定,若以道心不稳为代价,违誓讲出如风真实原阶法力,这事他绝不会干。
况且,如风根本不会承认,这伊卡拉之死,就成了紫澜悬案。
最后,仙佛魔三地分别召开长老会,商量应对之策不提。
再说如风,杀死伊卡拉后,曾去瓜呈国寻找察尔寺父子与四魔,结果扑个空。因察尔寺几人,自黑结国见如风被鹰王吞吃后,立即被楼陀罗征召飞升横士。
现今瓜呈国国主乃察尔寺次子,小王子察罗。
仇人跑了,如风只有暂时放弃报仇之念。然后隐去原阶,偷偷潜入萝仙国,与萝河精、上官原鹰、扯谈之三人私下单独相见,互述离别之苦。
萝河精几人见如风没死,当然大喜,细细分析局面,则要求如风不需挂念紫澜亲人,上域几个女孩安危才是最重要的。既然如风可以借黑结轩辕潜至上域,那就隐忍度日,择机去寻香香等人,万万不可在时机不成之时,冒进做匹夫之勇。
如风点头答应,拜祭完岳父胡敬和上官卜同后,才返回黑结找到妙翅,来到蛮芒。
现在魔临榭赫府,如风运转几个周天,觉道心渐稳,才收起法力,内视金莲宫。
就见小初与三魂七魄盘坐冥想,还没有任何搭建房屋举动,不觉暗自摇头好笑,想要搭个话。
哗啦啦……
殿外一阵嘈杂,似有打斗撞击之声。
如风撤阵飘身而起,站在地上,挥袖推开窗棂。
就见殿外天色阴沉漆黑,不见半点星光。空地之上,一黑一白两团物体互相撕咬,那响声,就是因打斗弄翻花架而出的。
最奇之处,是两侧偏殿和下人所住之屋,隐有动静,却无人出来。
“爷,千万不要出去。”如风寝殿内室突然打开,外屋有个小厮推门走进说道。
“这是为何?”
如风虽觉不对劲,却未责怪这小子不懂事,更未问他是谁,开口问道。
“爷,这是积尸气,只有晦夜之时可见。”小厮说道。
“哦?这地方怎会出此异物?赫城主知道吗?”
“城主早就知道,可这东西在魔临城四处游荡,飘渺没形,没人能抓住它。一到阴天黑夜,就出来吓人。谁沾上他,谁倒霉。”
@#$#@???
如风心想你这不扯蛋吗?一个镜花灭身期修者,已近真仙,竟缚不住尸气?
刚想再问,金莲宫中神识小初说了几句话。
“你看,那是什么?”如风脸色一变,猛指窗外,这小厮大奇顺窗而看,身体已被一团紫光缚住。
“爷,你这是干什么?”
小厮大惊说道,想要借机脱逃。哪知紫术蛟阵之外,还有梵天无极阵,两阵叠加,根本无处遁身。
如风并不搭话,挥袖关窗,召出小初,祭出无名之火,将那小厮困在两阵中,灼烧起来。
啊,啊,啊……
“大仙饶命呀。”
这小厮能受住三味真火熏烧,却无法抵抗无名火之炼。此时,已在阵内显出原形。
只见这物羊头人身,肌肤俱黑,腰佩短剑,赤色单衣罩于身外,正在火中翻滚,跪地抖动求饶。
后人有诗说这物:
鬼宿值日不非轻,一切所求事有惊。
买卖求财都不利,家门灾祸散零丁。
“你是何物?还不如实招来,想等炼成灰烬,灭去法身再说吗?”如风盘坐于卧床喝道。
“大仙,饶命呀。井木轩,快替我说说好话。”
这羊头猛叫井木,倒让如风存了好奇之心,但法力丝毫不减,反而加速注入催动。
唰……
黑影闪进,正是井木轩。后面那团白气也紧随而入,见羊头正在阵内被灼烧,立时委顿,伏于地上。
“哈哈,该死的鬼金羊,也有今日。现在看你吃瘪,真是痛快极了。”井木笑道。
“井木,你是王八犊子呀,设计害我。快求这爷饶了我吧,不跟你争了,我认你当老大。”
那羊头在阵里,被无名火烧得实在受不住,伏地认输。
“哼,奎木狼之话,你竟不听?主人在此,你还求我个屁。”井木不屑哼道。
“主人?啊?小兽鬼金羊,愿归主人驱使。”这羊头脸色大变,此时似笑欲哭,还痛得哭笑不得。
哚……
如风神识一闪,收回小初,撤去紫术梵天结阵,静观这羊头。
羊头仍伏在地上,只是身形一抖,将那股白气收回身上,低头开口说道:“服了服了。奎木狼曾言主人会至此地,鬼金羊终得以相见,愿归队听主人驱使。”
“你起来吧。”如风挥袖托起鬼金羊,缓声说道。
这鬼羊已被烧得黑不溜秋,站起来时带着一股烤羊肉串味。
“哈哈哈……”又是有人大笑,竟是壁水貐。
“壁水貐,我,我跟你没完……”鬼金羊听出是壁水貐之声,有些恼怒说道。
“嗯……”如风轻嗯一声,喝住鬼羊不满与壁水笑声,井木则抬起鼠爪偷笑。
“鬼羊,你不想跟我讲讲是怎么回事吗?”
“是,请主人布阵。”鬼金羊施了个净身诀,恢复原状说道。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