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生孩子原来这么痛苦!我骨头都快被她捏碎了!
我一点经验都没有,只能任由她抓着我的手不放。心里满满的惊恐无处释放,眼泪就这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女人睁开眼睛,哭喊着。旁边的护士,竟然用残手爬到女人身边,咬着牙掰开女人的双腿。
护士慢慢抬着头对着我,我根本看不出来那是张脸,就像是一盘子碎成渣的生肉对着我一样,我心里酸涩难忍。血泪从她半个下巴上滴落,她轻颤着,努力凑近我道:“难产……危险,大人……孩……孩子……只能保一个……”
听完我全身一凉,难产!这乡下,黑灯瞎火的,也没什么医疗机构,竟然遇到难产!这不就相当于一尸两命吗!
矮子察觉到我的脸色不对,踢走那些编织袋,捏着我的下巴居高临下地问:“怎么样?”
“难产,只能保一个。要不送她们去医院吧,求求你,行行好可以吗?”我祈求地望着他。
可这终究是个奢望,矮子嗤笑一声道:“哎呀呀,只能保一个。”他可惜的说着,无奈地耸耸肩,“那就保一个啦。”
从他的话里我听出了点希望,至少他还愿意让其中一个活下来!
可是矮子却从旁边的包里抽出刀,亲了亲刀刃,举着刀划开了女人的肚子!
尖锐的刀刺进去,黑红的血顺着女人鼓鼓囊囊的肚子流下来,上面裂了个大口子,皮肉翻出来,肉茬参差不齐。
矮子哈哈笑了,伸手在女人肚子里掏来掏去,抱出来一个浑身是血的肉球,挥刀砍断了脐带。女人弓着腰,肚子里的器官被矮子扯了出来,身体已经空了,她仰着下巴看着矮子手里的孩子,因疼痛而扭曲的脸上泛起一丝笑。她的表情渐渐凝固,身体维持着向上拱起的姿势,瞳孔涣散。
女人,死了。
中年护士呜呜的哭了起来,浓密的黑发遮住了她满是血的脸,“怎么,怎么会这样!天哪太可怕了!啊!”护士捂着头,倒在了地上。
车上的人早在护士被咬得面目全非的时候就都偷偷从挡风玻璃上的缺口跳下了车,现在车上只剩下了我,护士,女人婆媳俩,还有矮子和他的恶狗。
矮子吹了声口哨,狗吐着舌头小颠着跑到女人身上,大口大口的啃食着她的器官、肠子、胎盘、脐带。矮子哼着歌,笑嘻嘻的把裹着毛巾的孩子放在我怀里。
我颤抖着低下头,那个孩子皱皱巴巴的,五官拧在一起,脖子特别细特别长,漆黑枯瘦的手抓着毛巾。
这……这是个孩子么!这是个怪物!那么辛苦,那么残忍才换取的新生命,竟然是个残缺的畸形儿!
“别,别给我看!”我往后缩着,孩子脱手摔在地上,哭得很大声。我低着头什么都不敢看,鼻子堵得慌,眼泪簌簌往下掉。
“是不是我小孙子……生了?”老太婆倚在椅子边上,抬手捂着眼,“可咋整,可咋整!还是生了!不肖!哎呦……祸胎啊祸胎!咋个办!害死咯全家哇!咋个办咋个办!咋个办喽!”她哀嚎着,直抹眼泪。
矮子根本不理会老太婆,他径直走向我,脸上挂着贪婪的笑。
“啊——你一定是最可口的,这种少女的味道,真是好久都没有闻到了啊。”他压在我身上,鼻尖贴着我的肌肤,一边满足地叹息,一边用力地闻着我身上的味道。
一种羞耻感蔓延了全身,我用力拍打他,高声叫道:“你干什么!起来!别碰我!你别碰我!”
矮子按住我的双手,在他的钳制下我根本没办法反抗。他用舌尖轻轻地舔舐我的脸,口水滴答下来,黏黏腻腻还带着一股酸臭,我恶心的吐酸水。
“你给我滚开!听到没有!你别碰我!滚!滚——”
我使劲推他的肩,刚开始他像焊在我身上一样,怎么也推不动,可是我再鼓足了劲,一用力,他竟然被我推得翻了个身,闷哼一声滚了下去。我赶紧爬起来,老太婆扑过来按住矮子,抄起个东西用力打他的头,矮子被打的直哼哼,全身都软了。
“大姑娘,快,快走吧!别待在着了!赶紧跑!”老太婆抱起孩子,扶着我朝车头走去。
我们跌跌撞撞的走着,没想到矮子这么抗打,突然就醒了,随手拿起刀朝我们走过来:“咳咳……妈的,暗算老子是吧,还想走!”
我心里一紧,只想赶紧逃出去,一边后退一边看着矮子的行动,前后都顾不上,一下绊倒在在自己的包上。
矮子看准时机扑过来,老太婆抬腿踹了矮子一脚,“姑娘,走啊!”矮子气得眼睛血红,脸涨成青紫色,他丝毫不管老太婆的拳打脚踢,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
“到手的美食,我怎么舍得丢。”他扑过来,再次压在我身上,张开嘴咬在我脖子上。牙齿刺破皮肤那尖锐的痛感让我浑身激灵。身体里冰凉凉的,似乎能感到血液在逆流,好像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的被抽出来。
我就要死了吗?在这个荒郊野岭,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遇见了那么多,看见了那么多,我以为自己永远是个旁观者,没想到还是逃不过这样悲惨的命运。
害怕到无法反抗他,我迷迷糊糊地呜咽着,眼泪流了满脸也不知道,整个身体都麻木了。
“啊!”
矮子突然翻了个身,捂着后脑勺,我回过神来,一边捂着脖子一边哭。老太婆僵硬地举着刀,也吓得不轻。
“咱们快走吧!”我扔掉她手里的刀,拿起包,从车头的挡风玻璃里钻出来。
山路崎岖,夜色弥漫,我在草地里漫无目的的跑着。也不知道方向,也不知道路在哪,只能先这么跑着。
草丛里窸窸窣窣的,像有脚步声。我回头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我又开始奔跑起来,那声音又响了起来,如影随形一般,我再回头,没有。这一次我开始慢慢地走着,留心听着草丛里的声音。这回,它却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