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这么个恐怖到让人突然兴奋过头的消息,我也不需要苇子拽着跑了,而且一度我差点越过他去,被他一边观察后方情况,一边调侃是危机就是激发潜能最好的办法。
我可去你大爷吧,这种危机激发的不是潜能,激发的是求生欲,但凡这些飞蚁不打算吃我,我一定不这么拼命的逃跑。
“糟了,第四道机关还没开启,这些飞蚁如果一直追,那结果可就真的悲剧了。”苇子根本不跟我计较,说完看了我一眼,突然加速,没一会儿就看不到人影了,整个通道里跑在最后的就只剩下我和沈从舟,而且这姑娘也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跑起来的速度一点不比我慢。
“你装的吧,前头可不见你这么能跑。”我已经喘的不如狗了,沈从舟也差不了多少,“废话,你要是想随意可以休息,我还要命,跑下去不一定跑死,慢了肯定得死。”
这话怼的我无言以对,甚至还挺佩服,都喘成这样了,她是怎么做到一气呵成说出这番话的?
石道跟我们来时那边正好相反,那边越走月宽敞,这边越走越狭窄,我甚至都不用过脑子,等只有三四人宽的时候,差不多就应该到尽头了。
很快这个结论得到了印证,谢琰、苇子和白袍人站在石门前,傅四和其他人不知道去了哪里,苇子一见到我立刻往后退了一步,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我不敢松懈,身后翅膀挥动的声音离的越来越近,稍一不注意,我可能就得没。
“抱头!”
谢琰突然喊了一句,我几乎是条件反射按照他说的做,接着我就被一脚踢在抱头的手臂上,整个人朝一侧猛地飞出去。
我不知道身后沈从舟是什么待遇,但肯定不会跟我一样被直接一脚踢飞出去。
脑子里一阵晃荡后,我再一次感受到了石壁对我的恶意,接着一声绝对压倒性的尖叫直接把我的闷哼覆盖,等我抬眼看过去的时候只见到沈从舟被锁着肩膀往后拖,她身前是大片近在咫尺的飞蚁,和一层淡淡的白色云雾。
我倒抽了一口凉气,眼睛极快搜索谢琰可能在的位置,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躲到了我右手边一米多远的地方,眼睛正盯着那片飞蚁和云雾看。
我发现在飞蚁和云雾底下放着一盏灯,仔细一看,竟然是白袍人手中那盏风灯,他人却在苇子身边。
眼前不到两米就是大片大片越聚越多的飞蚁,在灯光和那层白色云雾的衬托下,有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恐惧,谁也想不到小小的蚂蚁会吃人不吐骨头。
看着看着,我从单纯的心惊胆战渐渐发现了一个怪现象,那些飞蚁在云雾和灯光上空越聚越多,似乎这些飞蚁被什么东西吸引,都盘踞在灯光和云雾交界处,把我们这些大餐完全忽视了。
我看的一阵冷汗涔涔,僵硬着脖子想问问谢琰什么情况,又怕弄出动静会引来飞蚁的注意,只能憋着这个疑问。
看着看着,我又有了新的发现,这些飞蚁好像都收起了翅膀,耳边的嗡嗡声小了很多,它们似乎都被云雾重新裹了起来,我的好奇心越来越重,很想一探究竟,可又不敢轻举妄动。
就在这时,吐出白雾的石门缓缓的打开了一条缝儿,紧接着我听到对面黑暗中有人惊呼一声,随后一个黑影慌慌张张的冲了出来,一下子跌进那群飞蚁中。
我甚至做好了现场观看尸解大法的心理准备,但奇怪的是,飞蚁不仅没怎么那人,反倒呼啦一声都飘进了石门缝隙里。
“蛇,有蛇,有蛇!”地上的人不停喊着,我这才注意到他小腿上缠着一条黑色的细蛇,蛇头紧紧挂在腿上,看样子是被这蛇咬了。
我正想着这蛇是从哪儿出来的,就感觉裤腿上一紧,接着有什么湿湿滑滑的东西爬了进去,我立马屁。股一紧,心里暗叫糟糕,看来蛇不止一条啊。
似乎为了衬托我聪明绝顶,头顶上突然有什么东西落了下来,那种让人毛骨悚然、遍体生寒的感觉,如果不错的话,这他娘的依旧是蛇,这到底来了多少同伙啊。
我欲哭无泪,抖了几下,竟然把蛇都抖了下去,这些蛇似乎并不打算攻击我,我有些疑惑的看向谢琰,发现他根本不担心这些蛇。
此时对面一阵鬼哭狼嚎,其间还有沈从舟的哽咽声,我赶紧问他们咋样了,苇子说没事,那些蛇没攻击他们,我一看也是,跌出来这俩都是傅四的人。
很快那边的声音平歇,横在道路中间的飞蚁和云雾也一并消失不见,石门也再次关闭,严丝合缝的看不出来曾经开过。
苇子和白袍人率先从对面的黑暗里冲出来,跟他们一起出来的还有傅四等人,我上下打量了一番,见傅四那几个和沈从舟似乎都有些惊吓,苇子倒像是想到了什么,正上下打量我。
他问,“小莫,你二伯也给你喝茶了对吧。”
我眨了眨眼,啊了一声,出来之前我在二伯那儿确实喝了一杯茶,味道有些奇怪,但不难喝。
我问苇子怎么了,他则是看了眼谢琰,后者低声说道,“茶里有驱蛇药,所以这些蛇不会咬我们。”
沈从舟这时候仰着苍白的小脸有些后悔,她当初觉得那茶怪,所以根本没一口没喝过,难怪她会被这里的蛇咬,而我们几个都没事。
傅四脸色越发阴沉,看着地上两具面色青紫、双眼凸出的尸体,狠狠的瞪了白袍人一眼,看来刚才黑暗中还有我不知道的插曲,但我却无心去探究。
我们所有人稍作休整,苇子小心的把盘踞在石门前的蛇弄开,上下摸索了一阵,有些苦恼的说,“石门没有机关,至少外面没有,要么蛮力推开,要么炸开。”
顿时所有人皱眉,刚才石门确实是从里面往外开,那些飞蚁也都被吸了进去,就算有炸药能炸开,估计也没人敢冒这个险,毕竟飞蚁在我们这些人心中,已经间接约等于死神了。
可蛮力推开似乎也行不通,石门看起来不大,可就刚才看到的侧面厚度,至少有十几公分,这么厚的石门想以人力推动,就凭我们几个好像有点不现实。
“刚才是怎么开的?里面肯定没人,那石门是怎么被弄开的?”我问苇子,苇子摸着下巴说可能跟飞蚁有关,也可能跟我们通过水池上的人形石柱有关,总之是一种动力装置。
我一知半解,大抵觉得和刚才云雾吹出和吸进去有某些关系,苇子说这个说法也差不多,意思基本都是一个意思,可事实上我也没懂啥意思。
谢琰就简单的多,他说就跟吹泡泡一样,在石门之后肯定有一股气流,可以控制石门开合,而那些飞蚁就是某种开启石门的关键之一。
傅四问他为什么是之一,谢琰没理会他,倒是苇子解释道,“这种飞蚁虽然生存力很强,但繁衍力不足,如果只靠飞蚁开启石门,那不久之后这里的机关就将失去意义。”
我立刻明白了他的话,如果必须有一样东西才能打开石门,那么这样东西肯定得保证在石门需要开启的时候一定能用,而飞蚁显然不是这样,但石门又必须打开,那么就有可能还有几样跟飞蚁一样作用的东西存在。
我往后看了眼,一路过来除了飞蚁之外,就只有那个叫畔茶佉水的药,难不成是那东西,可没有骆驼骨,根本不可能把那东西弄过来。
显然沈从舟和傅四与我想的也是一样,沈从舟说,“如果是水,那该怎么才能带到这里?”她应该没认真听苇子之前的古文普及,压根不知道盛水需要什么特殊的东西。
“这里没有骆驼骨,所以肯定不是畔茶佉水,那就应该是人形石柱,开启石门的关键一定在那里。”苇子十分肯定的说,和谢琰对视一眼,直接往后跑。
我也想追过去,被白袍人一把拦住,就见到傅四的人跟上去了两个,也不知道是去帮忙,还是去帮倒忙。
我刚才只是一时条件反射,被他拦了下来,就明白自己去也是白搭,也就没有强行跟过去,转头看到沈从舟面色惨白,手一直握着小臂,我有点担心的问,“你没事吧,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女人由于身体构造与男人不同,她们往往比男人更娇弱,这是很久以前苇子告诉我的,虽然我不太清楚大家都是人,怎么就那么大不同?
但看到沈从舟这样,我对苇子的话还是有些相信了的。
“我好像被蛇咬了。”沈从舟说着放开手挽起袖子,果然见白皙的小手臂上有两个细细的牙印,那感觉跟我在云南古墓被盲鱼咬是一个德行,可盲鱼弄的伤口还有办法处理,毒蛇咬的我是真没办法。
白袍人一看见那牙印,立刻把那串珠子又取了下来,这次他一次性取了四颗捏碎给沈从舟,我就知道咬沈从舟的蛇怕是毒性很强,但这姑娘竟然能撑到现在才说出来,也是牛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