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的?”傅芝淞故作疑雾,语气上扬,“太子妃怎会不知?”
说这话时,他全身又倾倒了三分,二人之间的距离拉的更近,仿佛都能清楚的感知到彼此的呼吸。
绕是见惯生死的容纤阿,此刻也经不起他这般近距离的靠近,忍住恶心扭头,惊恐早就盖过了愤怒。
“知道了知道了!”还不是那把破扇子,她这一天天的,都在烦着萧戬的事情,那还有功夫替他去找什么破扇子!
“不就是一把扇子嘛!我一直在派人寻找,从来没有偷懒过,很快就会有消息的!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没了我这么个助力,你在上京城很难混下去的!”
一紧张,她竟然忘了扮作容纤阿的礼数,嘴里说的话丝毫不经大脑。
傅芝淞倒不甚在意,他本来就觉得这个太子妃和想象中的不一样。
“太子妃说的对,不就是一把扇子嘛,其实没有你的助力,本世子也可以很快的找到。”他仿佛不为所动,手中那把匕首,也不曾挪开,在容纤阿的脖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所幸刀锋并没有上前。
容纤阿知道,那把扇子显然已经威胁不到他了,脑子飞速运转,努力回想关于傅芝淞的一切。
前一世,她只是负责将这个西凉质子押到了上京城,随后一切事宜都有礼部接了过去,出来路上的那些时日的接触,根本没有其他的交流,她压根不了解这个人。
况且这个西凉质子入了京后,就像是空气一样,一点不显眼,也没搞出任何幺蛾子,直到窦靖成为九五之尊,也丝毫没有他什么事。
那到底是自己忽略了他,还是前一世的他的确就是默默无闻的质子,这是个引人深思的问题。
现在的情况是,她该用什么样的方法,才能引起他的注意,好让他打消杀了自己的念头。
突然脑子里灵光一闪,似是抓到了救命稻草。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西凉这次之所以惨败给大周,除了萧将军用兵神武,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由于当朝内政引起的。
蚩尤族和布拉尔族自古以来便水火不容,为了缓和这样的关系,布拉尔王将自己唯一的女儿赫德公主嫁给了蚩尤族的阿达木王,并拥他为王,也就是现在的西凉王,世子的父皇。
谁知西凉王坐上王位后,依旧对岳家有疑心,暗中处处针对,甚至提拔了原本的部落小族戈白族,布拉尔王为了自家女儿的幸福,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却不料养虎为患。
而西凉王宁愿对大周朝俯首称臣,竟然也要灭掉布拉尔族,可见其怨念有多深,事后又趁机将王后的独子作为质子送到了上京,这样他就可以在西凉高枕无忧了,只是可怜了王后,先是被灭了族,后来连唯一的念想也被送走了,郁郁寡欢,不久便撒手人寰了。”
容纤阿一口气将自己知道的全部都说了出来,生怕说慢了,自己的项上人头不保。
“本世子看你是活腻歪了,竟然诅咒我母妃!”傅芝淞怕是真的动了怒,手中匕首往上又送了些许,那凉意顺着匕首,瞬间在容纤阿的血液里流开来。
“我说的句句属实,可能是你的线报出了问题,这个消息可是我从太子殿下口中得知的,万万不会有假!”
容纤阿竭力解释,努力想要保住一命。
不过她倒没有说谎,根据前一世的记忆,那西凉王后的确是在今日仙逝的,只是她实在记不清到底是什么时辰,但也不怕傅芝淞去查,西凉距离上京几千里,纵使他现在派信使回去,等到了那里,王后怕是已经入土为安了,根本就不怕被拆穿。
傅芝淞手中的力道突然松了,过了半晌,这才讷讷的传出几个字。
“你所言属实?”
容纤阿诧异,这才敢睁开眼,扭过头,去看他。
只见他眸子通红,眼神里满是挣扎,像是里面困住了一头巨兽,努力与它博弈着。
容纤阿突然有些不忍心,这消息原本他应该迟两天才会知道,现在自己却提前将悲伤和痛苦带给了他,毕竟是生他养他的亲生母亲,于他而言确实是不小的打击。
“嗯。”可是没办法呀,逝者已矣,若是能让自己活下去,倒不失为功德一件。
若她今日里能从傅芝淞手中逃脱,来日必定为西凉王后立一个长生牌坊。
这搭配的确有些奇怪,她儿子非要置容纤阿于死地,容纤阿却为她立长生牌。
算了,毕竟死者为大,却是没什么好计较的。
容纤阿很明显感觉到他神思涣散,脖子上抵着自己的那把匕首,显然也没了之前的力道。
她想要偷偷的挪动身体,可奈何那厮正压在她的身上,只要稍稍一个动作,定然会立刻被逮个正着。
容纤阿又想着要不夺了他手上的匕首吧,可左右衡量了一下,貌似成功率也不太高,或许还会激起他的怒意,更加速了自己的死亡。
正在她纠结到底该怎么办的时候,趴在她身上的那个人,却是先有了动作。
“她一定很寂寞,那你就去陪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