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人一个涨红了脸,一个却白了脸,让人看着倒是好笑,当然,容纤阿自是没笑出声,她刚刚好不容易树起的威仪,可不能这么快就没了踪影。
这舒良娣也不过如此,不过只言片语,就已经轻易变了脸色,敌不过这副身体的前宿主,倒也情有可原。
“你凭什么这么说!”许是意识到不妥,舒良娣很快便恢复了冷静,冷笑出声,“这事实真相可不是光凭一张嘴就行的,若是诬陷了人,臣妾可是要请皇后娘娘做主的!”
谁都知道当今皇后是舒良娣的舅母,将她送进太子府的意思不言而喻,中间却突然冒出了个容纤阿,自是讨不得皇后的欢喜的。
容纤阿此刻心里却早已笑翻了,这舒良娣倒真是小孩子脾性,说不过打不过就要叫家长。
“舒良娣说得对,您虽是太子妃,倒也不能含血喷人。”说话的竟是先前嚷嚷着要将她派去唤冯淑媛的四个内侍打板子的小丫头,竟不知道什么时候挪到了冯淑媛的身边,搀扶着冯淑媛从地上坐了起来。
冯淑媛是连被一起抬过来的,周身不过着了件里衣,此刻身在清合苑,谁又愿意批一件死人的衣服,丫鬟的衣服更是掉了身价,只能凑合着用那抬她过来的锦被,勉强遮掩着。
冯淑媛尚且坐在地上,她那嘴快的丫头,自是跪在她的身边,还不等容纤阿说话,身边的辛夷却已是跨出一大步半伏了身子,一个响亮的巴掌落了下去。
“太子妃也是你一个贱婢能质疑的!”
“你……”
众人看着眼前的一幕,更是往后退了三步,她们不过是来看热闹的,要是因此受了连累,倒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容纤阿向辛夷投去一个赞赏的眼光,她现在可是容纤阿,有着御月命格的太子妃!
且说辛夷那一巴掌却不是虚的,用了有八成的力道,加上她在军营磨练了好几年,早就不是以前那个弱不禁风的辛夷,这一巴掌,没把对方的牙齿打落,也是立刻肿了大片。
那丫鬟捂着嘴不敢叫唤,只能低着头落泪,冯淑媛更是吓得心惊,本来眼睛里被唤醒的迷茫,此刻早已被恐惧替代。
舒良娣自是不会为一个丫鬟出头,只是看向容纤阿的那双眼睛,带了些狐疑,这还是那个隐忍谨慎的太子妃吗?
辛夷既已为她造好了势,她岂有不接之理,随即敛了赞许神色,神色冷峻。
“为什么要杀沁昭仪!”
众人皆都一愣,虽然都觉得这冯淑媛有问题,却不料太子妃这般直白,倒真是出人意料。
“臣……臣妾……没有!臣妾冤枉!”
纵使再过清高,此刻也不能再维持原状,杀人可是砍头的大罪,谁会傻到去承担这个罪名。
舒良娣眉头一皱,刚想插嘴说些什么,却被容纤阿径直截了话。
“那好,本宫问你答。下午是不是你跟沁昭仪一起赏了花?”
“是。”
“除了你们俩,还有没有别人在场?”
“除了贴身伺候的丫头,并无旁人。”
“你们都说了些什么?”
“不过是些体己话。”
“吃食是谁准备的?”
“糕点是沁昭仪准备的,茶水是我殿里泡的。”
她何曾想准备茶水,还不是沁昭仪惦记着太子前些日子赏她的那盒玫瑰花茶,她这才不情不愿的泡了茶。自己又何其无辜!
“茶水可还在?”
“我们分开也已个把时辰,早就被丫鬟端走,自是清洗了。”
容纤阿眉头不经意的蹙了蹙,冲门口的内侍吩咐道:“速去取冯淑媛的花茶。”
“你们什么时候分开的?”
“酉初时分,我们见太阳下了山,便各自回了寝殿。”
“回来之后呢?”
“回来后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便听到丫鬟传话说沁昭仪没了,我一下子急火攻心,便晕了过去。”
冯淑媛倒是平静,一五一十的将事情都交代了一遍。
容纤阿偏头去看她身侧尤自捂着脸低啜的丫鬟:“你家主子说的可是实话?”
那丫鬟点了点头,哪还敢有半分的不尊敬。
容纤阿却一下子笑出了声:“哈哈!哈哈哈!真是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