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翟紧紧跟在窦襄身后,大气都不敢出,太子殿下的气场太过强大,让一向凡事喜欢掺合一脚的墨翟,都不敢再这个时候乱嘚瑟。
回到书房,却见周铮等一干同他一起去颍州的侍从,皆都早早的候在那。
周铮之前在栖梧宫外瞧着墨翟只能远远的立在门外,便立刻折返了回来,依照太子殿下的性格,一回来铁定是回书房,随即召集其他人来到了书房。
周铮瞧着窦襄大踏步的走了进来,又想起下午时分太子妃含羞带怯的模样,忍不住八卦了两句:“殿下,纵使小别胜新婚,也得适度啊,毕竟来日方长。”
场上不少都是早有婚配,皆都明白周铮话里的意思,忍不住低低笑了两声。
窦襄本就在容纤阿那里窝了一肚子火,正觉没地方发泄,好个周铮,反倒自己送上了门,当即冷了脸,沉声道:“妄议太子,实属大罪,看在你们此次颍州一行皆都有功,孤就从轻处罚,每人下去领二十棍子,再有下次,决不轻饶!”
一群人还没反应过来,便被赐了一顿打,本来想着通过颍州一战,可能受到太子赏识,不料等到的却是此等好处!
无人敢反驳窦襄的话,人家可是太子殿下,说什么就是什么,有眼睛的都瞧得出来,太子殿下心情不好,可这不对啊,难不成太子殿下下午的生活并不“美满”?
众人纷纷猜测,皆都情不自禁的扭头看向了静静立在太子殿下身边的墨翟。
墨翟却是不跟他们的视线有任何交集,眼睛四处乱转着。
都瞧他干嘛,他哪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太子殿下一觉醒来就跟中了邪似的,幸好自己刚刚努力按压住八卦之心,没有搅那趟浑水。
“墨翟监督!”临了,窦襄补充了一句。
“属下遵命!”只要不是挨打,做什么都行,墨翟心底暗自庆幸。
他一扭头,却瞧见自己下首的众人,皆都用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盯着自己。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然后再告诉你,他一时疏忽,却选错了人。
只是太子殿下反应愈加强烈,墨翟的好奇心就随之愈加的重,他一定得弄清楚,今儿个下午在栖梧宫里,太子妃到底和殿下做了什么事,竟让一向喜形不露于色的太子殿下,竟然发了这么大通火。
这太子妃啊,倒是跟以前相比,变得有些不同了呢!
而那边被人惦记着的容纤阿,此刻也好不到哪里去。
“鸳鸯,去将辛夷你给我唤过来。”
“是。”鸳鸯毕恭毕敬的退了出去,一路小跑,很快便将辛夷给带过来了。
“都先下去吧,没本宫的传唤谁都不许进来。”
“喏。”一众丫鬟婆子,皆都屏气凝神,缓缓地退出了内室。
等外间的门关上之后,容纤阿面色随即冷了下来。
“跪下。”没有前因后果,只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是气势如虹,寒如坚韧。
辛夷心头猛地一个哆嗦,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还是依言跪了下去。
“你可知错?”容纤阿一想到整个下午如坐针毡,就满腔的怒火,那种将脑袋悬在裤腰带上的感觉,她到现在依旧记忆犹新。
“不知。”辛夷却是一下子犯了犟,硬挺着胸膛,直直的跪在那里。
“好,好!”容纤阿气极,不怒反笑,“那你就给我跪在殿外好好反省,一直跪到知道为什么错了为止。”
“喏,奴婢领命!”
辛夷不做任何辩解,转身便出了内室,容纤阿瞧着她毫不含糊的跪在了廊下的青石砖上,面沉如水,看不出丝毫情绪。
容纤阿心头微颤,有些不忍,可幸好现在是五月份的天气,半夜里屋外也算得上凉爽,真罚她一罚倒也没什么。
她的目的并不是惩罚辛夷,而是警示,毕竟现在的辛夷还是萧望舒的细作,今日虽然放的是催情药,可保不准,哪一天胆子大了,就敢放些谋害他们的毒药。
所以她得警示辛夷,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让她心里好有个底。
容纤阿扶额,脑袋一阵阵的抽痛,这东宫真是不太平,特别是有窦襄的东宫。
他离开的这十几二十日,自己从来没遇到什么事情,可他一回来,麻烦便接踵而至。
由此可见,窦襄,等于麻烦。
被窦襄派去监视栖梧宫的暗卫,一见到辛夷从内室出来直挺挺的跪在廊下,便立刻飞身离开了栖梧宫,跑去跟太子殿下打小报告。
“你确定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暗位低眉垂首,目不斜视,“属下还听到太子妃殿下很生气的唤她辛夷,让她认错,定然是不会错的。”
辛夷?除了容纤阿带来的陪嫁丫头,他隐约还有些印象,其他的丫鬟,他怎么可能记得住。
容纤阿发了一通邪火,还惩罚了宫女,到底是真的对于下午的事情不知情呢,还是故意做样子给他看的呢?
窦襄吃不准,但他知道,他跟容纤的这笔账迟早会一起算掉的。
关于那个辛夷,当然也得仔细查查她的底细,断不可能留一个威胁在自己的身边,时刻影响自己的安全。
“你去将墨翟给我找回来,然后继续回去监视栖梧宫,一有风吹草动立刻回来禀告!”
“是!”
暗卫找到墨翟的时候,他正被一群人围在墙角里,往死里殴打。
“别打脸,打脸伤自尊!”开玩笑,她可是还要靠这张脸吃饭的,勾引小哥哥小姐姐小弟弟小妹妹。
瞧此情形,暗卫也往一旁闪了闪,没被人发现,等他们走的差不多了,这才悠悠然从门后闪了出来。
“太子殿下,传墨翟速速去书房领命,逾期定斩不赦!”
墨翟一见自己的救命稻草终于出现了,赶忙拉住。
“是!”
说着趁着众人不注意的时刻,一溜烟的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