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彦希一震,“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离婚吧。”宋俪清把眼泪憋回去,“既然勉强在一起不会有幸福,那我放过你,各自嫁娶,互不相干。”
“我不同意!”
宋俪清冷笑一声,站起身在她的包里乱翻,翻出了陆鸿给她的那纸离婚协议书,陆鸿说她迟早用得上,现在正好。
宋俪清把离婚协议书摊在阳彦希的面前,“签了吧,我净身出户,不要你一分钱。”
阳彦希看着眼前的宋俪清,他觉得她很陌生,很冰冷,冰冷得像是那纸离婚协议书上的字,冷眼旁观着所有夫妻的分离。
阳彦希内心翻涌,他答应与宋俪清订婚是考虑到家族事业,答应与宋俪清结婚是因为那个突如其来的孩子,但正如他所说,不论他和宋俪清因为什么结的婚,既然成为了夫妻就应该好好走下去,他为此也在努力,丢掉了有关魏柠所有的东西,等他彻底丢掉过去……而宋俪清却不愿再等他了……他想,他应该还算是自私的吧,宋俪清为了得到他的爱等了这么多年一直没等来,她等烦了,累了,绝望了,她是一个女人,一个女人哪有那么多的青春年华耗在他的身上苦苦等着他呢?也许,放她走,她能找到比他更好的男人,免她余生的惊苦。
阳彦希抖着手,把那纸离婚协议书拿起,“好,我答应你,我签。”
宋俪清不可置信,“真的?”
阳彦希紧抿着唇,良久,“真的,我放你走,各自嫁娶,互不相干。”
好一个各自嫁娶,互不相干,彻底断了她与他的夫妻情分。
呵,宋俪清自嘲,他何曾对她有夫妻情分。
她充其量只是魏柠的替身罢了。
宋俪清拿走了那纸离婚协议书,撕了个粉碎,“算了,不离了。”
“好!”阳彦希双眼蕴着光,“你说不离就不离。”他打从心里没想过要和宋俪清离婚。
但实则他却不知,宋俪清刚才提出离婚实为她的试探,她要试探试探阳彦希的心到底是怎么想的,她提离婚,他真的答应了。
好像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她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来看待此次事情,更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言语来形容她此刻感受。
但她很确定,阳彦希真的不爱她,真的不爱。
宋俪清从知道什么为男女之情时,她一直为阳彦希活着,因为他的高兴而高兴,他的伤心而伤心,他的目光却始终只围绕着魏柠,从来没有发现过她的存在。
这样的日子,她过够了,也受够了。
从今天开始,她不想再过了。
不就是忘掉一个人吗?她连她的孩子都失去了,没什么不可以再失去!
既然阳彦希不爱,她为什么还要继续爱?
爱情只会让她受苦受累受委屈,得不到半刻温情,她想起她妈妈说的,感情是最靠不住的东西,唯有把钱牢牢抓在手里才是最真切的,因为男人随时会背叛你,你卡里的钱却永远不会。
她妈妈的经验之谈,还是要多听听的。
她以前太傻太天真,以为有了爱便有了一切,但是她没有阳彦希的爱,等于她没有一切。
她妈妈前车之鉴在前,她妈妈爱了魏国安这么多年,到现在连一个合法的名分都没捞着,她不能再走她妈妈的老路了。
绝不!!
宋俪清进了浴室,把散乱在地上的回执单一张张捡起,每捡一张,如同一把刀在她心上扎了一刀,血肉模糊。
痛吗?痛,太痛了!但正如蝶变,痛只是成长中的一个必经阶段,她把痛当成是她蝶变的过程,痛完后,宋俪清不再是为爱天真的宋俪清,她要为自己而活,不为谁!
宋俪清看着镜子中的鬼样子,无尽的嘲笑,指着镜中的她,“宋俪清,你给我好好记住,这世界那么大,全部与你无关,任何人都是不能依靠的,你只能靠你自己!你想要的东西,只能你自己去拿。”
宋俪清洗了个澡,洗净了旧是的她,换来一个全新的她。
宋俪清刚刚挨着床边,阳彦希拉过她,他的吻就落下来了,宛如乌云密布的天际雷雨忽至,带着他不可抵挡的气势。
他带着热切的渴望他侵占了她的领地,在她的领地中称王称霸,彷佛要在她的领地中刻下属于他的足迹。
宋俪清任由他,反正她只是个替身,没资格拒绝,也不想拒绝了。
左右也不过这样了。
阳彦希情动之处,不停的喊着她的名字。
俪清,俪清,俪清……
却又在最紧要时刻,他的意识突然清醒,抽离了她的世界。
他记得,她的身体状况暂时不合适怀孕的。
连着被他折腾了两次,还是三次,她不记得了。
但不论他怎么热情似火,却怎么能捂得热一颗早已化作石头的心呢……
这个夜里,宋俪清睡得不好,阳彦希的反复折腾让她睡意全无,折腾完后又紧紧抱着她,让她喘不过气。
熬着熬着,天也就亮了。
等她睡醒,床边的阳彦希已经上班去了,床单上残留的痕迹证明着昨晚她不是一个人睡的。
宋俪清摸了床头的手机,翻开她的通话记录,翻找到了好几个月前的记录,那些是陆鸿曾经用过的号码,她不确定陆鸿有没有在用。
她一条条发短信过去。
不知等了多久,她的手机响了,是另一个陌生的号码,她接了,正是陆鸿。
她说:“你是个魔鬼,但从今天开始,我听你的!”
魏柠头一胎,孕期反应很强烈,干呕得特别厉害,没想到肚子里怀的这孩子这么能折磨人。
孩子折磨魏柠,魏柠折磨阳泽西。
半夜三更,魏柠摇醒正在熟睡中的阳泽西,“我想吃酸的。”
阳泽西二话没说,去买。
买回来后,魏柠睡了。
又一个半夜三更,魏柠说:“我想吃辣。”
阳泽西去买,买回来后魏柠又睡了。
如此反复,魏柠怀个孕还没累着,倒是把他给累坏了。
但痛并快乐着,他看着魏柠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最乐的是他。
除此之外,阳泽西每天都给顾正年打电话,“嘿,小子,我孩子距离出生又近了一天了,你老婆的肚子怎么没动静?是不是你不行?男人不行是病,得治。”
啪!
顾正年挂了电话。
因而,孩子折磨魏柠,魏柠折磨阳泽西,阳泽西折磨顾正年。
至于顾正年折磨谁,谁知道,管呢,爱折磨谁折磨谁,阳泽西不管。
终于在魏柠怀孕四个月后的某一天,顾正年逆袭了,主动给阳泽西打电话,“狼狼,经过我这么多月的幸苦耕耘,我也要做老子了!”
啪!
阳泽西炫妻炫娃失败,瘪着一张嘴,不嗨森。
阳泽西把战火烧到了李翔那,李翔是个千年单身狗啊,谁都知道的。
阳泽西对李翔说:“公司的事帮忙盯着点,你知道我最近要做爸爸了,忙,各种忙,奶粉啊尿裤啊什么的都需要买。”
李翔:“老大,你帅你厉害,你真棒!but,我为公司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今年的年终奖能给我奖个老婆不?”
阳泽西:“信号不好,没听清……先这样,忙了……”
李翔(*&……%
魏柠不定期去做产检,有次阳泽西去拿检查结果,魏柠等在医院的走廊上,她的面前突然莫名其妙的杵了一个男人。
嗯……这男人的帅气程度跟阳泽西相比,魏柠的脑中顿时有了“不分伯仲”四个字。
男人的目光来回在魏柠的肚子上扫了差不多有三百遍,悠悠出口,“为什么我老婆的肚子没你的大?不应该啊。”
魏柠听着这声音,想了想,“你是顾正年?”
天了噜,这竟然是顾正年,就那个阳泽西口口声声说人妖的顾正年,不过顾正年的确长得很妖孽,看了这惊为天人的长相,真是男泪女狂。
顾正年的手伸出,笑得十分温和,摇曳生风,“原来我的大名已经传到这里来了,真是荣幸。”
当真是顾正年。
“你好。”
“嘘……别说话,我知道你想夸我长得好帅,我听这话听太多了,但你夸夸我,我还是会很开心的,我和狼狼相比,谁帅?必须是我帅,像他那种丑八怪不提也罢,我自我介绍,我是顾正年,简称顾大帅哥,我更喜欢其他人叫我另外一个名字,是我的英文名,宇宙超级无敌大帅哥花美男-顾。”
魏柠看着顾正年,为毛她会生出一个重度精神病院患者翻墙逃出来的感觉?
氮素,魏柠真的很想说,她刚才的“你好。”已经是一个完整的打招呼方式了,后面跟着的是句号,不是“帅”。
……
“顾正年,我……”
顾正年摇摇手指,“叫我英文名字。”
“太长了,我记不住。”
只见顾正年唰的一下,从他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条,没错,的确是一张纸条,纸条上面写着的,正是魏柠记不住的英文名字,“照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