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舜名不动声色地将她摁入怀中,湿漉漉地发丝粘在她湿漉漉的脸上,湿漉漉的吻贴上了她湿漉漉的唇。
钟可情并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谢舜名是什么时候回到她身边的,或许是在G市交换学习的时候,又或许是他亲自为艾滋病患者主刀手术的时候……
“刚才说过的话,再说一遍。”谢舜名突然双手捧起她的脸,一双氤氲着水汽的黑眸静静盯着她,漆黑一片,情浓得似要滴出墨来。
“嗯?”钟可情轻轻哼了一声,一脸惘然。
“我喜欢的是真正的谢少,跟你这个冒牌货半点关系都没有……”钟可情一字不漏地重复,声音到了最后低如蚊讷。
“直接一点。”谢舜名定定地注视着她。
“我喜欢谢少。”
“谢少是谁?”他不肯轻易放过她。
“你。”
“再来。”
“我喜欢你。”
“光喜欢可不够。”他的眼中竟多了一丝傲慢。
“我爱你。”
大约是因为听到了最想听的话,情到浓处便再也控制不住了。
“你……”钟可情来不及说话,樱桃小口已经被他堵住。
他那一双浓墨般乌黑的眸子里,夹杂着浓浓地情.欲:“丫头,成为我的女人,好么?”
他的温柔,令钟可情忘了电梯里的恐惧。她羞涩地捂住脸,抿紧了唇,不肯出声。
第二天,为了避嫌,谢舜名将钟可情待到医院门口的第二个小巷子的时候,钟可情下了车,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医院。
钟可情才走到位置上坐稳,张小蝶的电话便打进了她的座机。
“子墨小姐,出事了!”张小蝶声音急切,“我给你的手机打了很多电话,可就是没人接!”
钟可情心里一紧,赶忙问道:“出什么事了,是不是我姨母出事了?”
张小蝶声音低如蚊讷,还带着浓浓的鼻音,算作默认。
钟可情什么都没拿,便急急忙忙朝着病房冲!
彼时,张小蝶正坐在钟妈妈的床头,手上握着一块湿毛巾,一丝不苟地擦洗着钟妈妈的手腕,并且帮她活动着手臂。
钟可情望了一眼床头。钟妈妈心跳正常、血压正常,各项生命体征都没有问题,她才长长舒出一口气来。
“怎么了?我姨母究竟是怎么了?”钟可情急得满头大汗。
张小蝶拧紧了眉头,而后拉出钟妈妈的手臂来,指着她手腕上的星星红点给钟可情看。
钟可情眉头一皱,有些恼怒地问道:“这是怎么搞得?”
“今儿个早上扎针,姓应的医生盯着钟夫人的手腕看了好久,就是扎不准脉。”
钟可情翻过钟妈妈的手腕一看,星星点点的一片,至少给扎了十几针。就算是实习医生,没有经验,扎个三针还找不到脉,难道不该找老医生来帮忙么?
“你怎么不阻止她?”钟可情忍不住责怪道。
张小蝶面露委屈,“我阻止了,可是她说,她说……”
“她说什么?!”
张小蝶叹道:“她说她是应家大小姐,在流光医院有的是人脉背景,我若是把她给得罪了,她绝对不让你好过!”
望着钟妈妈青紫一片的手臂,钟可情气得双拳紧握,恨不得现在就冲到应可可面前,甩她两巴掌,她倒要看看她到底有多大的人脉!
“你替我照顾好姨母,若是那个应可可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一定要提前跟我说。”钟可情嘱咐道。
“那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张小蝶瞪着一双清透的眼眸望向她。
钟可情忍不住扯起嘴角:“算了?!想得美!她给姨母扎了多少针,我必定十倍百倍地扎回来!”
早上十点,依照流光医院的惯例,心外科新来的实习医生要跟着护士长学扎针。两到三个人一组,自由组合,互相练习扎针。
应可可因为是新来的,又是骄纵的千金小姐,没有人敢跟她搭对儿。她昨晚在酒宴上给自己的亲姐姐下毒的事,今天一早报纸上就登了,所有的人都不敢靠近这个“用毒高手”。
钟可情闻言,立刻举起手来,“我和她一组吧。”
应可可原本难堪不已,见钟可情举了手,微微有些诧异。她昨晚才跟自己结了怨,难不成今天是想要借此机会与自己和解?
走到钟可情身边,她忍不住冷声嗤笑道:“别以为你这么做,我就会把阿名哥哥让给你!”
应可可头皮发麻,咬着牙道:“你别试图在我手背上乱扎,我会叫的。”
钟可情才不管她叫不叫,挑准了她的麻筋,狠狠扎下去。
应可可疼得跳坐起来,瞪着一双怒眸,当着大家伙儿的面,大声指责道:“姓季的,你是不是看我不顺眼,对着我的手背故意乱扎!”
钟可情一脸惘然,满脸无辜道:“护士长让我们练习扎针,可是没跟我们说挑哪根筋呀……”
应可可眉头一拧,斥道:“那你就故意扎我的麻筋?!”
这麻筋可不是说扎就能扎到的,没学过针灸的人,还真不一定能找着!就眼下这一批实习生当中,除了钟可情,只怕还没有第二个人能找准。
实践课结束以后,应可可的手半悬着,十只手指关节疼得都快动不了了,细细一数,姓季的居然足足扎了她六十多针!每一针都直戳她的麻筋,又准又狠,疼得她头皮发麻。她原本想以同样的手法报复,无奈一轮折磨下来,她连握起针管的力气都没有了。
季子姗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心中闪过一丝窃喜。
应可可回想起钟可情在她耳畔说过的那些话,心里头又烦又乱,也不知道昨晚她的阿名哥哥究竟跟那个小贱人一起干了些什么。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钟可情只觉得她的心脏每天都要被吓上几次,有时候都快跳停了。张小蝶哭得要比早上严重许多,可见是出了大事了。
“钟夫人她……她……”
钟可情心下一沉,咬着牙冷声问道:“我姨母怎么了?!”
张小蝶呜咽着,久久不敢说话。
“快告诉我,我姨母究竟怎么了?!”
张小蝶被电话里的声音吓了一跳,吸了吸鼻子道:“钟夫人病菌感染,浑身高热,这会儿正在急救室抢救……医生说,很危险,请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一瞬间工夫,钟可情整张脸煞得惨白,连原本专心致志练习缝合的童谣都吓到了,连忙问道:“季医生,你怎么了?”
钟可情慌慌张张忍下手术刀,脱掉外套,头也不回地往急救室冲。
张小蝶正埋头坐在过道里的座椅下,侧脸藏在阴霾之中,看上去极其痛苦。
钟可情想要冲进急救室,却被当值的医生拦了出来:“病人家属在外面等着,不能进去。”
钟可情急忙道:“我也是医生。”
“那也不行!乖乖等着!”
钟可情连忙奔到张小蝶身边,一把拉起张小蝶的手,着急问道:“怎么回事?究竟是怎么回事?!早上不还好好的么?!怎么突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