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反目
蘑小菇2018-12-21 02:074,833

  “是……是。”钟可欣望着陆屹楠浅浅一笑,表情略微有些不自然。

  陆屹楠冷哼了一声,语气中带着些许嘲讽的味道:“想不到钟家的人和事,你还记得那么清楚。”

  钟可欣深吸了一口气,顺着钟可情的意思演下去:“我其实是一个念旧的人。”

  陆屹楠听着有些不耐烦,将手中的外卖包裹丢下,道:“你慢慢吃。天色也不早了,我和小墨这就回去了。”

  钟可欣心里头一凉,满面凄楚地望着他,“这么快就走么……”

  陆屹楠便回过头道:“我今天做了一天手术,很累了。”

  钟可欣忙接话道:“这里也有房间,在这里睡不行吗?”

  陆屹楠眉头挑了挑,转头望向钟可情,问道:“小墨,你不是说给你大表姐介绍了一个租客吗?租客在哪里?”

  “大表姐,许教授呢?”钟可情回眸望向钟可欣,一脸纯真地模样,“你怎么也不请他出来,和屹楠见个面?”

  钟可欣不知道钟可情竟然这般大胆,她心里头担心自己曾经的那些丑闻被曝出来,便隐忍着笑道:“许教授正在二楼休息呢,我们就不打扰他了。”

  陆屹楠抬头望了一眼二楼,意味深长道:“既然你有许教授陪着,我们也就不叨扰了。”他回过头,挽上钟可情的手腕,“小墨,我们走吧。”

  钟可欣有苦难言,只能眼睁睁地站在大门口,目送着他们二人朝着车边走去。

  钟可情“贴心”地从陆屹楠手中接过钥匙,将他推到副驾驶的位置上,自己则上了驾驶位,道:“你忙了一整天的手术了,也该累了,我来开车吧。”

  陆屹楠朝着钟可情邪气地笑:“累,是说给可欣听的。在心爱的女人面前,男人又怎么可能承认自己累?”

  这话,陆屹楠很久以前也对她说过的。

  钟可情望着眼前的男人,心里头有些犯迷糊了。前世,他对她的感情究竟有没有走过心?这一世,他对她的感情是不是认真的?

  钟可情原以为她已经不在乎这些了,只想复仇而已,但静下心仔细想想,似乎又不是这样的。她始终不甘心,她浪费了十年光景在这个男人身上,换来的却是他十年的期盼,难道真的连一点感情都没有过吗?

  云城建设十四楼的阳台上,夜景格外动人。

  沈让仰躺在摇椅之上,手中还握着半杯红酒,眼眸半眯着,看上去十分惬意。

  被他从疗养所领回来的那名男子,脸上已经拆了线。

  沈让见他也上了阳台,瞪着他那张脸,愣是呆滞了好久,才感叹道:“现代的整容技术真是高超,去除了纱布,居然不留半点伤疤。虽然旁人不知道你原来是什么模样,但那些花痴小女生看了你现在这张脸,一定会迷得神魂颠倒的。”

  男子给自己重新办了身份证,改名换姓叫卓然。

  卓然这张脸是照着当下最流行的某花美男乐队的队长整出来的,稚嫩,秀气,带着几分阴柔之美,但他真实的性子却跟这张脸南辕北辙。

  他盯着对面的阳台看了一会儿,才道:“对面有两个房间亮灯,我敢打赌,谢舜名和关静秋是分房睡的,他们两个很有可能是假结婚。”

  “呵……呵呵……”沈让嗤笑出声,“那可说不定!人家家里头还有个小的呢,说不准是谢麒麟一个人呆了一个房间,谢舜名和关静秋在另外一个房间滚床单!”

  “低俗!”卓然瞪了沈让一眼。

  沈让耸了耸肩道:“再低俗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认不认?你要是不认,我现在就把你丢到大街上去,跑去警察局曝光你的身份。我保证,不出一个小时,你就横尸荒野了!”

  “我认!”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卓然见对面屋子的灯熄了,便觉得他和沈让两个人这种无耻的偷窥没了意思。他举起手中的红酒杯,与沈让轻轻碰了碰,放在唇边抿了抿,而后一本正经地望向沈让:“你什么时候安排我进流光?”

  沈让一惊,从摇椅上跳坐起来:“什么?!你还要回流光?回去送死么?!”

  “就当是送死,我也得回去。”卓然那一双幽深入骨的眸子仰起来,对准了漆黑的夜,凑巧落满了繁星,美得炫目。

  沈让暴跳如雷:“你当流光医院是我家开的么?!”

  “你说回去就回去?”沈让满脸鄙夷地望着他,“你连个行医的执照都没有,别说是流光,只怕是路边的小作坊也不会轻易收你这样的医生的。”

  卓然轻笑出声:“当初小墨……咳……季子墨不过是个没毕业的高中生,有谢舜名作保,她还不是照样进了流光。凭你沈让在业界的名声,不可能做不到——”

  沈让的脸沉下来:“市人医干得好好的,我还不想辞职。”

  “谁让你辞职了,现在流行走穴。”

  沈让冷冷扫了他一眼,“看不出干你们这行的,真是行行都懂一点啊,连走穴都知道。”

  卓然耸了耸肩,不再多说。

  陆屹楠上班之后,钟可情原本独自一人在房间里复习。

  这时,殷氏敲门进来。

  钟可情诧异地望了她一眼。

  殷氏便道:“子墨小姐,你有没有衣服需要洗?”

  “我可以自己洗。”钟可情一口回绝。她知道殷氏在打着什么算盘,殷氏故意亲近她,无非就是想从她这里打听到钟可欣现在的住处。钟可欣现在住的地方,只有她和陆屹楠知道,陆屹楠有心瞒着殷氏,只要她不说,殷氏便很难查出来。

  “高考重要,子墨小姐忙着复习,洗衣服的时间能省下来当然是省下来更好。”殷氏面上始终维持着微笑,很沉得住气,“我这把老骨头,闲着也是闲着,倒不如多活动活动。”

  钟可情心里想着:你想要洗衣服是吧?那我就让你一次洗个够!

  “好,那就麻烦殷阿姨了。”钟可情冲着她眨了眨眼睛,露出天真无邪地笑容来,“但是我的衣服比较多,需要整理一下,你到门外去等着,好吗?”

  “没事,再多都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殷氏陪笑道。她说着,便退回了门外,伸手替钟可情将门掩上。

  钟可情细想了一会儿,便将柜子里的衣服都翻了出来。

  钟可情从前生活得很低调,向来就是三件衣服轮着换,穿得简简单单的,但季子墨却与她大相径庭。季子墨性格孤僻,季老太太为了哄她开心,三天两头就会送给她新衣裳,而且她要参加各色各样地晚会,层出不穷的晚礼服也堆满了她的衣柜。钟可情将季子墨压箱的衣服全都整理出来,居然整整有三大箱那么多!这些还只是她常穿的而已!

  “殷阿姨,殷阿姨……”钟可情朝着门口唤了两声。

  殷氏便探出头来。

  钟可情对着她勾了勾手指道,“殷阿姨,快进来帮忙吧。”

  殷氏瞪着眼前堆积得像小山一样的衣服堆,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钟可情问道:“这些都要洗?”

  “是啊!殷阿姨不提洗衣服,我都想不起来。这些衣服压在箱底太久了,都快发霉了,是时候拿出来洗一洗晒一晒了。”钟可情冲着殷氏天真地笑,“方才殷阿姨说有的是时间,那就麻烦殷阿姨了。”

  “不……不麻烦。”殷氏咬牙切齿地应承下来。

  堆积在席梦思上的衣服,她来来回回搬了五六趟,这才全部搬进了洗手间。

  钟可情连忙嘱咐道:“殷阿姨,我那些衣服可不是超市货,不能放洗衣机的,必须手洗……你要是觉得麻烦……”

  “不麻烦。”殷氏的嘴角强扯出一抹笑容来,“子墨小姐放心,这些衣服我会洗好熨好,不会出任何差错的。”

  “那就谢谢殷阿姨了。”

  “不客气。”

  等到楼下的洗手间不停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时,钟可情这才忍不住轻笑出声:光这些衣服,也够殷氏那副老骨头折腾的了!

  钟可情转身,脚下却是一扳,险些摔倒。

 “子墨小姐,你这么急急忙忙的下楼,是有什么事吗?是不是去看大小姐?”

  钟可情有些不耐烦地瞪了她一眼道:“我去学校。”

  殷氏原想跟出去,无奈钟可情开车太快,出租车跟在她后面兜了两个弯,便被她甩了好几条街去。

  钟可情怕被熟人看到,便驱车去了偏远一点的便利店。

  “这里有没有……”

 “不,不用找了!”

 在车上坐了整整半个小时,她一直盯着自己的手机屏幕。

  心情焦虑到了极致,她终于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他当即解开白大褂,将手中的药品尽数塞到了助理的手里,吩咐道:“去找二组的何教授,请他代替我主刀。”

  “可是……可是这个病人点名要谢医生你主刀的。”助理满脸为难。

  谢舜名便道:“那就告诉他,我现在没空!他要是执意要等,死在手术台上,我不负责!”

  “是是是。”谢舜名的脾气一贯温顺,鲜少像今天这样冲着人大吼大叫。助理见他心情似乎不好,便不敢再问话,连忙朝着二组的办公室跑去。

  手机铃声还在响着,谢舜名寻得一处僻静地地方,这才按了接通键。

  钟可情的声音闷闷的:“那个……”

  “我有名字的。”谢舜名端着架子,声音冷沉。

  喊他谢舜名吗?她从来没这样喊过,显得太死板了。

  叫他阿名哥哥?他们已经闹僵了,这样又显得太不自重。

  谢舜名便率先开口道:“怎么?你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我吗?我们已经陌生到这种程度了吗?”

  “……”钟可情没有说话。

  谢舜名生怕她会就这样直接挂掉电话,便带着几分讥讽道:“你可以叫我解药,三分钟的解药,一个星期前,你就是这么称呼我的。”

  “你……”一个星期前,她在气头上,当然是什么话都能说得出,可是此时此刻,她已经没有那样的勇气了。

  “怎么?你打电话给我就是为了跟我打哑谜吗?”

  “其实我……我就是……”钟可情想让他帮她拿个主意。

  “你就是什么?”谢舜名的声音冷沉得如同井水一般,让钟可情没有说下去的勇气。

  钟可情恍惚笑了笑,便道:“没事了。我不过就是打错了一个电话罢了,谢医生别太往心里去。”

  谢舜名还没反应过来,手机那端已经传来“嘟嘟嘟”的忙音。

  “该死!”他低咒一声,握紧的拳头毫不客气地砸在了雪白的墙壁上。他推掉一个重要手术,只为了接她一时兴起的电话,到头来她还要跟他说,她打错了。

  钟可情挂了电话,不再多想,直接去了流光医院。

  妇科。

  这天是尹苏婉当值,其他的医生都三三两两的休了病假、婚假和年假。

  关静秋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微微有些意外。

  十年前,钟可情、尹苏婉、谢舜名、关静秋,他们是一所小学的,家又靠得不远,经常一起玩。

  关静秋将单子递到尹苏婉手中,闷着声音道:“好久不见。”

  尹苏婉看了一眼她手中的单子,微微一怔,抬起头附和道:“是好久不见,只是想不到再见面的时候,会是这样的情景。”

  关静秋微微垂下眼帘,咬着下唇,艰涩道:“我知道你是个有职业操守的医生,这件事一定会替我保密。”

  “我是什么样的人,十多年前你就知道了。”尹苏婉将她引进了里屋。

  关静秋便悄悄地躺在了那张仪器床上。

  尹苏婉问:“要做可视的,还是做无痛的?”

  关静秋不是学医出声,并不知道做人流还分这么多种,她面色僵了僵,一双氤氲着水汽的眸子对上了尹苏婉的视线:“这两种有什么区别?我的孩子才两个月不到,适合做哪一种……”

  尹苏婉对关静秋不冷不热,从专业地角度上解释道:“做可视的,我可以通过仪器,看清胎儿,不需要做完整的刮宫,保证不会有残留,更保险。你现在胎儿还小,哪样都可以的。”

  关静秋躺在小床上,沉静地思索了一会儿,眉头一皱道:“做无痛的吧,我不想看到宝宝,看了会不忍心。”

  “既然不忍心,为什么要堕胎?”尹苏婉有些不满,“就算还没有成型,但它也是一个小生命,我建议你考虑清楚。”

  关静秋满脸的不忿:“你以为我不想吗?可是孩子的父亲不同意……只要他不同意,我就不能生!”

  “谢舜名不同意?”“因为有谢麒麟的存在,所以他不想你再怀他的孩子?”

  关静秋没有说话,像是默认。

  尹苏婉不由喃喃自语:“据我所知,谢医生并不是那样的人。”

  “你所认识的是小时候的他……”关静秋轻轻吐出一口气来,“现在的他,已经变了。”

  尹苏婉无话可说,只能帮她做了手术。

  关静秋撇过脸去,没有敢看。

  关静秋做完手术,提着包便要离开。

  尹苏婉犹豫再三,终于还是讲她叫住,“秋秋……”

  久违的称呼令关静秋背脊一僵,不由转过身来。

  尹苏婉褪下方才那副冰冷的面具,叹了口气问道:“你跟我说实话,你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谢医生的吗?”

  关静秋神情不由一滞,但仅仅十秒钟的时候,她便朝着尹苏婉露出一个开怀的笑容来:“当然是。我是他的妻子,孩子不是他的,那还能是谁的?”

  尹苏婉呆了呆,良久才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来,道:“好。回去注意休息。”

  等到关静秋出了屋子,尹苏婉才对着里屋道:“人已经走了,你可以出来了。”

  钟可情掀开帘子,露出一张惨白的脸来。

  “本来只是觉得让你们情敌见面不太合适,所以才让你藏到里屋去的,想不到居然让你听到了这么多……”尹苏婉娓娓说道,“既然方才我们的对话你都听见了,那你也该死心了吧?往后可要对陆医生好些。”

  钟可情这一回是真的死心了,因为关静秋眼中的泪水那样真诚,让她无法相信对方是在撒谎。

  “对了,还没有问你,你来医院做什么?”尹苏婉扭过头,诧异地望向一脸茫然的钟可情。

  钟可情便朝着她强扯出一抹笑意来:“苏婉姐姐,我是打算对屹楠好一点,所以想向你讨一些东西。”

  “什么东西?”尹苏婉微微有些诧异,她鲜少跟季子墨有交集,她能找她要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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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归来:谢少的心尖宠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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