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岚溪关掉手机,换了个最舒服的姿势,轻声喊道:“谁在外面?”
“我、我在。”袁因应声而入。
黑暗中的贺岚溪悠悠问道:“不忙的话,我们谈一谈?”
“不忙。”袁因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他脆弱地问:“我能开灯吗?我怕黑。”
“开一盏暗点的灯,太亮,心烦。”贺岚溪声音疲惫。
袁因想了个折衷的办法,拉开窗帘,让街上的点点灯光照进房间。
“我要怎么做,才能彻底摆脱你们兄弟两个?”贺岚溪声调冰冷、全无生气。
袁因心中一颤,低声说:“我不明白。”
“明不明白都无所谓,我甘拜下风,我陪不起你们,放了我吧。”贺岚溪讥讽里满是无奈。
袁因盯着地面,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我不能没有你。”
“哈哈哈哈,我怎么那么感动呢。”贺岚溪大笑,但却听得人脊背发凉。
袁因激动地说:“不管你信不信,我说的都是真心话,我不能没有你。”
“别入戏太深,伤人伤己。”贺岚溪嘴角轻扬,不屑地又补充了一句:“你和袁周都一样,演到最后连自己想要什么都忘了。”
“我和他不一样!”袁因被激怒了,死死盯着贺岚溪的脸。
贺岚溪脸色惨白,冷冷地说:“有什么不一样,在你们眼中我都是工具,被你们用来打击对方的工具。”
“不……”袁因才说一个字,就被贺岚溪毫不留情地打断:“面具该摘下来了,戴得时间够久了,再不摘会伤到脸。”
袁因沉默着,过了不知多久才长出一口气问道:“你说要摘下面具,再不摘会伤到脸,可你不知道面具后面那张脸早就伤得面目全非,不得见人了。”
“你的过往我很同情,但这不能成为你三番两次伤害我的理由,我曾自诩有神功护体,绝不会为情所伤,可没想到,我不仅为情所伤,还是被装出来的深情所伤,我做人也够失败的。”贺岚溪说完,虚弱地歪在床头喘着大气。
看着贺岚溪病恹恹的样子,袁因十分心疼,他蹲在床头哀求:“养好身体再兴师问罪,行吗?要打要骂都随你。”
“我不想再拖了,今天必须解决,明天我要回国。”贺岚溪固执地宣布已经做好的决定。
听说贺岚溪要回国,袁因登时急了眼,不顾态度地大喊:“不可能,我就是把你锁在这儿也不会让你回国的,你现在的身体根本支撑不到下飞机。”
“那是我自己的事,用不着你管,就算我暂时不能回国,我也会另租地方养伤。”贺岚溪决绝地说。
袁因啪的一声打开灯,房间里陡然亮得刺眼,贺岚溪一偏头、皱眉问道:“你想干什么?”
“我想让你看清楚我,我不会放你走的,死我们也要死在一起。”袁因放着狠话,但却目光灼热。
贺岚溪哼了声问道:“你不觉得很可笑吗?死也要死在一起?凭什么?你是我的谁?”
“你是我最爱的女人。”袁因嘶吼。
贺岚溪眉头紧皱质问着:“你就不能清醒点,别用爱当借口不行吗?你好好想一想,从头开始想,你是因为爱接近我吗?是因为爱和我做恋人吗?是因为爱在这么死缠烂打吗?”
“我承认,一开始接近你的时候目的不纯,可后来我是真的爱上你、不能离开你了啊。”袁因说着,眼中含了泪。
贺岚溪不仅不为所动,甚至露出了鄙夷的神情,袁因受伤地问:“我的真心话在你听来就那么可笑?”
“你扪心自问,如果现在袁周已经一败涂地,像当初的黄野那样让你连折磨都失去兴趣,你会和我说这么多话吗?”贺岚溪问。
袁因不想直面这个他回答不出的问题,长叹道:“你要怎么才肯相信我?”
“我受够了你们两兄弟的拉锯战,也不想再在你们中间被当个傻子一样耍,所以,在你们彻底了断之前,请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我的精神和肉体都已经不胜其扰了。”贺岚溪疲备地说着。
袁因似乎意识到了症结所在,他怀疑地问:“你认为这次本本被绑架是我们其中一个人设计的圈套吗?”
“我什么都不认为!我缴械投降!我想留着命苟延残喘。”贺岚溪冷漠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