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岚溪嗯啊嗯啊地答了半天腔,才摆脱魏婶儿回到家中,崔艺晶好奇地问:“不是吃饭去了吗?怎么这么累?搬砖了?”
“唉,别提了,在门口碰见魏婶,这通牢骚啊,还话里话外打听袁周,她也不嫌累,躺会儿多好。”贺岚溪感慨。
崔艺晶叹了口气说:“她不易,儿子、媳妇儿挣得不多,还特别爱攀比,又是绘画、又是书法,还练跆拳道、打架子鼓,好像花了钱就能培养出个天才来似的。”
“就是想不开,还别输在起跑线上?!从爷爷那辈儿就输了,人家高考考730分的学霸,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外加爸爸妈妈,除了清华、北大就是复旦、交大毕业的,老魏家倒好,最高学历高中肄业,逼死宝宝也不能改换门庭啊。”贺岚溪怨气冲天。
崔艺晶捶了闺女一下骂道:“你又哪不顺,废话那么多,小点声儿,让人家听见!”
“妈妈!”袁本蹿出来,扑到贺岚溪怀里。
贺岚溪一把搂过宝宝笑着问:“怎么这么高兴?”
“我刚才和美国的钢琴老师视频,又得到表扬了。”袁本自豪地回答。
贺岚溪不住口地夸奖:“宝宝这么棒,太了不起了。”
“不是只有龙生龙、凤生凤,咱们几辈儿都五音不全,本本不一样有音乐天赋?!”崔艺晶洋洋得意地说着,却突然神色黯淡下来。
贺岚溪知道妈妈想到了什么,急忙拍拍袁本的小屁屁说:“妈妈好渴啊,去给妈妈拿瓶水,行吗?”
“收到!”袁本喊着跑进厨房。
贺岚溪凑到崔艺晶身边安慰着:“您别想这么多……”
“怎么能不想,魏婶儿那还是亲孙子呢,都有事没事地和他奶奶嚷,本本……本本……”崔艺晶说着说着不由眼眶泛红。
贺岚溪笑道:“那和亲不亲的没关系,那是他们教育得不好,咱们本本不会的。”
“我这么大岁数怕什么,我担心的是你,纸包不住火,他早晚得知道,到时你怎么办?”崔艺晶越说越通过,竟抽泣起来。
这时袁本跑出来,见崔艺晶抹着眼泪,心疼地问:“姥姥,别哭,您怎么了?”
“姥姥没哭,是迷眼了,迷眼了。”崔艺晶遮掩着走进卫生间。
贺岚溪怕吓着孩子,抱过袁本哄道:“刚刚有一个小虫子飞进姥姥的眼睛,所以有点流泪,没事儿,别害怕。”
“小虫子在哪儿,我们打死它。”袁本举着小手儿认真地在房间里寻找。
据说董何音在音乐上就有极高的天分,看来基因真的很重要,想到这里,贺岚溪心中一酸,也差点掉下泪来。
夜静了,贺岚溪还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董朋要见袁本,是只告诉袁周,还是连袁因也要通知?说了会不会给董朋带来麻烦?最终她还是在群里发声:“今天我见到董朋老先生了,他提出想见见本本,因为没有事先征得你们同意,所以我没答应。”
“你的意见呢?”兄弟两人的回复几乎同时跳上屏幕。
贺岚溪顿了下写道:“于情于理都应该让见,但安全问题我没把握,所以最后决定权在你们,我附议。”
球又踢了回去,贺岚溪在等待,几十秒后袁因先给出建议:“让他们见见吧,如果怕不安全,地点我们选。”
袁周随即跟了个“赞成”的表情包,而贺岚溪则规规矩矩地回复道:“好的,那定在什么时间呢?”
“我周六有约,除开这一天,哪天都行。”袁周说。
袁因也说道:“我要查查日程,明天确定时间,可以吗?”
“当然可以,明天联系,晚安。”贺岚溪说完迅速结束了尴尬的“三方会谈”。
与此同时,袁周的微信顶了进来:“是池承伟带你去见的董朋吗?他们说什么了?”
“是池承伟,说了说董何音的事。”贺岚溪不想隐瞒,也觉得没有隐瞒的必要。
袁周忙说:“事情还没定论,你别担心。”
“嗯。”贺岚溪实在不想多说,只发一个字了事。
袁周看得出贺岚溪的心思,可又忍不住提醒:“池承伟的话要分析着听,他和我们不是一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