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岚溪最怕男人软弱,尤其是像袁周这样长得好看的男人,于是她马上装着忙忙叨叨地说:“晚了,晚了,得睡了,要不明天活动时顶个黑眼圈就麻烦了。”
“知行在建一个新的教育实践基地,我明天和朋友谈设计方案,晚上不回来吃,你们不用等我。”袁周礼貌地尽告知义务。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贺岚溪饶有兴致地问:“教育实践基地,在哪儿?打算建成什么样儿?”
“在近郊,八十亩,想打造成旅游、文化一体的基地,包括各种传统文化体验活动和国学课程。”袁周简要介绍着。
贺岚溪眼睛发亮,试探道:“关于传统文化这块儿,我们几个人有不少想法,如果你感兴趣,我们找时间聊聊?”
“当然可以。”袁周随口答应。
贺岚溪抑制不住地开心,眨眼间就在微信群里公布了这个好消息。
葛蔓秒回:“咱们那套活动方案挺成熟的,直接给袁总啊。”
息子林也跟着回复:“还有那套课程方案,一起。”
“我们以前查的那些资料,关于传统文化的,也都一起吗?”贺岚溪询问着。
葛蔓叫道:“一起一起,学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
袁周看贺岚溪她们投入的样子,突然有点明白这几个人为什么如此讨厌或者说痛恨那个前馆长,因为他打击她们的工作热情,无视她们的工作成果,阻碍她们的发展。
贺岚溪见袁周站在身边发呆,不好意思地问:“我们是不是太闹腾了?”
“没有,没有,我只是在想,或许我们能找到更多的合作方式。”袁周解释。
贺岚溪正要问还能怎么合作,袁本拖着小哭腔儿走出来喊着:“妈妈,抱抱。”
“好好,妈妈来了。”贺岚溪小跑着抱起袁本,转头对袁周轻声说道:“明天抽时间……”
突然她不安地说:“我摸本本的头很烫啊,家里有没有体温表?”
“什么,我看看!”袁周紧张地跑过来用嘴唇在本本的额头上试了试,然后高声喊道:“张阿姨,帮忙拿体温计,小宝发烧了!”
“张阿姨不是请假回家了嘛,你忘了?”贺岚溪提醒着。
袁周这下更慌了神,焦急地问:“这怎么办?送医院吧!”
“我不去医院,我不要打针!”听见医院两个字,袁本吓得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贺岚溪赶紧哄劝着:“宝宝不哭,我们不去医院,不打针,但你一定要听妈妈的话哟。”
“我不打针,不打针。”袁本执着地表达着他的诉求。
面对生病的孩子,袁周束手无策,他为难地征求贺岚溪的意见:“你说怎么办?”
“先别急,我们观察一下,如果不退烧再去医院。”贺岚溪迅速做出决定,像个称职的妈妈。
“妈妈……妈妈……”袁本小脸儿烧得通红,赖在贺岚溪怀里呻吟。
“你能找到体温计吗?如果找不到就马上去买一支,我们必须掌握他的体温,好采取相应措施。”贺岚溪吩咐。
接下来的时间,两个大人被折腾得人仰马翻,贺岚溪全程被要求抱着本本满屋子溜达,一刻也不能停,只要一停就换来一阵哭喊。而袁周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会儿倒水、一会儿拿毛巾,被支使得不亦乐乎。可即使这样,宝宝还是高烧不退,两人只得连夜跑进医院。
“什么时候开始发烧的?”医生在做例行检查。
贺岚溪回忆了一下,说道:“一个小时以前。”
“给他吃退烧药了吗?”医生头也不抬,继续问着。
“没有。”贺岚溪回答。
医生换了个姿势,面无表情地说:“把孩子放到床上,我要检查。”
“我不要打针!”袁本死死搂着贺岚溪的脖子,像溺水的人抓住浮木。
“让他躺好,要不我没法儿检查。”医生语气生硬,显得很不耐烦。
袁周本来心焦,又见医生插着口袋、吊儿郎当站在一边,登时发作道:“你什么态度,孩子不舒服……”
“我必须排查,这是接诊程序。”医生冷冷打断袁周的话。
“好好,我们明白,您稍等。”贺岚溪说着蹲下身把袁本放在病床上,然后半趴着对医生说:“您看这个姿势可以吗?”
医生在孩子腹部按了几下,说道:“去验血、验尿,回来看看指标再决定怎么用药。”
贺岚溪笑容满面地和医生道谢,底下却暗暗踹了袁周一脚,提醒他给宝宝看病最重要。袁周会意,只得忍气吞声跟着退出急诊室。
抽血、小便、等结果,医院走廊里活跃着贺岚溪的身影。
“让我抱会儿,这小东西挺重的,明天你胳膊都得抬不起来。”袁周走过来想要分担。
袁本睁开眼,委屈地撇着小嘴儿说:“我要妈妈抱,就要妈妈抱。”
“好,妈妈抱,乖。”贺岚溪说着,把宝宝从一边酸疼的肩膀换到另一边酸疼的肩膀。
“上感,多喝水,烧到三十八度五以上吃退烧药。”医生看了眼检查报告,公式化地说着。
一听只是感冒,贺岚溪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她轻拍着袁本的后背说:“宝宝,没事了,我们回家了。”
“看好孩子很重要,看好大人也很重要。”那个医生在身后莫名其妙说着,似乎在暗示什么。
袁周再也不想忍耐,冲过来质问道:“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做人要厚道。”医生腾地站起身,逼视着袁周的眼睛。
贺岚溪诧异地问:“你们认识?”
“不认识!”两个男人异口同声。
贺岚溪看着两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如情敌般对峙,不解地问:“那……这是什么剧情?”
医生叹了口气,对袁周说道:“你还记得夏闽吗?夏天的夏,闽南的闽。”
“夏闽?没什么印象,怎么了?我应该认识吗?”袁周也迷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