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以您的实力，出面摆平这场联合应该不是问题吧？”
“我当然要出面，摆平也没有问题，但是，在此之前，你需要给我一个理由。”
“理由？”沈念奇怪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不过是个学徒而已。”
“当然有关系。”李大头道：“以天煞九星为联合的目的，这是绝密，他们甚至连我都瞒着，还做了许多假象来迷惑我，哼，我老是老了，可他们忘了，这傀儡教曾是谁的傀儡教！”
沈念心头一寒，这个老头平时看来似乎闲云野鹤，可所有的事情都在他掌控之中，傀儡教真正的主人其实还是他，而不是教主陆沉崖。
陆沉崖似乎并没有足够的觉悟。
李大头又道：“所有事情不可能全部在暗地里进行，所以得做一番表面功夫，只要你能够破坏这个表面功夫，我就有理由出面。”
“我有没有能力破坏且不说，整件事情好像不用弄得这么复杂吧？以您的威望和实力，还用得着理由不理由吗？”
“错了，错了，许多事情不仅关乎利益，还关乎面子，如果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引发傀儡教内部的动荡，也不想和器宗撕破脸皮，现在的傀儡教和傀儡城都是我一手重新建立起来的，我不能让一切毁于一旦。”
李大头长叹一声，又道：“我已经没有进阶魂级的希望了，所以我的生命也即将走到尽头，在最后的二三十年里，希望能够把本教的未来扳回正确的方向吧。”
沈念听着李大头话中的落寞和凄凉，也觉得颇为心酸，便道：“我才刚刚进阶五星而已，能够帮你什么呢？”
李大头笑到：“就因为你的阶位只是五星，所以这件事情才适合你去做。以李不一传人的身份和双倍灵气的资质，除了你，也没有别人可以做到。”
李大头这话才让沈念想起，记忆水晶放在藏珍阁没有带出来，自己的底细当然瞒不过灵级的强者。
“一般一般了，呃，到底是什么事情呢？力所能及的事情我会考虑要不要去做，不过如果代价太大，那就不要指望我了，毕竟我的作用只是维系你们的面子而已，拯救世界这等美事反正还轮不到我。”
李大头道：“其实很简单，这次双方建立关系的方式，是通过一场联姻来达成，男方是器宗宗主的高徒，而女方则是本教现任教主的侄孙女，只要你将那个器宗弟子当众打败，这场联姻就算吹了。”
“教主的侄孙女？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号人物。”由于教主通常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沈念也只远远看到过一次，除了知道教主大名是陆沉崖，其他了解得十分有限。
“知道的本来就没有几个，不过这不是你关心的重点，你只要将人打败就行，其他的我来处理。”
“这么直接吗？”
“当然，女方在本教有很多人喜欢的，事实上已经有人这么做了，只不过打不赢人家而已，因为那名器宗弟子星阶也是五阶，如果要挑战的话，挑战者自然也得五星之内，否则就是胜之不武，可惜本教所有五星弟子中，根本没有这种厉害的角色。”
“已经有人去挑战了？现在那人就在城里吗，怎么这事没有半点风声？”
“没有哪个男人在这种事情上失败了会四处张扬，此事教主和几个长老都未正式发表看法，事态还在控制当中，你一个学徒当然不会那么快得到消息。”
“什么时候会正式公布，我应该怎么做？”
“这件事情实际上已经演变成了一个比武招亲，而且得到了高层的默许，因为器宗有恃无恐。明天会有一个全教大会，只要你到时候大喊着为爱情而战打败那人，相信对方败了之后也不可能再留下去了。”
“真是看得起我啊，可是就算我能够打败那什么宗主弟子，如果男女双方两情相悦，哪又如何？”
李大头大笑道：“你放心，他们不可能两情相悦，女方绝对是不愿意嫁的，只是被教主压着，没有办法而已。”
“这不是包办婚姻吗？男的这么强悍，为什么女方会不愿意呢？”
“因为如果嫁了过去，女方就会变成人鼎。”
“人鼎？”
“不错，就是修炼的炉鼎。一旦两人成婚后，男方将修炼本教傀儡术的至高奥义——控魔决，也就是能够操控顶级傀儡炼魔的奥义，这种星法需要至阳的星灵才能够修炼，如果配合一个极阴的女体，便能够在二十年内速成，这个女体，便是人鼎了，修炼之后，女方将终身受制于男方，几乎没有自由可言。”
沈念强行抑制住内心的愤怒，问道：“又送人又送至高星法，这不是让器宗占尽了便宜吗？”
李大头叹息道：“实际上，这对双方都有利，因为器宗答应取得炼魔所需要的妖核，要知道，炼魔已经上千年没有出现过了，傀儡的本体其实早就造好，缺的就是妖核。”
“什么妖兽这么强，居然上千年都没有取得一块妖核。”
“这种妖核可不是来自普通的妖兽，而是出自妖宗。妖宗有一种顶级的变化星技——魔神变，化身出来的魔神的魔心，便是炼魔所需要的妖核。”
沈念被李大头的话给震惊了，他完全没想到傀儡教顶级傀儡所需要的傀儡心，居然是魔神的魔心。
妖宗是修炼变身星法的流派，他们的魔神变所变化出来的魔神，在传说中是一个仅逊于恶魔深渊中魔王的存在，难怪顶级傀儡这么多年都没有出现过。
当年创立傀儡术的人，真不是一般的变态！
“好吧，我愿意去挑战那个器宗的弟子，不过不是为了你所谓的面子，我只是不想本教那个女弟子遭受这种悲惨的命运而已。居然忍心让自己的侄孙女做这种事情，什么傻逼教主，真他妈混蛋！”
沈念忍不住骂出声来。
这一刻，他又想起了苏意容，教主侄孙女此时不也是同样被命运折磨吗？
李大头眉开眼笑：“我就知道你是个正义的小伙子，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我靠，这关正义屁事！”沈念心情不好，说话也不客气起来：“挑战可以，不过，人家堂堂宗主弟子想必除了本身实力，装备什么的都不会差吧？如果你不能让我得到一种安全感，我不保证会不会临阵退缩。”
在这种时候不勒索一下，实在是天理不容。
“你是战无不胜的一枪男嘛，也就是随便抽几下的事情。”老头渐渐回复了猥琐本色。
“这可不是抽几下的问题，你李兄把那小子说得那么厉害，我不小心点行吗？又不是角斗场打着好玩，搞不好会出人命的。”
“好了好了，装备不是问题，你放心，我会安排好的。另外，麻烦给我点面子，不要叫我‘李兄’好不好？怎么说我也八九百岁了嘛。”
“你是李不一的记名弟子，而我一般会叫李不一老妖怪，偶尔喊两声李兄，实际上你应该是我的晚辈才对，不过我这个人是很懂得尊老爱幼的，给你面子啦，大头哥。”
李大头无奈地道：“话是没错，但是，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猥琐？”
“没想到你居然也会说别人猥琐，完全没有自知之明嘛。好了好了，废话少说，你得帮我一个小忙，我想知道一个本教弟子的下落，现在就要知道。”
“谁？”
“卧龙谷苏大师的孙女儿，苏意容苏姑娘。”
李大头睁大了眼睛，半晌才苦笑道：“你不用知道了，因为很快就可以看到她，她正是你要去拯救的那个人。”
沈念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冲到李大头面前，摇着他的椅子吼道：“你是说苏姑娘就是教主的侄孙女？可是他们姓氏不同啊……她现在人在哪里？马上给我准备装备，我要干器宗那小子去！”
阳光为什么是暗的？他知道了。
苏意容为什么要去找“一枪男”？他也知道了。
李大头按住沈念地手，说道：“别急别急，你放心，那位苏姑娘现在很安全，绝对没有出任何事情，她的安全由我给你保证，等到明天全教大会再去干那小子，效果才能最佳。”
沈念心如火烧，这时他才知道为什么苏意容甘愿那样委屈自己，为什么在之前一段时间会变得脾气暴躁。
也许两人第一次看角斗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的命运了，而相伴在她身边的那个人，却给不了她任何真实的力量。
无论真爱也好，演戏也好，哪个女孩子不希望身边的人能够给自己强大的安全感呢？
沈念心痛如绞，他明白苏意容在过去一年中所承受的，那是别人一辈子也累积不了的重量。
他爱的苏意容，已经不是真正的苏意容了，可他还是爱她，他知道的。
卧龙谷研究院的密室内，一个中年男人正在大发雷霆。
“你怎么傻到那种地步，不知道这件事情对我们有多重要吗？跟你说了无数遍了，修炼控魔诀不会对你造成任何伤害，只会加深你们夫妻的感情，为什么你还要如此固执？难道轩风这样的男人还满足不了你的幻想？”
一个美丽的少女目无表情，麻木地听着训斥，而另外一个白发老者怜爱地抱着她，眼神中透着许多无奈。
中年男人很愤怒：“你说要安静，我给你安静，你说要自由，我就给你自由，没想到你……你居然做出这种事情！明天我们怎么跟器宗的人交代？事情办不成不要紧，可你让我们傀儡教的脸面往哪儿搁，让我陆沉崖的脸面往哪里搁？”
少女一动不动，仿佛雕塑，已经没有什么风，能够让她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