浸泡在温热的水中,杨露夕眉头紧皱。她本以为在这么高的塔上没法沐浴,这样青风、青雪便能带她出去。先不论能否逃脱,单是先出去探探路也是好的。谁料,这帮家伙竟然在这么高的塔上弄出了这种奢华的浴房。这可真是没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
在水中足足泡了一个多时辰,杨露夕这才站起身来,擦干身上的水迹,换上了浴室里事先备好的礼服。
礼服款式和杨露夕刚刚脱下扔在地上的那件没什么区别,只是,那件是青绿之色,而这件殷红似血。
对于礼服的颜色,杨露夕毫不在意,就现在已经失去了宝贵自由的她看来,只要不光着屁股,穿着什么都没所谓。
伸手推开镜门,杨露夕回到了那房间之中。
此时,青风、青雪两女早已离去,偌大的房间中空无一人。
杨露夕没事可做,环视了四周一圈后,便又像窗边走去。现在的她对于自己的处境没有任何办法可想,同时她也没有任何事情可以用来打发时间,以至于她一出浴室便又站到了窗边。
接下来的几天之中,杨露夕每日都过着一成不变的生活,早起站在窗边发呆,用饭,继续站在窗边发呆,用饭,接着站在窗边发呆,睡觉,待到太阳升起开始下一轮循环。
时间一天,两天,三天的飞快流逝,转眼间便到了八月初四。
杨露夕如往日一样站在窗边眺望着远方,突然,青风的声音在她身后响了起来:“小姐,明日登基时的礼服已经准备好了,请您试一下。”
青风的声音极其柔和,可却有着一种让人不可抗拒的感觉。
杨露夕也不想在这些小事上找事,于是便转过身,道了声好。
青风带着她行至衣架旁,那里青雪与几个小丫鬟正捧着礼服,王冠,以及朝珠等物垂首站在那里。
杨露夕任她们将自己身上的礼服褪下,为自己将那亮黑色的礼服穿在身上。礼服还是那吊带露背的拖尾长裙,王冠是由无数黑亮的珍珠镶嵌而成的,带有黑色垂坠的类似于帽子状的东西。至于那朝珠,则是由一大串巨大的黑亮珍珠窜在一起,中间夹杂着一颗血红珠子的极大项链。
青雪将朝珠绕在了杨露夕的脖颈之上,那颗血红的珠子刚好处于杨露夕的锁骨中间,它是一身黑衣的杨露夕身上的唯一色彩,以至于它的红显得是那么的绚烂夺目。
杨露夕看着镜子中一身玄色礼服的丽人,不禁觉得,如果不是在自己被软禁的情况下,那自己的这身行头确实能让她高兴上一阵。
“好了,将它脱下来吧。”杨露夕面无表情的吩咐道。
“是。”青风、青雪及一众小丫鬟应着,将杨露夕身上的礼服、王冠、朝珠等物尽数脱卸下来。
“我累了,没事你们便都下去吧。”杨露夕光着身子一边走向那奢华的圆床,一边说道。
“是。”众女答着,齐齐施礼退了下去。
杨露夕躺在床上如烙饼一般,翻来覆去。
明日便是那登基典礼,她至今为止一直被关在这房间之中,对于幻虚玄境到底是何图谋她毫不知晓。
她可不会天真到,认为那些人是因为那什么狗屁预言真的要尊她为王。
然而,她再如何翻来覆去,对于明天的登基仪式也是毫无办法,她能绝对肯定只要她一出这房间,那么青风、青雪就绝对会时时刻刻的跟在她的身边。如今,虽说追月连弩在自己的手中,可对起幻虚玄境这些人那诡异的速度,她的追月连弩根本就是个摆设。
她也绝不会傻到以为那青风、青雪是什么等闲之辈,从她们走路时的毫无声息,就可以看出这两女绝对是深藏不露的主。以她这两下子,若想将她们两个杀掉,那简直是比天方夜谭还天方夜谭。
“哎,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但愿天老爷别饿死我这瞎家雀,但愿上苍能给我杨露夕一跳活路。”杨露夕苦涩的笑了笑,嘴中低声呢喃着。
胡思乱想间,杨露夕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待到她睁开眼睛时,天际仍然繁星闪烁。她正欲将眼闭上,青风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小姐,请洗漱更衣。”
“啊?”杨露夕被她的突然出声吓了一跳。慌忙看向站在窗边阴影里的她,只见青风、青雪一同站在那里,正看着自己,于是杨露夕忙掀开被子站起身来。
青雪对身后打了个手势,她身后正站在石阶出等在那里的小丫鬟赶忙将礼服、王冠、朝珠等物捧了过来。
服侍杨露夕穿戴完毕,外面的天际也略微露出了一点亮光。
“小姐,典礼要在日出之际开始,请小姐随我们前往。”青风待杨露夕穿戴妥当说道。
杨露夕蹙了蹙眉,说道:“我有些冷了。”
清晨的天气有些偏凉,这房间虽看似密闭,实则通风工程做的非常只好。杨露夕曾经想尝试着借由通风管道逃出去,结果,带她找到通风口的时候才发现,那通风口是由密集的手腕粗细的管道所构成,和现代的通风换气系统完全没有半点相同之处。若想从这通风口中逃脱,除非她变身成蟑螂,否者根本就没有半点可能。
青风闻听杨露夕说冷,便对一旁的小丫鬟说道:“去哪披肩来。”
“是。”小丫鬟应着,行至衣架旁,从中拿了一条狐毛窄披肩走了回来。
杨露夕站好,让小丫鬟将披肩为自己披上,这才感到了一丝暖意。
披肩是用上好的墨狐皮子制成的,那油黑发亮的皮毛将杨露夕的雪白肌肤映得格外耀眼。
然而这并不是杨露夕臭美的时候,她现在心中七上八下,没有半点主意。
“小姐,我们该下去了。”青风再次催促道。
杨露夕点点头向那下塔的石梯走去。
一路上杨露夕的心情极为忐忑,她并不知晓等待着她的将是什么状况。这种人为刀俎,我诶鱼肉的感觉实在是太过难受。
长长的石梯,总是有尽头的。尽管杨露夕百般不愿,可最终她还是出现在了那巨大的广场之上。
还是那高高在上的宝座,还是那跪伏在地的众多白袍之人。
杨露夕无奈的登上了那奢华的宝座,对那跪伏在地的众多人影,轻道了声平身。跪伏在地的众多白袍之人,在杨露夕那声平身声落之后,一同站直了身子。
杨露夕一直以来都在怀疑这些幻虚玄境的人究竟对自己是有何图谋。今日,终于到了该揭开谜底的时刻,她望着脚下那遍布巨大广场的白袍之人,心愈加愈忐忑不安起来。
“仪式开始,请圣水。”那十大长老之首的陆逊高声喝道。
杨露夕只见四名白袍少年抬着一尊轿撵从广场中间人群所留出来的过道之上走来。
杨露夕眉头微蹙的看着那奢华轿撵之上的黄金酒杯,心中不安之意更甚起来。
四少年行至宝座的台阶之下,跪下身形。
杨露夕也不见有任何人动作,而那轿撵上的黄金酒杯在四少年刚刚跪伏而下之际,便自己凌空飘起,向杨露夕缓缓飞来。
酒杯在杨露夕面前悬空停下,杨露夕蹙着眉伸手将那用纯金打造的高脚酒杯接在了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