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随那粉衣女子入了正厅,只见厅中只用素雅的月白色轻纱装点,大厅的里侧有珠帘隔断,珠帘后挂着轻纱,这轻纱是坠了铅绳的所以并不如厅中的其他纱帐一般,随这湖上的习习清风舞动。
那纱帐后隐约可见一身段姣好的女子正在抚琴,琴声悠悠,配上这船上的清雅装饰,使人不觉清凉心静。
厅中已有两位文人打扮的男子坐在那,听琴品茶。李允也被那粉衣女子引着在一处空位上坐了下来。
有小丫鬟捧了茶来,那粉衣女子玉手轻抬,接过茶杯放在李允面前的案上,柔声道:“公子,这是我们青玉娘子去年亲采的茶叶,又使北方运来的梅上雪水泡了,还请公子尝尝。”
李允拿起茶杯,轻啜了口,赞道:“果然是好茶。”他嘴上虽这么说,可心中却不甚明了,这茶是不是这纱帐内抚琴的娘子所亲采,无从得知。可这水,恐怕只是这附近山中的泉水罢了。画舫中迎来送往,那里来的那么多梅上雪水可用来奉茶。
只是他来了这里,寻得是那清雅风趣,自然不会在这等俗物上计较。
珠帘后的青玉娘子一曲奏毕,在坐之人无不称赞。
只见其中一青衣公子,起身说道:“娘子每日均在珠帘后抚琴,即使偶然得见,也均是已轻纱遮面示人,不知我辈何时,才能得见娘子的花容月貌?”
帘后那抚琴的女子,轻声娇笑,开口道:“青玉之容颜,只相予那有缘人,公子日日来我这陋室,想必是知道这规矩的,如若公子想成就这份缘分,想是应该拿出些诚意才是。”
“十万两白银,不知娘子觉得这诚意够是不够?”
青衣公子的话刚一出口,帘后的青玉娘子轻笑两声起身便向后间走去。消失在了厅中众人的视线中。
服侍青衣公子的女子,娇声说道:“公子,你都来了这么些时日了,难道还不知道我们娘子的脾性么,在咱们看来能使那鬼推磨的银钱,在娘子的眼中,全是粪土一般的。公子若有诚心,还要学那将心比心的好。”
青衣公子轻笑,一把揽过那女子的纤腰调笑道:“你家娘子不解风情,还是你这样的女人好。”
女子娇笑着,顺势倒在青衣公子的怀里。
李允,看了看窗外,问道:“现在是几更天了?”
他身边的粉衣女子,柔声答道:“回公子,已近三更了。”
李允笑道:“既无缘得见娘子,我们便去安歇了罢。”
说完起身,向厅外走去。
粉衣女子忙跟了上去,将李允带至一间卧房。
宽了衣,李允只着亵衣斜依在榻上。说道:“今日走得多,脚有些酸,劳烦姑娘帮我捶捶罢。”
“是。”那粉衣女子便乖巧的偎在床边粉拳轻抬为李允捶起腿来。
杨露夕在那水晶石壁上看到的便正是这一幕。
“梦中的时间过的似乎并不一样,我们进来时看见石壁里正是夜晚,可近来后却是青天白日的。也不知道这一眨眼的功夫,这里过去了多久。”杨露夕边走,边伸手折了一支柳枝在手中把玩。
“想必没过去多少时候。”小绿手执折扇指着远处刚刚至船上下来的李允说道。
“嗯。”杨露夕点点头,蹙着眉看着远处的李允。
看情形,这小子,夜间肯定是在那画舫上睡的,想必是搂着那给他捶腿的粉衣女子……去,这是在想些什么,杨露夕使劲的摇了摇头,这可不是什么老婆捉奸的戏码。更何况,人家李允和她杨露夕只是名义上的夫妻,实质上可是连她她一根头发都没动过,她根本就没理由管人家李允睡在哪个女人的床上。
“我们跟上去。”小绿见李允上了一辆马车,向远处驶去,忙拉起杨露夕的手上了他们附近的一辆空车。
“追上前面那辆车。”小绿从怀中摸出一锭碎银扔给车夫嘱咐道。
这车把式本是在此处等人的,见李允和杨露夕也不问话,直接便上了他的马车,本欲张口要喊,可还没等他张嘴,便被小绿一锭银子砸在手里。
见了手中的银子,车把式赶忙上车,一扬鞭子驾车马车向李允行去的方向追去。
见李允在庄院的门口下了车,小绿忙叫车把式把车停下,和杨露夕也下了马车。向庄院走了过去。
李允的庄院虽不是地处闹市,但也并不偏僻。大门之外时常有过往的行人,杨露夕和小绿两个人走来也并不显得那么显眼。
“小绿,我觉得,梦境的操控着似乎并不能察觉到我们的存在,如果像你说的那样,他能看见我们的一举一动,那现在应该也有所动作了吧。从现在的平静看来,你好像把他设想的太过于厉害了。”杨露夕一直觉得小绿口中的梦境操控者能力被放大了。
小绿点头道:“嗯,可能是我高估他了,如果操控者真那么强的话,也根本就不用这么跟我们兜圈子。”
说话间,两人已到了庄院大门附近。
“怎么进去呢?”杨露夕看着有下人看守的大门、高高的院墙,嘟着嘴说道。
“和进鬼巫的府邸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