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带着虔敬而真诚的心情,所以有着这样和谐而温馨的气氛。
要是能够把这种气氛带回现代多好,我转转眼珠子,二十一世纪,是一个崩毁的世纪,变化是最快的,价值摧毁,可是来不及建立。人与人之间彼此逐渐疏离,一切的一切专业而细部化,人成为社会这个大机器的小螺丝,遗忘了我们曾经是同一种族,跟自然并存的道理。
正想着,就跟一名朝我挥手的大汉抛出一抹微笑。他看上去本想走过来朝我寒喧,可是看了看我背后,表情僵硬一下,只好搔搔头作罢。
想也知道我背后的门神是谁。
“笑一笑嘛!孙耀,板着一张脸不好唷!”
“属下不知道怎么笑。”孙耀不只是平板着脸,简直可以说是脸色铁青,试图用杀人目光把所有跟少女打招呼的人逼退。
又说这种话,真是不可爱。
“很简单的,来!”少女叹叹气,挂上笑容转过身,两手各伸出一只指头,硬是把孙耀的嘴角往上拉提,偏偏他僵硬着脸,肌肉不肯移动半分,结果形成了皮笑肉不笑的模样,可少女不管他,依然故我。
“来,说”七──”!”少女示范着,粉色的唇弯成弦月,两颗水灿的眼珠子直盯着他。
孙耀抿紧唇,脸色已经从铁青转为恐怖,要不是少女是他的主子,估计他大概一刀砍死这样对自己无理的对象。
“这是命令!说”七──”!”只好搬出一百零一招,少女的语气依然轻快。
孙耀难得的没有马上听从,要他笑得像个娘儿们这样花枝招展,他是贴身护卫,他有着无时无刻能够冷静思考清晰思路,自小刻苦勤学,谨慎而认真,当初就是因为这份努力跟高超的武艺,才能在众多竞争者中脱颖而出,成为公子的贴身护卫,他非常以此为傲,甚至始终警惕着自己。
纵使主子是天,但是少女的要求已经太过分,自己参加这个聚会,勉强还能说上是保卫他的人身安全,但是要对那些人笑?门都没有。他可不是那些戏子给人笑话的。
见孙耀坚持反抗,少女的眼中笑意敛去,虽然嘴角依旧上扬,眼中变的澄澈而清静,甚至逐渐散发一种淡漠而威严的气息。
“说七,孙耀。”
这句话跟先前的都不一样,像是有魔力蕴含其中,要人听从而降服,那种微微有点不经心而温淡的语气,可是她的眼却坚定无比。孙耀一下愕然了,眼前的景象竟然一瞬间跟什么重叠。
“服从我,孙耀。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的贴身侍卫,万中选一,你将此一生服从归顺我谷曦。”
那个不满十三的少年,用着跟年龄不相称的淡漠神情,月光流韵照耀过他俊美的脸庞,对着跪在地上的自己说着,他也是用这样的语气,用这样的眼神。
自己也是在那一瞬间,相信他是自己这辈子要归顺追随的主子。
孙耀一瞬间恍然了,眼前的少女,竟然跟公子身影相叠。
时间,像是在这一刻静止了。
“七──”他不自主的开口,依从了她的话。
少女定定地看了他数秒,明明只有几秒,却像是一整个世纪一样长,她乌黑的眼中,像是可以容纳进整个天下般无边无际,却又虚无飘渺,而今只映照出他一个人。像是他孙耀一个人,扺过了整个天下的重要。
但是这种感觉只在转眼之间,那种神情就像朝露快速消失,她的眼中又浮现顽皮的笑容,回到了她本来的面目。
“乖孩子!”少女得意而满足拍拍孙耀的脸颊,一点也没有男女之防。只有恶作剧得逞般的快乐。
唉呀!人就是要多笑笑,每天大笑十分钟可以多活几年耶!现代的医学报导都有说哦!这孙耀要是这样下去肯定会少活十年,我这是为了他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少女想着,边转过身又继续观看热闹的场中。夕阳已经只剩一点点红,几乎快要看不见,旷野也逐渐暗下来,不是到处都是日光灯的时代,只要太阳一消失,就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四名特别高壮的青年走上前,手上举着高高的火把,场上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安静的散开,离营火有一定距离,而这四名青年则从四方逐渐靠近营火,由为首的青年一个手势,四个人同时大喝一声把火把丢进堆筑的高高的营火堆中。
火堆没有像想像中那样一瞬间熊熊燃烧起来,火把滚进去转了几圈,火势逐渐蔓延烧到一旁泡过油的木头上,先是有一点难闻的油臭味飘来,但是很快又被风吹淡,几声清脆的哔啵声霹雳啪啦的响过一阵,点点火星飘散。
接着火苗转瞬间窜高,火舌一路顺着木头吞噬下去,直到把整个营火堆的面给舔地干干净净,大红的花朵绽放在黑暗中,照亮四周,烈焰冲天。
到此时,安静的人们才有了声响,爆出一阵激烈的欢呼,像是什么神圣仪式成功一样,每个人相互道贺拍手击掌。
“哇!好棒!”好好看,简直比现在那种喷火的舞台秀有震撼力多了,这才是火,最原始的野火,有着爆发力,热烈的激情,简直像是有生命般的扭动,对于这边的人来说,是神圣的,是崇敬的。
跟那些舞台上的人为火造景比起来,那些火简直是虚弱不值得一提。
我忍不住开心的拍起手来,随着火光升高,全身也暖洋洋的像跳进热水中好舒服。
孙耀的眼光却没有看向营火,他维持着有些僵硬的笑容,看向少女,她的脸庞被火光照耀的红通通的,润泽的让人想要咬上一口。他眼中有着惊奇,也有着丝丝了然。
公子为什么会执着于她的原因,他好像有一点了解了,公子是渴望她能那样注视着自己吧!用着一颗能包容天下的心,可是那眼中只映着自己。
为了那独一无二的一眼,而付出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