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漂洋过海,外出访道
李逍想了想,此处还是按照剧本演吧,于是高喝一声:“大造化!大造化!”果然,众猴把他围住,问道:“里面怎么样?水有多深?”
李逍道:“没水!没水!原来是一座铁板桥。桥那边是一座天造地设的家当。”众猴道:“怎见得是个家当?”李逍笑道:“这股水乃是桥下冲贯石桥,倒挂下来遮闭门户的。桥边有花有树,乃是一座石房。房内有石窝、石灶、石碗、石盆、石床、石凳。中间一块石碣上,镌着‘花果山福地,水帘洞洞天。’真个是我们安身之处。里面且是宽阔,容得千百口老小。我们都进去住也,省得受老天之气……”
众猴听得欢天喜地,叫道:“还是你先进去,你先进去!”
李逍重又跃入水帘洞中,几只胆大的猴子便跟了进来,不过半个时辰,千余只猴子已尽入洞中,仍不觉丝毫拥挤。
这些猴子见洞内无数好玩的物事,争来夺去,闹成一团。
李逍跃至当中的石椅上坐定,高叫一声:“且都停下!”群猴这厢都停了手,鸦雀无声。
“尔等可还记得,当初已说定,哪个若寻到溪流的源头,便拜他为王,我如今寻得此处,非但找到源头,且为大家寻了这样一个洞天福地,教我族类从此不再受风雨之苦,何不拜我为王?”
众猴一听,皆拜倒在地,俯首帖耳,就连那四只老猴亦不例外。
适才在那断崖之上,众猴都眼见石猴脚下一滑,便坠了下去,但竟有如神助般凭空飞起,消失在瀑布之中。想起石猴所说的“我便是来做这花果山之王的”,再加上李逍来历神秘所生,便都对李逍有了些许敬畏。
李逍见众猴归顺,心里了却了一件大事。他将群猴分成四队,分别由四只老猴管辖,教他们采果汲水、摘花扯藤,将水帘洞内布置的花团锦簇,五彩缤纷。
安置好了群猴,李逍自己寻得一间石室,关上房门,开始思索这水帘洞的奥秘。
水帘洞内有碑文有家当,显然不是天生之物。李逍适才指挥小猴清理洞府时,发现石灶内居然有未灭的火灰!灵智未开的猴子尚可理解为天造地设,但李逍在前世乃是读透西游的人,他自然会想的更深一步。
水帘洞不仅不是一个天然的洞府,而且还是有人住过的,这洞府便在石猴跳入的前一刻人去洞空,显然,这是送给石猴的一份大礼。水帘洞洞主与给自己传道之人极有可能便是一人,这人究竟是谁?这个洞府是专门为我而开启的吗?
留下一个洞府,又传给自己三种截然不同的道法,李逍似是得了不少好处,但李逍知道,这个水帘洞乃是美猴王的根基。将天宫闹得一塌糊涂的齐天大圣便是从这里起家,一步一步壮大势力,然后与天宫抗衡的。
从现代社会穿越而来的李逍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美猴王看似表面风光,实则也受了不少苦难,五行山下的五百年折磨、禁锢自由的取经之路、让他寝食不安的头上紧箍、各怀目的的取经人……
这一切,不都是由大闹天宫开始的吗?而水帘洞,在这其中的作用绝不可小视。如果没有水帘洞,李逍不得称王,如何能生出海外寻仙之念,更谈不上龙宫取宝,大闹地府天宫了。李逍越想越觉得此事蹊跷,但又理不出个头绪来。
他自到了花果山以来,已有近月时间,前世近二十年的记忆渐渐都已远去,只觉自己能来到这让自己魂牵梦绕的神仙世界,是上天赐给自己的莫大福分。
这次穿越成西游的主角——孙悟空,更是正遂了自己心愿。这一个月的时间,他已彻底接受了自己变身为猴的事实,二十年现代社会的所有羁绊一下子烟消云散,只有“天高任鸟飞”的豪迈心情。
到了水帘洞,对于整个西游故事来说,也就算是刚刚掀开幕布的一角而已,便是这一角内透出的风景,也足以让石猴提起了十二分的好奇心。
水帘洞、传道人、水帘洞、传道人……即使在梦中,李逍还在不知不觉念叨着。
花果山的日子纵然逍遥自在,但李逍心里却不得宁静。
他发现,初入水帘洞时听到的三种道法竟都已记在了心里,自己虽不算笨,但还没有过耳不忘的天资。莫非自己穿越过来,天赋有了变化?或者便是那传道人使的神通。
李逍总是将这个传道人与须菩提祖师联系在一起,在整个《西游记》里面,给悟空最大好处的便是这须菩提祖师,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转瞬便是一年时光,李逍朝思暮想的一天终于到了。
这一天,李逍正端坐于石台之上,盯着面前石几上的果酒发呆。自外面慌慌张张跑进几只小猴,禀报道:“大王,有一只老猴突然倒毙,不知是何缘故!”
李逍稍一沉吟,道:“宣诸臣进殿。”
为了便于管理,李逍将这千余只猴子分成三个等级。除他自己之外,四只赤尻、通臂老猴被任命为四个副洞主,分管饮食、杂务,另有十余只威信颇高的猴子也都担当职务。
这些猴子走入洞中,李逍吩咐小猴摆酒设宴。众猴都觉此次酒宴有些突兀,大王脸色不霁,但也没敢多问。
酒过三巡,只见李逍竟流下两行热泪。这眼泪自然是装的,李逍前世本就是个演员,扮个悲喜的表情自然不在话下。
一赤尻马猴站起身问道:“大王因何烦恼?”
李逍道:“今日我族类又少一员,想想你我将来也必有这般遭遇,堕入轮回之中,此时之欢乐,不知还有多少日子?”
那通臂猿猴忙上前道:“大王本是仙体,如何惧怕这些?倒是我们这些凡种,却逃不过这生死之劫。”
通臂猿猴虽垂首侍立,李逍高坐石台上,却见他眼中闪过一丝喜悦的光芒,不由心中生疑。但他仍不作声色道:“我自是不惧怕这些,倒是苦了你们。”
通臂猿猴稍有失望,但眼珠一转,便道:“大王若真有此心,真乃我族类万千之喜!”
“喜从何来?”李逍问道。
“大王岂不知这天地间有三等人不受阎王所管,分别是神圣、仙、佛,若能寻得大神通之人,学些法术本领,就可躲过轮回,永生不灭了。”
李逍装作惊讶状,道:“竟有这样的事,你可知他们居于何所?”
通臂猿猴窃喜道:“便在古洞仙山之中,这四大部洲皆有仙踪。”
李逍一拍石椅的扶手,喜道:“好好好,我明日便下山去,寻一个长生不老,教你们也跳出轮回,永享天伦之乐。”
通臂猿猴大喜,连连拍手道:“明日我等大摆宴席,遍寻鲜果,与大王饯行!”
李逍怎能不知通臂猿猴的心思,心道,你巴不得我不回来,你自己便重为东山之王才好吧,可惜啊可惜,你在这猴群中也算有些心机了,可惜凭借你的眼界能力,如何能知晓这世界的规则?
第二日,众猴折松编筏,欢饮一场,李逍便撑着一根竹篙,带了些瓜果,漂洋入海。
一人一筏横渡汪洋,李逍丝毫没有顾虑和惧怕,因为他清楚记得,《西游记》中曾写过“连日东南风紧,将他送到西北岸前,乃是南赡部洲地界”。
李逍别了群猴,便躺在木筏之上,任木筏在水上飘荡。
岸上群猴大多眼中含泪,李逍为王时,体恤老弱,分配甚公,这一去,不知几时才能回转。自然也有些老猴各怀心思,自今日起,花果山无主,李逍余威虽在,但远水解不得近渴,眼看一场好争斗便要上演。
李逍自然心知肚明,但他志存高远,哪会在意花果山这方土地,况且自己迟早还会回来的。
《第一百五十九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