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而转,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向着下游流淌,几片透红的树叶飘落在溪水之上,水底印出了那几片树叶的倒影。
顺着溪水而下,一黑一白的身影躺在溪水边,黑袍男子全身是血,后背几乎没有一块好肉。
草徳老人摇了摇头,怎么也想不到竟然是这样的见面方式。
一股真气随着手掌而出,贴合在两人身上,眉头紧蹙,两翼的白发蹙起,简单的穿着却是一股仙人的气质。
“真是上辈子造的孽啊。”看着千衫在熹,他经不住吐出这句话。
才多久的时间,以为她再次回来的时候定是完成了使命荣誉归来,带回她应该带走的东西,不想,却是这副落魄的方式。
一个月后,那双微翘的睫毛缓缓煽动几下,越变越清晰的视线让她顿时知晓了身在何处。
“你醒了。”坐在一旁正轻点着药材的草徳老人抬眸问道,转眼又低下头,继续自己的工作。
“又是你救了我?草徳老人”
“不是我还能是谁,这是上辈子欠你的,让我一个老头子去那么高的山采药,幸好你已经醒了,若不然,我定是将自己埋怨死了。”
千衫在熹听闻,勉强的勾起唇角,苍白的脸色更显得憔悴。
手指微微移动,触碰到一人的手指。
转过头去,是沉闭着眸子,面色毫无血色的允天烔。
千衫在熹顿时心吊到了嗓子眼,可是想坐起来,身子却完全没有力气。
“别乱动,你虽然伤的不重,可要是不好好躺着,也有可能变成你前世那样。”
“可……”
“他求生欲望很强,暂时死不了。”
千衫在熹顿时没了语言,躺回床榻之上。
草徳老人见到千衫在熹这副模样,也只能轻轻叹气,继续埋头整理着草药。
这些草药自然是拿来救千衫在熹的,将草药匝盗好,将草药合握在掌中,接受着真气的运啄,手掌摊开,那草药顿时变得光亮。
草徳老人抚着白胡须,从椅子站了起来走到床榻边。
“千衫在熹,你忍着,有点疼。”
“没事。”她多疼的痛都受过来了,会在乎这点痛吗?
“嗯。”举着千衫在熹的手,将那草药慢慢的贴住。
千衫在熹顿时冷吸了口气,接着从手腕之上传来的疼痛一点一点的渗入全身,无法言喻的疼痛令她渗出了冷汗。
白牙紧紧咬着,双手想要挣扎,却被草徳老人的真气给制止住,任那草药完全贴住皮肤,疼痛才一点点消痛下去。
痛终于离开了身体,千衫在熹才慢慢的松下气,瘫痪一般的躺在床上。
“很痛吧。”草徳老人很佩服千衫在熹竟能忍成这副模样,这草要是他自己制的,是有多疼他自己自然是知道。
千衫在熹扬起唇角,虚弱的扯出个笑容。“不疼。”
“真说起来,你也真是多灾多难,这不到两年又从上面跳下来了。”
“这次是我自己愿意的。”说着,千衫在熹的视线飘向允天烔那。
千衫在熹心知,受伤那么重的他从上面跳下来时又用身体将自己护住,那是伤上加伤,可躺在他身边,还可以感受到从他鼻腔吐出来的呼吸,才缓缓放下了心。
没死就好。
“能医他吗?”
“等他醒来再说。”草徳老人利索的回答了她。
以允天烔这样的伤势,没有自身的配合是很难医治的。
两个月后,千衫在熹痊愈,除了每天必须接受草徳老人修复真气的洗礼外,就没有其他的事情了。
可允天烔,却依旧还昏睡在那。
四季如春的草屋周旁是一条微凉的溪水,四周高山围绕,景盛的风景倒映在眼底。
坐在石桩之上,每天她的日子就是看看风景,看看允天烔。
一身灰色长袍的草徳老人从草屋轻步走来,扫过那四周的风景,最后落在千衫在熹身上。
“风景甚好?”
“很好。”
草徳老人将手中的东西放到千衫在熹手边,“这是你的东西。”
千衫在熹低头,看了草徳老人送来的东西,熟悉的金色点缀在上面,那是触动着千衫在熹心底最柔软处的一个物件。
在下面,自然就是那张已经被结合起来的土黄色羊皮纸。
将那做工精致的金钗握在手掌之上,感受着它带来的冰凉。
千衫在熹轻轻勾起唇角,美好的记忆涌在了脑海之上。
那是她童年最美的时候。
“去看看他吧。”
千衫在熹顿时回过了神,提起白裙直冲竹屋里头。
在里头,允天烔盘腿而坐,一双邪眸紧闭,双手一团橙色索绕在掌间,一点点的往下移动。
千衫在熹欣喜,站在原地不敢打扰。
轻步走来的草徳老人再次叹了口气,道:“他生命力极强,这样的伤若是平常人怎么能受得了。”
是啊,允天烔那么狂傲,怎么会这样就倒下呢。
看着男人的面色有些苍白,千衫在熹也是止不住的担心。
蓝瞳定在那黑袍身影的身上,舍不得移开半点,深怕这是梦境,醒来,便不复存在。
而此时,男人缓缓睁开双眼,一双邪眸下闪着那如幻境一般的白点,迷离致命,随后,他对千衫在熹勾起唇角,轻笑……
笑功震武林。
两年之后
绿洲允天府邸此时是大张喜子,张灯结彩,一看就知晓是有喜事来的。
身着家丁服饰的小童站在朱红色的大门外头,点头哈腰的迎接此时进来的每一个人。
今日,是他们大小姐成婚之日,岂有不热闹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