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还没说完,叶飞凡就说道:“既然三弟要来,那我们一切就听三弟的。”
刑天傲看了叶飞凡一眼,没在继续说话,他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改变不了叶飞凡和凌子风的想法了。然后,他又看着凌子风问道:“三弟,你的身体能撑得住吗?”
凌子风笑了一声说道:“万丈悬崖都没有把我摔死,我怎么可能会那么轻易的就死掉呢?”
听凌子风这么一说,刑天傲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因为,他怕说得再多又会让凌子风想起什么不开心的事情来。刑天傲知道,这一切给凌子风造成了巨大的伤害。其实,他现在已经明白了凌子风为何要将自己的双眼给弄瞎了。
凌子风可以忍受这世界,将他所有的一切都夺走;可是,他却不能忍受自己一生中最心爱的两个女人,无缘无故的成了自己的大嫂。这种打击对他来说,已经将他生存的唯一希望给破灭了。
他不想再面对这个对他不公平的世界,可是现在的他还不能死,他还有自己必须去完成的事。他现在已经将自己能够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的理由,变成了他对朱锦承的仇恨。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使他更好的活下去,否则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面对现在这样的状况了。
这时,他们已经走到了关着朱裕阖的地方。只见朱裕阖静静地在地上打坐着,呼吸也是那样的平稳,丝毫没有感觉到他有什么异样。不过,他的全身都已经用特制的链子给锁住了,再加上已经封住了他全身的穴位,想要逃走的几率几乎是零。
当他们三人走到朱裕阖跟前的时候,朱裕阖只顾着自己静静地打坐,完全没有理会他们。
刑天傲的性子,永远都是那么急。看着完全不理会他们的朱裕阖,上前就是大吼一声道:“别在这里给我们装沉默…”
没等他把话说完,凌子风就接着说道:“二哥,你不要这么冲动,怎么说他也是当今的太子。”
然后,他咳嗽了一声,继续说道:“大哥,二哥,我想单独和他谈谈。不知道你们可不可以先出去一下?”
刑天傲十分担心凌子风身上的伤势,害怕他吃不消这里的恶劣环境,会因此昏迷过去。刑天傲忙说道:“三弟,你身上的伤…”
他的话又没说完,叶飞凡就说道:“二弟,我们走。既然三弟有事情想单独问这个朱裕阖,那我们就听三弟的出去等他。”
刑天傲还是很担心凌子风的身体,说道:“可是…”
叶飞凡根本没等他将剩下的字说完,就已经拽着他往外走去,而且说道:“二弟不用多说了,相信三弟自己能够照顾好自己。”
听叶飞凡这么一说,刑天傲也不好说什么了。他知道现在的叶飞凡与凌子风之间的感情,可能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们两人的心中,肯定已经有了一种难以说出的隔膜。叶飞凡的心中对凌子风更多的是一种亏欠和内疚,而凌子风对叶飞凡更多的是一种既尊重又带着一丝憎恨。
等叶飞凡和刑天傲他们两个人都走出地牢的时候,双眼紧闭着朱裕阖还是和刚开始一样,纹丝不动的静静地在那里打坐着,仍是没有理会凌子风的意思。凌子风见朱裕阖还是和刚开始一样没有打算理会他,也已经在朱裕阖的对面静静地打坐了下来。他就这样静静地打坐在朱裕阖的对面,在朱裕阖没有理会他之前,他一句话也没有说。
不知道过了多少个时辰,朱裕阖终于睁开了自己的双眼。睁开眼睛的朱裕阖看着静坐在自己面前的凌子风,当他第一眼看到眼前的凌子风的时候,也被眼前的凌子风给吃了一惊。因为跟他交战时的凌子风,是一个完好无损的凌子风。如今静坐在他对面的这个凌子风,双眼之上却蒙上了几层纱布,而且可以清晰的看到从上面映出来的血迹,甚至还有一些血迹从蒙着的眼里流了出来。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眼前的这个凌子风的双眼,肯定是受到了什么严重的伤害,要不然不会这样的。他不知道在凌子风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在转眼间,凌子风会变成现在的这个样子?
静坐在这里的朱裕阖,似乎真的已经平静了许多。眼中的杀气和心中的仇恨,似乎也已经淡化了许多。不知道是封住了他全身所有的穴位在这里静坐的关系,还是因为他在这段时间相通了一些事情。其实他自己本身就是一个受害者,他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也不是自己想要这么做的。他原本也可以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可是这一切都被自己的父亲给毁了。他的父亲不仅毁了他,也同时毁掉了凌子风的一生。
他看着眼前的凌子风,不禁苦笑了一声说道:“王弟,你终于来了。”
凌子风已经没法再看见眼前的朱裕阖了,但是他能够感觉得出来,朱裕阖现在的那种平静,已经完全和之前不一样了。而且凌子风能够感觉得出来,这并不是只是因为朱裕阖身上的穴位被封住的缘故。
也许他已经想明白了什么?或许他已经放下了心中的仇恨?总之在他面前的这个朱裕阖,确实没有了当初那种嗜血成魔的杀气和仇恨。凌子风也是淡然的笑了一声,说道:“没想到王兄,还认识我这个王弟?”
朱裕阖看着凌子风,看着他那被蒙上纱布的双眼,有些迟疑不决的问道:“不知道王弟,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间变成了这个样子?”
提及他的眼睛,凌子风的情绪并未有任何的一丝波动。他仍是心平气和的说道:“我的眼睛没什么大碍,只是不想再看见这个不属于我的世界。因为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了,也没有让我值得再去看一眼的东西了。我现在觉得,还是这样更适合我。”
虽然他们心中可能想的不是同一件事情,但是朱裕阖似乎已经明白了凌子风所说的意思。这个世界确实太可怕了,因为你眼前所见到的一切,也许永远都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想到这里,朱裕阖也叹了口气说道:“可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一切都已经太晚了。想要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不想发生的也已经发生了,我们现在已经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朱裕阖知道从他生下来的那一天开始,他就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他做了那么多事情,确实已经回不了头了。而且他也知道眼前的凌子风也和自己一样,从生下来的那一天就走上了不归路,尽管他和自己走得不是同一条路。
朱裕阖知道消失了一年之后再回来的凌子风,可以静坐在这里陪他既个时辰,绝对不是只为了看他这么简单,想必凌子风肯定是想来问他关于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他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想必王弟来这里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看我这个王兄这么简单,应该是有什么想要知道的事情吧?”
凌子风说道:“还是王兄最了解我,我确实有很多事情想要问王兄,我已经在这里等王兄等了很久了。”
其实自己知道的事情,叶飞凡他们也差不多都已经知道了。尽管有些和他知道的不一样,但是这并不影响他们对自己以及父亲的仇恨。因为一个人错了就是错了,那些细节根本就无关紧要了。朱裕阖苦笑了一声,说道:“我想我知道的叶飞凡他们也应该知道了,王弟何必还要来问我呢?”
凌子风淡淡的笑了一声,说道:“我想有些事情,只有当事人是最清楚的。我只想知道最真实的答案,这就是我亲自来问王兄的原因。”
听凌子风这么一说,朱裕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凌子风说得一点都没有错,有些事情只有当事人是最清楚的,那些道听途说的再加上自己的推理,未必就是真实的。虽然有可能结果是一样的,但是过程却又可能是截然不同的。
朱裕阖笑着说道:“王弟说的确实不错,最真实的答案,确实只有当事人自己最清楚。不知道王弟究竟想要知道什么?”
凌子风说道:“我只想知道三件事。”
朱裕阖接着说道:“不知道王弟想要知道的是哪三件事?”
凌子风毫不犹豫的说道:“第一件事:三十一年前,楼万钦密谋造反一案的真相,到底是什么?第二件事:十一年前,‘凌威镖局’的灭门惨案,和三十一年前的事有什么关联?第三件事: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会发生在一年前?”
朱裕阖苦笑了一声,说道:“三十一年前?所有的事情都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如果不是三十一年前的那件事,也许我和王弟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说不定我们现在正在对弈而坐,享受着人间的美丽风景,而不是像现在这种局面。”
凌子风没能完全听懂朱裕阖的话,因为他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知道朱裕阖刚才所说的确实不错,如果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发生的话,他现在确实是和朱裕阖对弈而坐,享受着人间的美丽风景。
所以这一切也是他想要知道的,为什么他们会出现现在的这样一种局面,在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凌子风只能带着疑惑的问道:“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请王兄将事情的经过,仔细地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