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也知道,秦天霸是玄王一直安插在他们身边的奸细,是几乎将他们害死的人。可是现在在他的心里,对他却没有一丝的憎恨,毕竟他也只是别人手中的一颗棋子而已。而且造成这一切的,他的父亲也有责任,所以他并不想去怪任何人。
他现在反而觉得有点对不起秦羽墨,如果不是他父亲当年犯下的错,或许她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现在要去做的事情,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对还是错?如果能够解救天下苍生于水生火热之中,就算是错的他也要去做。
这时,行走的队伍突然停了下来,因为叶飞凡说了一个‘停’字。走在最前面的朱裕阖转过头来,有些不怀好意的说道:“不知道叶城主有什么事?难道又想起了你曾经的白马城?”
说完,朱裕阖的眼神便向当年的白马城看去。曾经在叶飞凡领导下的那个繁荣昌盛的白马城,如今已经一去不复存在了,剩下的只是无尽的沧桑与荒凉。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朱裕阖的眼中似乎也已经露出了一丝忧伤与悲凉。此时他想起了凌子风对他说过的话,他现在也真正明白了凌子风想要杀死自己父亲的理由。他知道凌子风的理由,确实是一个众望所归值得天下人叫好的理由。
叶飞凡并没有理会朱裕阖刚才所说的一切,虽然他也十分怀念过去的那个繁荣昌盛的白马城。叶飞凡的声音有些低沉的说道:“不知道三弟要不要上去和秦姑娘打声招呼?我们这一去,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回来了?”
凌子风也不知道该不该去见秦羽墨?如果不见,也许就和叶飞凡说的那样,永远也见不到秦羽墨了。如果去见,也许会给秦羽墨解开心中的那个心结,可是也可能会给秦羽墨带来更大的伤害;因为他知道在秦羽墨的心里是喜欢他的,她是因为自己的死而过意不去才出家的。如今事以至此,他也不想让秦羽墨因为自己再伤一次心。而且他这次去京城已经做好了两个决定:如果不能杀死朱锦承,那么自己就只有死路一条;就算能够杀死朱锦承,他也没打算让自己回来。
想到这里,凌子风叹了一口气,脸上也露出了淡淡的忧伤。然后他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想我们还是走吧,见了秦姑娘或许只会让她更加伤心。我想还是不要让她知道我活着回来的消息,我想请你们替我对她隐瞒我回来的事情。”
朱裕阖看了凌子风一眼说道:“王弟可要考虑清楚了,这也许真的是你最后的机会了,日后再后悔就来不及了。”
刑天傲看了朱裕阖一眼,然后又将眼神落在凌子风的身上说道:“虽然我不喜欢这个朱裕阖,但是他说的话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我想三弟还是考虑清楚,这一次可是凶多吉少。”
叶飞凡大概已经明白凌子风心中的疑虑了,见了秦羽墨虽然可以让她知道自己没有死,可是不管怎样他们之间还是有一道无法逾越的墙。秦天霸是玄王安插在凌子风身边的奸细,目的就是为了监视凌子风,可能随时会要了他的命;然而凌子风却又是杀死秦天霸的人,所以就算凌子风见了秦羽墨,也只会给她带来无尽的伤害,更何况秦羽墨还是爱着凌子风的。想到这里,叶飞凡说道:“也许三弟说得是对的,与其让秦姑娘知道三弟活着回来了,还不如让秦姑娘永远记得三弟已经死了。”
花非花跟着说道:“凌大哥,这个秦姑娘究竟是什么人?”
凌子风并没有回答花非花的问题,而是苦笑了一声,然后喃喃自语的说道:“一切都是天意,我们还是赶路吧。如果日后有缘,自会相见,何必徒增烦扰?”
谁也没有再追问凌子风,因为大家都明白了凌子风的意思。
白马城渐渐抛在了所有人的脑后,天空慢慢飘起了漫天的飞雪,整个苍凉的大地被裹上了一束银装。
刺骨的寒风吹打着每个人的脸颊,让行走在雪天里的人多了一份凄凉。不过这样的天气倒是让他们冷静了几分,想通了许多之前没能想明白的事情。
凌子风突然想起了一个人,一个曾经与他擦肩而过的人,那个人就是他临死前见过的瓦努索娅。他不知道瓦努索娅现在是生还是死?
这时的雪下得更大了,刺骨的寒风也越来越强烈了。融化的飞雪渗进衣服里,更加增添几分寒冷。远行的队伍只能安营扎寨,等待停滞的漫天飞雪。
升起火堆的帐篷中确实温暖了许多,朱裕阖和凌子风他们都围在火堆旁烤着篝火喝着小酒。
凌子风的脸上还是带着一丝忧伤,因为他还在想着生死未卜的瓦努索娅。他拿起手中的酒壶慢慢往嘴里倒了一口,然后语气中也是带着一丝忧伤的说道:“我想问王兄一件事情。”
朱裕阖看着凌子风说道:“我已经将我所知道的全都告诉王弟了,不知道王弟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凌子风又将酒壶里的酒喝了一口说道:“王兄曾经不是乌尔善国的国师吗?不知道王兄是否还记得瓦努索娅公主?”
叶飞凡听凌子风说起瓦努索娅,也顿时眉头紧皱了起来,脸上的神色也露出了些许的忧伤。因为那一次也是他最后一次见到瓦努索娅,自从那次之后就没了瓦努索娅的任何消息,而且他也曾多次打听过,可是都是以没有线索而告终。其实叶飞凡也很想知道瓦努索娅的下落,跟着说道:“自从乌尔善被亡国了之后,我们也在一直在寻找瓦努索娅公主的下落,可是一直都没能找到她的线索,到现在我们都不知道她是生还是死?”
叶飞凡风话音刚落,就听见刑天傲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愤怒的说道:“要不是他们父子狼狈为奸,也不会有今天这样的结果。”
花非花也不知所谓的问道:“这个瓦努索娅公主又是什么人?和凌大哥又是什么关系?”
凌子风叹了口气说道:“我不是早就跟你们说过了吗,这件事也不能完全怪我王兄。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和我的父亲也有直接的关系。如果当时我的父亲能够不为权利迷惑了双眼,也许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结局。”
说完,他又拿起酒壶往自己的嘴里猛倒了一口。
然后他接着问道:“不知道王兄是否有瓦努索娅公主的下落,也不知道她现在是生还是死?”
谁也没有注意到,朱裕阖的脸色从刚开始凌子风问他的时候,就已经变得忧伤了起来。这时只见他苦笑了一声说道:“如果没有王弟的出现,或许索娅公主已经成了我的女人。”
听朱裕阖这么一说,所有人都将眼神都落在了朱裕阖的身上。因为他现在脸上的神情,是别人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忧伤。他们不知道朱裕阖这样一个冷血无情的人,说到瓦努索娅的时候也会如此忧伤。
朱裕阖刚才的那句话,也让凌子风楞了一下。他不知道朱裕阖怎么突然说出这样的话,而且还是如此的忧伤?他不知道他和朱裕阖,以及瓦努索娅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的问道:“不知道王兄为何这么说?”
朱裕阖接着说道:“其实我一直都深爱着索娅公主,而且瓦努乌尔善可汗也已经答应将索娅公主许配给我。可是王弟的出现,却将这一切给扰乱了。”
叶飞凡跟着说道:“难道这个瓦努索娅公主喜欢上了我的三弟?”
花非花喝了一口酒,笑着说道:“没想到我的大哥有这么大的魅力,居然连公主的心都给俘获了。”
凌子风只是拿起酒壶往嘴里倒了一口并没有说话,不过他的脸上还是露出那淡淡的忧伤。因为他知道,肯定又是自己的出现伤害了另一个女人。这世界给了他原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然后又无情的从他身边拿走这些东西,他在不知不觉中就已经伤害了别人。
朱裕阖也将酒壶里的酒喝了一口,然后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花庄主说的一点没错,王弟确实将索娅公主的心给俘获了。”
这时刑天傲急躁的问道:“那现在瓦努索娅公主怎么样了?她现在身在何处?”
朱裕阖的眼神中显得更加的忧伤了,然后猛喝了一口酒壶中的酒说道:“其实瓦努索娅公主,一直都在我的太子府。”
叶飞凡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原来索娅公主一直都在太子府,怪不得我们找了一年,都没能找到公主的下落。”
刑天傲还是气急败坏的说道:“朱裕阖,你到底将瓦努索娅公主怎么样了?”他似乎根本就不关心朱裕阖是否是喜欢瓦努索娅一样,因为在他的眼里朱裕阖就不是一个好人。
凌子风也跟着说道:“不知道索娅公主现在怎么样了?”
朱裕阖仍是忧伤的说道:“公主在太子府一直都生活的很好,我知道公主的心里一直都只有王弟一个人,我从来就没有强迫过索娅公主。”
说完他一口将酒壶里的酒给喝完了,接着说道:“只是索娅公主知道王弟坠崖生亡的消息之后,就每天都以泪洗面,无论我怎么劝说她都听不进去。现在王弟活着回来了,或许能够让她回到以前那个天真活泼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