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徐浩然跑出来劝拦的时候,太子早已不见了踪影,他只好沿着原路返回,刚出宫门便遇到了一名从慈宁宫赶来的小太监,小太监奉皇后口谕,让靖王去慈宁宫一趟,徐浩然跟随小太监来到慈宁宫,方知李皇后刚刚炖了一窝人参鸡汤。
喝完了鸡汤,‘母子’两人坐下来随便唠唠家常,徐浩然也是硬着头皮去应付,一坐就是一个多时辰,回到王府经是中午的事了,徐浩然斜躺在客厅那张躺椅上,心里却是百感交集,想到皇帝皇后对自己这么好,他实在不知该如何道出事情的真相。
丫环送来茶水,徐浩然之前喝了太多鸡汤,早已口渴难耐,咕噜咕噜捧着茶碗喝了起来,就在此刻,卢大庆从边上走来,轻声问道:“王爷,东西都交给皇上了吗?”
徐浩然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卢大庆两手一拍,高兴道:“太好了,只要扳倒那些贪官,江南的那些百姓就有救了。”
卢大庆的老家是江南扬州人,五年前,父母因交不起繁重的苛捐杂税而双双自杀,留下一个只有十岁的卢大庆,后来,苏公公回家探亲,在扬州小镇的一处角落碰到了正在流浪的卢大庆,便将他领到宫里做了太监。
卢大庆每天都盼着江南那些贪官早日倒台,如今愿望终于得以实现,他实在是太高兴了,徐浩然却是一筹莫展,内心非常纠结。
正在这时,一名小太监匆匆忙忙从外面跑了进来,卢大庆见他冒冒失失的太没礼貌,喝道:“火烧眉毛了?没看见王爷在这儿休息吗?”
小太监大窘,连声道:“王爷恕罪。”说罢,走过去贴着卢大庆的耳朵说着一通,卢大庆大惊失色,挥手让他退下,徐浩然甚是好奇,这两个家伙神神秘秘,在搞什么名堂?
卢大庆不敢隐瞒,面色却是一红,吞吞吐吐道:“王爷,咱们府的小莲被福王府的人给抓走了。”
“哪个小莲?”徐浩然奇怪道。
“您忘了,就是上个月您见过的。”
日,老子上个月还在学校读书,好不好?徐浩然一拍额头,道:“瞧我这记性,许是这段时间太忙了,以前很多事都记得不太清了。”
卢大庆自然不会起疑,却是面红耳赤道:“小莲是咱们的人,这次怕是要吃大苦头了,王爷您一定得救救她啊。”
“什么叫‘咱们的人’?这话听着咋跟特务间谍似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徐浩然听得稀里糊涂,回想这几天来,他发觉卢大庆似乎有很多事情在瞒着自己。
卢大庆脸蛋发烧,便如实交待了一切:
数月前,福王、安王为了对付靖王,曾暗中买通靖王府的管家,随时报告靖王的动向,当时的靖王徐桐并不知情,卢大庆知道后,便将那管家给辞退了,然后便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深,在福王府穿插自己的耳目,丫环小莲本是他同乡,这段时间没少给卢大庆带回一些有用的消息,这次不知为何,居然被发现了。
“胡闹。”徐浩然一听,猛然站起身子,这种在别人身边安排棋子的事,他觉得太过下作,而且对小莲太不公平,依福王和安王的本性,岂能轻易饶过她?
……
福王府的大门紧掩着,里面传来女子的哭声,但见小莲全身被绑,被吊在亭院中央的一棵树上,安王徐榆手里拿着鞭子,嘴角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而福王徐槐则静静坐在旁边,悠闲的喝着茶水。
“死丫头,嘴还挺硬,本王再问一遍,你到底说还是不说?”徐榆扬起手中的鞭子,恶狠狠的道。
小莲浑身衣服多处被鞭子抽破,衣服上皆是斑斑血迹,脸上也是一道道的伤口,但还是紧咬牙关道:“二位王爷,你们想让奴婢说什么?奴婢该说的都说了,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
徐胖子脸色一沉,狠狠道:“死丫头,你少在那里给我们装傻,你是福王府的下人,你以为靖王爷还能过来救你吗?”
徐槐将茶碗放到一旁太监的手里,径自走到小莲跟前,淡然一笑,慢悠悠道:“老五说得不错,看你这张小脸蛋细皮嫩肉的,留下一道道的疤多可惜啊,你呢,就给我们当回证人,在父皇母后面前指证是他徐桐派你来监视我们,这么一来,本王不但可以放了你,而且还会给你留下一大笔钱,保证你下辈子都用不完。”
小莲不为所动,摇头泣道:“王爷,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奴婢是福王府的人,又岂会和靖王爷有关系?还请王爷明察。”
“四哥,别跟她废话,干脆一刀剐了她算了。”徐胖子道。
徐槐摆摆手,冷冷的道:“小妮子倒是有几分姿色,一刀剐了未免有些可惜,咱们府上不是还有这么多未成家的兄弟吗?让他们好好享受一下,让这小妮子尝尝人间最美的滋味。”
众人哄然大笑,就在这时,只听嘣的一声,王府的大门被推开了,徐浩然带着卢大庆从外面走了进来,王府下人吓得赶紧退下。
“老六,你来干什么?”徐胖子吃惊道。
徐槐冷哼一声,不慌不忙道:“五弟莫惊,咱们的老六自从江南回来是越长胆子了,居然连门都不用敲就进来了。”
徐浩然远远看到小莲浑身是伤,心中火气更甚,但还是压了下来,心平气和道:“敢问两位兄长,这小宫女到底犯了什么事,竟然要受如此重的惩罚?”
老五徐榆本就一个粗人,挺着肥胖的肚子,把脸一横道:“老六,我说你也太会管闲事了吧,我们教训下人,碍着你靖王府什么事了?”
徐浩然坦然一笑,“没错,人是你们的人,你们打也好,骂也罢,兄弟我自然无权干预,但是,就在刚刚,兄弟我却听到有人在严刑逼供,其中似乎还牵扯到本王。”
“你……”徐榆尚要说下去,徐槐缓缓走了过来,似笑非笑道:“这就奇了,这福王府离靖王府可是有段距离啊,没想到六弟的耳朵竟是这般灵敏,竟能听到数里外的声音,不得不让人佩服啊。”
“四哥你误会了,刚刚兄弟我已经说了,我只是凑巧路过而已。”
徐榆表情一下子阴沉下来,就像一块生铁那般冰冷,牙齿咬得咯咯响,道:“老六,别怪作兄长的不提醒你,不要以为你现在有父皇给你撑腰,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别忘了,你上面还有福王、安王,还有太子,你少跟我们玩那点花花肠子,小心驶得万年船,别把事情做得太绝了,对你不好。”
日,老子的话都让你给说完了,徐浩然平复情绪,淡淡道:“那我也要和二位兄长说一句,得饶人处且饶人,如果非要把自己往绝路上逼,兄弟我愿意奉陪到底。”说罢,头也不回的大喊一声:“大庆,去把那小宫女带过来。”
“是,王爷。”卢大庆一听,快步向前走去,却被福王府的下人挡住了去路,卢大庆可不怕他们,使劲将他们推到一旁,徐槐火冒三丈,冷喝一声,道:“徐桐,你可不要欺人太甚。”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徐浩然无需再顾忌什么,道:“兄弟我岂敢与二位兄长做对,只是兄弟我不能不明不白的被人沷了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