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妮姗的山果摊,位置有点偏,但在她不断的吆喝下,也总算卖出了一些。晌午,女孩小心翼翼地拿起一个山果,往衣服上蹭了蹭,便蹲在地上吃起来。突然,摊子前来了一伙凶神恶煞的人。为首的男人随手拎起一个山果,咬了一口,便扔在地上。他身旁一个消瘦的男人张嘴就吼道:“唉!妹子,我大哥吃了你的山果,肚子好像有点不舒服啊!你是不是该陪一点药费?”马妮姗心里有些胆怯,忙将早上挣得的几个铜板递过去,赔礼道:“对不起,今天生意不好,只有这一点。”男人将铜板抛了抛,随即砸到地上,怒道:“你当我们是乞丐啊?就这么一点,我看你是不想做生意了!”说罢一脚将果框踹翻在地。马妮姗,战战兢兢地立在那里,双手紧紧拽着粗布衣,微缩着身子,愣不敢动。
夏紫琪心里有气,刚要过去理论。霎时,一只手拽住了她。夏紫琪回身一看,竟是夏馨宇。这时,夏馨宇的另一只手,也紧紧地拽着马树里。马树里挣扎了一阵,见脱不开身,便急道:“你放开我,我要过去教训那些混蛋!”夏馨宇沉声便道:“先待着,你们要相信,妮姗能处理好这事!”夏紫琪和马树里缓了缓神,忧心冲冲地便朝马妮姗的果摊看去。
这时,喧闹声已将巡防的人引过来。为首是一个穿着战甲满脸胡渣的男人。到了摊前,这人便喝道:“究竟什么事?”见了官爷,捣乱的人亦没刚才那般张狂,却还是赖道:“大人,我大哥刚吃了她家的果子,不舒服。想来讨个说法,想不到这姑娘年纪轻轻,却如此狡诈,给几个铜板就想打发我们。求大人明察!”听罢,官爷即不悦道:“刚才我在对面的茶寮喝茶,你们的作为我都看见了!竟敢在我的地盘撒野?来人,把他们带回去。”说罢手一挥,官兵立即将无赖们逮住。
其中一人当即不满道:“村长是我舅!我回头就让你好看!”随行的官兵便笑了:“小子,你也不打听一下,我们大哥的来头?现在就有你好看的!”男子狐疑不信,仍强辩道:“管你是老鼠,我家的后院你也要管?”官爷干笑两声,沉声便道:“我乃七星军先锋龙卫!你要说理,找侯丞相去!最近营里砍柴的人不够,把他们带回去!”说罢,龙卫回神又道:“你们回头查一下,他家后院在哪,就说七星军要征用!”说罢往恶人屁股上狠踹一脚,转身就要将人犯压走。
马妮姗连忙跪在地上,扣头便谢。龙卫俯身将她扶起来,正气凛然道:“小的时候,我爹就是卖山果把我拉扯大的!你们安心在这买卖,若再有人捣乱,我要拆他的皮!”一时,集市内掌声四起。随后,热心人的帮忙下,果摊简单收拾了一下。待到收摊的时候,马妮姗细细一算,竟比昨天的生意还要好。
傍晚,马妮姗用卖山果的钱换了上好的檀香和馍馍,来到父亲的坟头祭拜。众人则静静地立在她身后。磕完头,马妮姗即动容道:“爹,你也看见了。这世上,还是有好人的。虽然穷,但女儿会一直努力,照顾好自己。你要相信我!”坟上,马树里缓缓点点头,眼神里终于露出了一丝安详。缓缓,马树里的魂身渐渐淡开,化成了一缕清风。他的眼泪落在泥土上,长成了一株小小的树苗。夏紫琪的眼睛有一点泛红,正想找个肩膀靠一靠。夏馨宇恰如其分地便站到她的身后,轻轻地便接住了她的肩。他的手一如既往的冰冷,她的心却是暖洋洋的。夏紫琪回身看了看,叶娇婷和刘若溪早已泣不成声。天边的云很薄,晚风轻轻拂过他们的脸,好生舒意。
告别了马妮山,王若飞等人一路餐风露宿,几个月就这样安然无事地过去了。众人正走着,耳边又传来了赵俊杰的念叨:“若溪,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到伴月城啊?”听罢,刘若溪盈盈就笑:“夏氏王朝幅员辽阔,徒步估计还得走几个月。”赵俊杰一时无语,转身看去,见古月哼着歌儿在野地上走着,仍一副很享受的样子,便只得默默低下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刘若溪知道他的心思,便安慰道:“你看见前面那座山没?那就是希地最高的灵山!以我们现在的速度,明天就可以到。”赵俊杰心头一喜,忙抬头看去,即见远处一座大山,如浑然天成的尖塔,直入云端。它虽无四环山这般型体庞大,就高度而论,确实有让人望而生畏的感觉。众人也是高兴,日子总算有了点盼头,便加快了步子往前赶去。
次日夜,众人终于来到了山脚。王若飞一面走着,一面嚷嚷道:“都是俊杰,大清早说要吃烤猪!这抓了半天才得两只兔子!”赵俊杰嘟囔道:“吃了几天的干粮,总得换换口味嘛!娇婷她们几个都快皮包骨头了。古月大人发育时期也是要补充营养的!”朱子风悄悄瞟一眼夏紫琪,即便劝道:“算了,我们还是找个地方先落脚吧。”众人对望一下,无奈只得点了头。
这时,刘若溪眼前一亮:“你们快看,那就是天梯,相传可以通到神的住所!”叶娇婷凑上来,即便打趣道:“古月大人不是住落雁湖吗?”众人醒悟过来,忙向古月看去。古月却一脸稚气道:“朱雀在上面!”众人一惊,再向云梯看去。只见那两米宽的梯道旁,树木错落有秩,在月色的辉映下更显清幽和古朴。山腰之上,晓有灯火,想必是有人居住,叶娇婷即喜道:“太好了,今晚总算有地方落脚了!”众人同是雀跃,便向云梯提步走去。
步复一步地爬了好一阵,王若飞如常大步走在前头,叶娇婷已半死不活地扯着他身后的衣衫。赵俊杰背囊里的干粮并不多,爬起梯子还算轻松。古月依然活蹦乱跳,许婧芯则安静地随在他身侧。夏紫琪身子弱,才走了一段路,便满头大汗,最后只得在刘若溪和朱子风的搀扶下,缓慢向前走。
又行了一段路,梯前忽然现出一个人影。那人年纪比众人稍小一些,娃娃般的脸蛋上,却是一副很谨慎的样子。他似乎是个守夜的人,见了来人,随即将剑轻巧拔出,利落喝道:“来者何人,竟敢擅闯灵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