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的功夫,两名穿红戴绿的年轻姑娘飘然而至,带起一阵香风,媚笑着依偎在杨桓左右,公子长公子短的叫个不停,又是斟酒又是夹菜,过分的热情弄得杨桓浑身不自在。
红杏和出蔷顶多有着三四分的颜色,算不得美貌,只是比寻常女孩懂得打扮而已,言语娇滴滴的,目光如波,玉手不老实的在杨桓身上胡乱游走,显然是见杨桓生得年少英俊,打定了主意吃杨桓的豆腐。
红杏出蔷在姹紫嫣红算不得红官人,歌舞琴技又十分低微,能够接触的客人大多是些粗莽之人,很少遇到杨桓这等清俊少年,便使出了十分的本事讨好笼络,眉目传情不说,恨不能立时间宽衣解带,双双化在杨桓身上,一个劲儿催促女官儿和老胡快些出去。杨桓哭笑不得,没想到自己闲来无事逛青楼,居然被青楼的姑娘当成小爷们儿给吃掉,传出去定会让人笑掉大牙。
女官儿见两个女儿这般不堪,显然是相中了杨桓长相人品,一时间没羞没臊,什么都顾不得,只好重重咳嗽两声,出言道:“公子,如今姑娘也来了,您看是不是……”
女官伸出手指一捻,杨桓才终于反应过来,原来自己自打进入姹紫嫣红,还一个铜钱的打赏都没给过任何人,还白吃的人家的酒菜。杨桓毕竟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唯恐露怯,身上有钱心里不慌,从袖袋中摸出两粒砸扁了的金珠子,抛给女官儿道:“这些够不够。”
女官儿见杨桓拿出的金珠儿成色十足,大喜道谢,刚刚退了出去,乌龟又点头哈腰的凑上来要喜钱。
杨桓用些通宝打发走了乌龟,终于长出了一口气,细细打量身边的两位姑娘一番,命二人端坐说话,莫要凑得太近。
二女依言嘻嘻一笑,听话的坐开了些,没喝上两杯酒,便说些挑逗的言语,痴缠不已,面带春情的邀请杨桓宽衣作乐。
杨桓并非想来此处寻女人胡闹,只是前世在电视剧上看得多了,年少公子去往青楼散心,往往能够遇到隐娘、绿珠、红拂等风尘奇女子,从此倾心相恋,上演一出才子佳人的千古佳话,一直心向往之。
只是看红杏和出蔷只是普通伎女,说话也没些个风雅见识,杨桓心中便有些不喜,顿生失落之感:“行了行了,你们两个不要一味的想着睡觉睡觉,俗不俗啊。难道男人和女人之间就只有这么点儿事有意思么?咱们好好坐着说话,多喝几杯酒,多吃点菜,以兄弟姐妹相称,规规矩矩的岂不是好?”
红杏年纪稍大一些,入行的年头长,看出杨桓面露不耐之色,便猜出杨桓对自己和出蔷不太满意。红杏心中落寞,又不敢得罪了客人,只好勉意道:“公子若是看不上我们姐妹,尽管直说便是,反正公子钱也使了,要我们姐妹做些什么,没有不肯依的。公子说喝酒说话,咱们就喝酒说话好了。”
杨桓没想到自己第一次逛青楼,居然以这样的解围收场,花了钱什么都享受到,还白白惹得两个姐儿不快,简直是花钱找罪受,便出言安慰了红杏几句:“眼见年关将至,本公子却流连此处,归乡不得,心中烦闷,所以出来随便转转释闷而已,并非看不上你等姿容,姑娘切勿误会。”
红杏只是个伎女,什么样的粗人都见过,何等侮辱言语也都听过,遭到百般作践凌辱,却也只能颜笑以对,还是第一次见到杨桓这样贴心的男子,不把伎女当做玩物一样看待,即使不喜欢,也懂得尊重二字。
红杏心中感激,便坐直了身躯,轻轻一拉出蔷,示意出蔷不要再一味缠绵:“既然这样,我姐妹二人便陪公子好好喝上两杯。红杏虽然沦落此处,历年来倒也见识过不少新鲜新闻,随便说些为公子解闷,还请公子不要嫌弃污了耳朵便好。”
杨桓本不是什么安分之人,最乐意同女子调笑,只是如今入得青楼,心里不知为何不太舒服,竟是怕染上花柳恶疾,又不想作践这些逆来顺受的女子,良心不安,到底也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滋味。
只是杨桓一直自诩为风流阵中的急先锋,如今却怕了两个青楼女子,不敢有丝毫问津,不好意思说自己当时想走,见红杏端正了姿态,说话还有些分寸路数,便终于放下心来,言语不似刚才一般拘谨:“行啊,正好本公子闲着也是闲着,咱们就好好聊聊,你们两个就当陪本公子话聊了,赏钱少不了你们的。”
杨桓说着,便自包裹中取出一串小钱赏与二人,心中一动,打听起青楼里面的事务来。
红杏见杨桓出手阔绰,自己和出蔷不用陪侍枕席,便能得到不菲的打赏,心中喜悦,知无不言道:“公子看来真是第一次来到我们这等生意场,需知青楼中的姑娘也分三六九等。说句不怕难堪的话,似我和出蔷这等才华姿色,在这姹紫嫣红只算是最末流的角色,只配伺候枕席,出卖身体色相而已。那些有名声的姐儿,哪一个不是一身的本事能耐,或是精通音律乐器,或是舞姿曼妙,或是歌喉婉转动人,或是胸中颇有文墨,懂得吟诗作赋,书法丹青,都有绝技傍身,往往贵胄王公千金求见一面而不可得,挑选能够入眼的恩客挑得眼都花了,说起来还了得呢!”
杨桓心里暗骂:“这青楼中门道不浅,果然有些好的货色,只是那可恶的女官儿瞧不起我,不肯带些好的给我认识,实在可恨。”
杨桓不晓得青楼里的婉转隐晦的言语,其实刚刚女官儿已经问过杨桓喜欢什么类型的,杨桓却不明所以,随口答应,导致女官儿将杨桓当做只喜欢身体快活的莽郎君,这才特意挑选了两个精通房中术的姑娘伺候。
红杏一番解释,杨桓才终于明白过来,不过此时已不好将二女驱逐出去,只好肚内叹息一声,自认倒霉,心想刚才那几颗金珠子算是打了水漂了:“既然这样的话,请问你们这里可有许多那种国色天姿,才华横溢的姑娘,不知要付出何等代价,才能有幸一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