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爷回答:“有时候也会去别的地方待会。”
姜零又问:“那你晚上呢?”难道像猫头鹰一样倒挂在树上休息?总之,像他这样一个养尊处优的王爷是绝不会亏待自己的,他要是跟姜零的身边人打过交道,一定会选择在姜零所在的别院里暂住。
靖王爷有些不耐烦了:“你关心这个做什么?那么多间空房呢,睡哪里不行?”
“不是说这个,”姜零道,“你已经两次偷偷进我房间了,我实在是对你不放心。”
明白了她的顾虑,靖王爷解释道:“无意冒犯,我只是检查一下屋里有没有什么有毒的熏香,昨天要不是我发现及时,你恐怕早就死了。”
“你的意思是说,昨天也有那种熏香?”
靖王爷点头。
这意思就是说,昨天晚上回到现代也是通过那香料而产生的异象,并不是她真的回到了现代,可那种灵魂出窍的感觉又是怎么一回事,毕竟当时靖王爷真真切切的说了一句:你刚才死了。
姜零有了一种大胆的猜想,那熏香可以帮助她聚精会神的思考,并且达到灵魂出窍的目的,只要灵魂离开了这里,必然是要回去的。当然,这只是一种猜想,具体的还要再研究。
“我先走了。”靖王爷将要离开了,可姜零还是心有不甘,毕竟还是没把事情弄清楚。
姜零连忙挡在靖王爷面前说:“你敢像现在这样直接出现,说明外面并没有人监视吧,你告诉我,你究竟为什么这副打扮,还偷偷跟着我们?”
靖王爷看了一眼睡得正熟的陈云欺,然后说:“他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他要杀我,而我为了活命,必须观察他的动向,以免不测。”
“观察动向也该派人来吧,拥白的武功比你更好,派他来岂不是更好。你这样随便换身衣服就来了,万一半路上遇到劫匪呢?”
靖王爷笑道:“你何时也会关心别人了?”
“这不是关心,是对你行为的不理解。”
“的确,像你这般的猪脑子,怎么会理解我?”说这话时,他有意多看了她一会,不知有什么其他意味。
姜零瞪了他一眼:“你要是不肯告诉我,我就去喊人抓刺客。”
“好,那便同你打个赌,看他们是先抓到我,还是先囚禁你。”
囚禁?姜零并不理解他的意思,还想问什么时,床上的陈云欺忽然翻了个身,十分无力地问道:“姜零,你在同谁说话呢?”
“没什么,下人。”姜零慢慢走到床前,挡住了陈云欺的视线,她刚想回头招呼靖王爷先走时,发现他已经没影了。
“刚才睡得不熟,隐隐约约听见你们在说话,好吵。”陈云欺看着她说,“那个是背我进来的侍卫吗?怎么像是戴着一个面具一样?”
睡着了还能感觉到这么多事,这人也是够谨慎的,不过他竟然连靖王爷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两个人究竟是有多长时间没接触了,一个那么恨,另一个却连他醒后会渴的细节都记得。
姜零冲着他笑了笑:“那个侍卫长得太丑了,怕吓到别人。你刚才不是睡着了吗?怎么知道他戴着面具的?”
“在外面说了一会话,感觉有点晕,特别想闭上眼睛,后来感觉有人背我,那时候摸到他的脸上像是有东西一样。你们说话太吵了,我睡不着也醒不来,很难受。”
姜零给他把被子盖好,轻声说:“再睡会吧。”
“好。”陈云欺看她要离开了,忙扯住她的袖子,“你别走。”
姜零回头望了他一眼,点点头。他松开手,闭上了眼睛,很快就睡着了。看他睡相蛮好,姜零松了一口气,慢慢朝外走去,她不像靖王爷那么无聊,她也没有偷窥别人睡姿的喜好。
一出门,姜零先是四下找了找靖王爷,找了好一会也没有发现他,她心想这靖王爷难道会隐身不成。她走向安华的房间,敲了敲门:“安华,你出来一下,我有事要跟你商量。”
安华开了门问:“姐姐,你同王爷叙好旧了?”
“什么叙旧,他就是一个怪人,话没说几句就睡着了。”姜零跟着安华进屋,才发现安华在刺绣,一瞧见这刺绣,她就愣住了,美人刺绣。
安华比对着一副画,一针一线绣的与画极其相仿。
姜零摸着刺绣问:“安华,你可没跟我说过你老家在奉城,你怎么会这种刺绣?”
“怎么?奉城的人才会绣吗?”安华说,“这是我娘教我的,可是后来家里穷,娘得了病治不好,就过世了。下次休沐回去时,我问问爹的老家是不是奉城。”
姜零点点头,忽然又想起来靖王爷跟她打的一个赌,看看是他先被抓起来还是她先被囚禁。她并没同意要打赌,他也没有说明究竟这背后隐藏着什么。
凭借这么多年看电视剧积累下来的经验,再参考陈云欺的话,她对这整个事件简单勾勒了一下。从小就被母妃丢给了嬷嬷的陈云欺与靖王爷一起长大,靖王爷深受皇上喜爱,于是陈云欺就成了靖王爷这朵大红花的陪衬,处处与其对比,无论做出多大的成就,皇上和众人都优先夸赞靖王爷。长此以往,造就了陈云欺的阴暗心理,那就是不顾一切要除去靖王爷,让靖王爷永远消失。然而凭借陈云欺的能力,是无法做到的,正好胡太傅为了自己未来能权倾朝野,努力发展党羽,并且想要把陈云欺推上太子之位,陈云欺何乐而不为,先想尽办法扳倒一无是处的陈天,再勾结三苗族为自己卖命,有朝一日逼迫皇上退位让给自己,那么,靖王爷就成了网中鱼,任由自己处置。
姜零不禁为自己的想象力丰富而赞叹不已,古往今来,钱权当道,人们所追求的万年不变,而路线几乎也都差不多。
现在正在里屋安然睡觉的陈云欺,若做一个舞文弄墨的才人,必然举世无双。可他若真有这么大的野心,真是可惜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