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妙似乎是信了,望着兔子呆滞的眼神,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逗你的,看你还当真了。”姜零笑着摇摇头,慢慢走向了马车。
两人一前一后,小心翼翼的上了马车,姜零知道安华还在睡,连外面闹这么大的动静,她都没醒,于是提醒妙妙不要吵醒睡得极熟的安华。
不过,这一路过分颠簸,似乎车夫是闭着眼睛驾车的。安华渐渐醒了过来,一睁眼先是看到了被自己踩着的一双腿。
是妙妙!安华猛然坐起来,一不小心磕到了头,姜零正坐在她的脑袋一旁,连忙帮她揉。
安华问:“姐姐,这是怎么一回事?”
姜零说:“你是想问妙妙怎么抱着你的腿吧?”她笑道,“车子太颠簸了,我怕你掉下来,才让妙妙抱着你的腿,顺便说一句,我在这里坐着,是怕你磕到头。”
安华又问:“车怎么动了?难道我睡了一天?”
姜零详细的同她讲了半夜发生的事。
安华年纪小,经历的事不多,甚至连出远门都是头一次,听完后还有些恐惧,就拉着姜零不敢松手,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姜零摇摇头,并不是因为解释不了,而是怕解释出来她也听不懂,干脆就不说。
一旁的妙妙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于是老实说道:“是蛇的鬼魂在报仇。”
安华更害怕了,姜零瞪了妙妙一眼。
姜零正安慰着安华,却似乎听见了突兀的水声,并且闻到了一股怪异的味道,接着就看见妙妙默默地把小兔子提溜了起来,它尿了,并且仍然在尿。
妙妙似乎并不介意,而是轻轻拍了拍兔子说:“下次不能这样了。”
安华去帮他翻找换洗衣服,姜零则是捏着鼻子缩在一边,气呼呼的吼道:“甄妙凡,你赶紧拎着兔子给我出去!”
这是姜零第一次喊妙妙的全名,也是第一次毫不顾忌形象的喝停车夫,然后一脚把妙妙连同他的兔子踹了出去。
队伍停了下来,清平在外面问道:“姑娘,这是怎么了?”
姜零不说话,等着妙妙自己亲口解释。
冷风一吹,被兔子尿湿的地方格外凉。妙妙扯了扯衣服,然后问:“在哪儿换衣服?”
清平了解完情况后,一边笑着拎兔子,一边组织兄弟们背向妙妙围了人墙,方便他换衣服。这荒郊野外的,哪有地方让他换衣服,有人能围人墙,已经算好的了。妙妙虽有些不好意思,不过看他们都是背向,也就不说什么了。
前方马车里的惠阳王远远看向这里,不知心里作何感想。
又熬过了一天,他们依然是找了个地方露宿。
之前被蛇咬的那个侍卫脱离了危险期,已经醒转过来了,大家以此为前车之鉴,也就不再敢烤野味,看见蛇洞也远远避开。
次日清早再次出发,不到半天,他们就到了边境,并且住进了一家驿站,名为山关驿站。这个驿站是用来接收来自烨城的粮资和信件的,功效等同于邮局,唯一的区别就是,这里有官员驻守,并且有层层重兵把守。
惠阳王一行人来到这里时,都有些灰头土脸的,官员马上给安排了吃住,丝毫不敢怠慢。姜零洗浴过后,又吃了个痛快,一扫这几天在外面的阴霾和恐惧。
这里位置偏南,气候相较烨城来说,更加温暖,不少侍卫都换下了冬衣。清平解释说,到了蛮夷境内会更热,建议姜零也换换衣服。
过了边境线,就是蛮夷。蛮夷同陈国有过协议,过境时,同一支队伍的人数不能超过十个,也就是说这些侍卫必须要留下一多半在这边等着,现下惠阳王正在同清元规划带多少人过去。姜零相信自己肯定是其中一个,事实确实如此,与姜零同行的安华和妙妙全被排除了,仅剩下姜零一人。
当小厮把这件事通知到姜零的耳朵里时,姜零气愤了,立马去找惠阳王评理,然而到了门口,才想起来他是一个危险人物,不能肆意接近,否则会吃大亏。
姜零望了望四周,发现了清元,于是把清元叫了过来,对他说:“你进去同王爷说说,要么我们三个一起去,要么我就不去了。”
清元皱了皱眉,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姑娘,我不明白。”
“我要和妙妙、安华一起过境。”
“你要和谁一起去?”清元是个脑筋迟钝的人,这种迟钝还不等同于妙妙的傻。妙妙傻是因为长期住在山上,思想被模块化了,属于后期发展不好,接触的事物多了还能恢复灵活状态。而清元这种迟钝是天生的,没得治。
姜零干脆不再理他,直接敲响了惠阳王的门。
里面人道:“进来!”
姜零在外面喊:“不用进去了,我就是说两句话,说完就走。”
“这是第一句。”惠阳王居然帮她数着。
姜零想着再说一句话也就够了,于是说:“我要和妙妙、安华一起过境。”
“这是第二句,说完了就走吧。”惠阳王没说答应不答应,直接就赶她走。
姜零皱着眉说:“你、你还没答应我呢!”
惠阳王气定神闲般提示她:“多了一句。”
姜零没心思同他玩这种幼稚游戏,一下子怒火上来了,气鼓鼓的一脚踹向门,清元忙拽住她胳膊,阻拦道:“姑娘!”
“你别拦着我!”姜零气道,“本姑娘要杀了他!”
这时,门开了。
惠阳王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轻声问:“你要杀了谁?”
“我……”姜零敢说不敢承认,拍开清元的手,然后说,“杀兔子,我就是想说,除非安华和妙妙同我一起去,否则,我也就不去了。反正,你再少带一个人还轻松些。”
惠阳王回答:“还轮不到你做决定。”
“我不想去了,我水土不服,有高原反应,我现在哪里都不想去,你不能强迫我,要是我死在外面了,你怎么向我爹解释,所以,我不去了。”姜零认准了他不懂这些名词,就胡诌了一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