绫绡又添一身新伤,然而,她除了身上血痕可怖外,看不出一点痛苦之色。
“怎么样,不疼吧?”赵盈之叹气,“就是看起来有点吓人。”
“多谢捕头手下留情,”绫绡淡然道,“不过,恐怕捕头是用错心思了,绫绡不需要可怜,这些皮外伤三五天就会好,根本不会起什么作用。”
“你还真是倔驴似的,”赵盈之的余光投了过去,“像你这样的女子,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嫁出去。”
“这婚嫁之事,似乎不归捕头管,”绫绡破天荒的打趣道,“难道捕头有心改行做媒人?”
“哟,和锦锦在一起久了,学会俏皮话了?”赵盈之笑言,“你这样子还挺可爱的,女子嘛,就该有个女子的样子,虽是影卫,但也是个人不是,更何况,还是个长得颇为俊俏的女子。”
绫绡冷笑:“看来捕头对我们影卫这个职衔有很深的误解,所谓影卫,是指隐藏在主子身后的影子,永远不可能显于人前,更不能背叛主子,而绫绡犯下大忌,早就该被处死了,只是承蒙姑娘照拂,才能活至今日,如今的绫绡,不是影卫,而是一个普通的侍卫。”
“是吗?听你这么说,你应该很感激锦锦才对啊,可我看你的样子,却是一心为了卫渊辩护啊,你确定照拂你的人不是卫渊?”赵盈之随意问,“你喜欢卫渊吧?”
“别胡说!”绫绡急于反驳,但她偏着头的样子显得有点欲盖弥彰。
赵盈之笑了几声,继续玩着钥匙说:“这牢里,阴暗潮湿,连我都待不下去了,不如你同我换个地方聊,怎么样?”
绫绡皱眉沉思了一会,接着询问:“你带我离开王府不是为了姑娘,而是有其他目的,我说的对吗?”
“姑且算是如此,”赵盈之解释,“不过,说句良心话,我是真心希望你能成为一个正常的女子,不用再拿着剑浴血力敌。”
“别再拐弯抹角的,有话直接说。”绫绡直觉这件事同自己的身世有关。
果不其然,赵盈之开口:“刚才,侍卫绫绡妄图越狱,已经被就地正法,现在的你名叫郑暄妍。”
绫绡眉头一紧,她苦笑道:“听你念这个名字还真是拗口。”
“是吗?我不觉得,”赵盈之故意道,“郑暄妍,暄妍,暄妍……”
“别再念了,”绫绡闭上眼睛,“我不想听。”
“喂,该接受现实了,”赵盈之劝道,“隐姓埋名,利用别人的手去报仇,不如光明正大的为郑家雪恨,你说对不对?要知道,现在不只是你,韩涤和郑惠的旧情人,也都生活在水深火热中呢。”
绫绡忙说:“郑家的仇,迟早有一天会报,别拉他们下水,他们是无辜的。”
“你认为是我在强迫你们吗?”赵盈之摇摇头,“韩涤比你更想报仇,不然你觉得,我是如何得知你的名字呢?”
“我要见他们。”绫绡见过韩涤多次,但她从没想过要和韩涤相认,韩涤是太守府的仆人,绫绡的父亲是韩涤看着长大的,隔辈的亲没有那么深厚,可能介于这点,绫绡不觉得韩涤亲切,但郑家人已经仅仅留下绫绡一个,她是真心感激韩涤料理了郑家后事。
“好,”赵盈之摇着钥匙说,“我只提醒你一次,从此后再无绫绡,只有郑暄妍,你需得注意言行举止。”
绫绡没有回应,赵盈之不肯开门,绫绡只好随意嗯了一声,赵盈之不禁笑出声来。
太师府内,墨姝故意扯乱了头发和衣服,她坐在床前,鄙夷地看着床上的奉煊,接着摆上一脸媚态,轻声唤道:“殿下,醒醒。”
奉煊醒时迷迷糊糊的把墨姝抱到怀里,语气极柔:“秦儿,怎么孤每次来见你,都会被你给带到床边,还累的睡着。”
墨姝佯装害羞:“殿下,你为什么累的睡着,难道你不知道吗?”
“自然是因为你太诱人,”奉煊亲上墨姝脸颊,“大概真是孤太心急了,都不问你的感受,孤每次都像是做梦一样,可有弄疼你?”
“不疼,殿下很温柔,”墨姝转移了话题,“对了,殿下,秦儿上次求你的事情,你还没有回复呢。”
“你说边陲的事情啊,”奉煊笑,“放心,孤已经安排好了,你赵家的人,孤一个也不会动,不过至于林珣……”
“殿下,秦儿已经一心跟随殿下了,对那个人的事情绝对不会放在心上,他的死活,由殿下做主便是。”墨姝说得认真,甚至还有怂恿之意。
“像林珣那样的人,还是死了的好,”奉煊似乎有些不忍,但又仇恨林珣,“他利用你来陷害孤,为了得到孙宴的兵符,更是离间孤和孙家的关系,可这些对孤来说,还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他对你始乱终弃,现在父皇心向着他,定然是受了他的蒙蔽,为了你,也为了骏国,他必须死。”
“是,殿下说的是,秦儿听殿下的。”墨姝不想听奉煊的鬼话,只要结局合她意,就好。
“对了,说起来林珣,他如今喜欢的那个女子,学你学得倒是像,她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奉煊好奇,“孤在濛戈见过她,可她不是濛戈人,你既然说她是宫女,想必你认识她。”
“殿下怎么对她那么上心,难道殿下不喜欢秦儿了吗?”墨姝一副委屈的样子。
奉煊皱皱眉,似乎对墨姝的好感降低了不少,他安慰道:“不是的,孤只是随便问问。”
墨姝继续扮可怜:“那个女人着实可恶呢,她来自阊遥国,会拉拢人心,秦儿如今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再不能失去殿下,殿下可不要被她蛊惑了。”
“自然不会,你放心。”奉煊整整衣服,发现自己的腰带还未解开,身上松松垮垮的衣衫只是被扯开了而已,可他记忆中,分明已经把衣服都丢在了一边,他醒来不久,怎么又会有时间穿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