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好的机会啊，杀了他们，他们一直在利用你，所有的人都在骗你，他们在背后嘲笑你，一无是处的王爷，被蒙在鼓里的王爷……”琮云笑了几声，迅速离开了。
卫渊的眼睛上绑着纱布，双腿无力的摆在地面上，赵锦锦哭道：“卫渊哥哥，我带你离开。”
“真傻，这么好的机会，被你破坏了，琮云一死，所有的事情都会结束，”卫渊叹气，“锦锦，先别管我，你夫君在外面有些不对劲，去哄哄他吧。”
“啊？”赵锦锦抹抹眼泪，她走到地窖外，感觉林珣的眼神确实是杀气腾腾的，“小……”赵锦锦想起卫渊刻意加重语气的称呼，似乎是暗示，只好改口，“夫君，夫君……”她软软糯糯的喊了几声，林珣不好意思的红了耳朵。
“嗯，”林珣轻咳，“不怕被你的卫渊哥哥听见？”
“不管谁听见也好，反正我的夫君是你，说起来，你还欠我一个婚礼呢，那时候，温月说你不管不顾的把我抱回了王府，接着紧闭大门，谁来也不开，没几天，城里就传出你我成亲的消息，”赵锦锦笑道，“而你只是收拾出来了碎星院，我们住在一起，就算成亲了，你觉得这样合适吗？我的婚礼，还有求婚仪式，什么时候补给我？”
“锦锦……”林珣神情一变，“我可能无法做到了，抱歉。”
“什么？”赵锦锦的笑容僵住了。
“先不说这个，回去后，我再告诉你。”林珣快步走至地窖，将卫渊背了起来。
卫渊眼睛看不到，双腿无法站起，他的日常起居都需要有人照料，赵锦锦想起自己曾经也有过这种经历，那时候的她极度自卑，最后也是怕拖累林珣才选择了自尽，介于这可怕的回忆，赵锦锦对卫渊更为关怀。
“不必自责，与你无关，”卫渊温和的笑着，“我和琮云素有恩怨，这些事都是他做的。”
“卫渊哥哥，琮云到底是什么人啊，他背后是不是还有人指使？”赵锦锦奇怪于琮云的所作所为，一个野心巨大的人却没什么能力，这不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嘛！
“我不知道，”卫渊如实回答，“他自小跟随在师父左右，但师父既没有认他为徒，也不是他的亲人，琮云这个名字还是他自己给自己起的，我看琮云孤苦，对他尤为关切，可他却一心偷学我的本事。”
赵锦锦奇怪道：“你师父不可能没发现吧，他怎么不管管？”
“师父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说到底，师父还是向着琮云，”卫渊叹气，“我离开时，师父的身体已经不佳，如今怕是西去了。”
赵锦锦遗憾道：“可怜他老人家身边都没人照顾，你这么敬重你的师父，后来都没去看过他吗？”
“离开后不可回头，这是规矩，我只希望有学成的师弟们能将师父的本事传承下去，”卫渊说着希望，实际上他知道不可能，“可惜，琮云已然到了不远千里来寻找我的地步，恐怕我的那些师弟们也没能逃过大劫。”
“想想墨姝的下场就知道了，琮云把你们逼上绝路，让你们走到他安排好的路线，成为他的垫脚石，这个人的心肠何其歹毒，”赵锦锦惆怅道，“卫渊哥哥，事已至此，你不如好好打算一下，若是由你继承你师父的衣钵，把所学的东西教授出去，你师父一定会很欣慰的。”
“我？”卫渊笑了笑，“一个废人……”
“你不是，”赵锦锦打断卫渊的话，“不只是我，但凡是认识你的人都知道，没有什么事情是你卫渊做不到的，即便你看不见，站不起来，你也是举世无双的卫渊。”
卫渊沉默了一会，才说：“我的眼睛和腿可以治好，可我的心死了，它活不过来。”
赵锦锦带着这句话回到了林珣身边，林珣摇了摇头。
“这天下只有一个赵锦锦，是我的。”林珣比赵锦锦还懂卫渊。
“原来是这个意思，所以说，卫渊不会再振作起来了，对吗？”赵锦锦皱眉，“林珣，你说我是不是个祸水？”
“不是，”林珣让赵锦锦坐在自己腿上，“至少，你是我活着的希望。”
“那你还不愿意娶我，卫渊说话说半截，你也是，”赵锦锦捏着林珣的耳朵问，“为什么不娶我，快回答！”
“疼……”林珣握住赵锦锦的手，不让她乱动，“父皇龙体欠安，每况愈下，如今监国大权落在太子身上，而我因为暴虐成性，被文武百官集体奏请留在晋州，长此以往，父皇多年来的心血就会付诸流水，我除了兵行险着，别无他法。”
“这和婚事有什么关系？”赵锦锦想了一会，明白了，“林珣，你是说，你要造反？”
林珣点头：“所以，婚事只能无限期的拖下去，你在我身边太危险，如果我失败，至少你无事。”
“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别做这样的事情，”赵锦锦急道，“皇上是向着你的，不是只要抓住太子的把柄就好了吗？再不济，暗杀太子也可以啊，干嘛一定要逼宫造反呢？林珣，你们筹谋了这么久，怎么就选了个最难走的路。”
“局势愈发对我不利，眼下不能再动太子，否则就算我即位了，也会处于风口浪尖，难以服众，倒不如趁机搅乱皇城，看看有多少人是识时务的。”林珣疲惫的靠在赵锦锦身上，他也不想造反，更何况，还是带着赵家军，他就是想看看，墨姝是否会放弃太子，转而护着赵家。
“暂时别想了……”赵锦锦抚着林珣的头发，他很久没有这么温顺过了。
连续几日，赵锦锦都帮忙照顾卫渊，卫渊叹气：“你这几天总是来看我，林珣不会生气吗？”
“他在忙别的事情，没空生气，”赵锦锦给卫渊续上茶水，“你打算什么时候治眼睛和腿啊，现在天气这么好，花都开了，天蓝水绿，鱼儿游来游去的，还有远处高高的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