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眼前人不同寻常的安静,慕容则猛地睁开眼,手一松,那边已然昏厥过去的易年年便直直倒了下来。慕容则微微诧异,一伸手接住她即将坠地的身子。看着怀中已然昏死过去的少女,他垂下眼,遮住眼底的一抹阴暗。门口处传来细微的脚步声,逐风出现在一片昏暗之中。“主子,夫人她……”
慕容则慢慢地转过身来,脸色已恢复如常,“带她去黑牢。”
“是!”
易年年醒来,是在一片黑暗之中。她睁开眼,动了动酸痛的脖子,恍惚了很久才慢慢地从冰凉的地面爬了起来。眼睛渐渐适应了周围过分暗沉的光线,她抬头,借着头顶的一叶小窗透出来的微薄光线细细地打量着这个地方。
这似乎是个牢房,三面是墙,而中间则是一道铁制的栏杆。似乎有一缕细风拂过面庞,她环顾四周,发现在这一小方天地之中她唯一能看清的就只有头顶的那扇小窗了。就连那道铁栏之后,亦是一片幽深的黑暗,无端地让人生出几分恐惧。
“滴答!”沉闷的气氛中,从那铁栏后似乎传来了些奇怪的声音,易年年猛地退后了来,脚踩在枯败的稻草上发出沙沙的轻响。
后背贴上一个冰凉的事物,她愣了一愣后才意识到她已经退到了墙跟,已是无路可退。刻意地屏住呼吸,让那怪声更加的清晰可闻。易年年突然觉得自己仿佛从古装剧里穿越到了恐怖片里,那铁栏后面不会真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吧!
未知的惶恐从指尖开始蔓延渐渐地攀上心房,她咬着唇一声不吭地盯着那个方向,那片铁栏之后的幽深地域。身体紧绷,不敢动弹。
也不知这样站了多久,从那边传来的声音却渐渐多了起来,似乎是水滴的声音还有轻微的仿佛极度痛苦的呻吟声。她的脸越来越白,修长尖利的指甲深深地刺入掌中那一片最柔软的肉里,传来阵阵针扎似的疼。
她尽力地保持着冷静,冷静,不要害怕,不要害怕。
“哐啷”一声,是铁门被打开的声音,她慌忙抬头,仅有的一丝理智终是崩溃在那一片氤氳的火光之中。
黑牢的地面又冷又硬,她几乎是半跪着冲到了那铁栏之前,冰冷的铁栏被她握在手中凉得刺骨。却比不上眼前情景给她带来的寒冷。进来的人是一身青衣的逐风,熊熊燃烧的火把被他握在手中,而光线映出的却是一个衣衫褴缕被绑在木桩上的少女。
慢慢地抬起眼,她将视线定格在少女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上,瞬间便仿佛被什么东西摄住了心脏。下意识地捂住嘴才让尖叫声不至于脱口而出,眼中迅速升腾起的雾气迷蒙住双眼。她不敢相信,前面不远处的那个全身上下鞭痕累累的少女竟然,竟然是不久前还同她一起出门的海棠。
“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易年年出声,声音因压抑着愤怒而变得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