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月静静地立在一旁,离湖畔有些距离的岸上易年年脸色苍白正呆呆地抱着自己蹲在地上。
海棠一脸担忧地蹲在她身旁仿佛是在同她说话。
“夫人,您还好吗?能听到奴婢说话吗?我们先去将湿衣服换下来可好?夫人,你好歹说句话啊!夫人……”
走近了听才发现只有她一人在出声。
慕容则径直走到易年年面前,沉声唤了句,“易年年!”
没有人回答,倒是海棠见来人是他慌忙站了起来退到一边。“主子,自从醒来,夫人就是这么一副模样。任是谁同她说话都没有半点反应只一个人蹲在这边哪都不愿去。”
慕容则缓缓地在她面前蹲下,少女溃散的眼眸落入他的视线中。胸口处没有来由地一疼,他脱下外衣小心地披在易年年身上。衣袍宽大将她整个包裹起来。慕容则弯腰将她缓缓地抱起,易年年仿佛挣扎了一会儿但却也只是一小会儿很快便又恢复到了那种可怕的沉寂当中。
慕容则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可心中却实实在在地有愧疚攀上心房。是他将她一个人留在画舫之上,明明知道她怕水却还是将她带上了画舫。他第一次意识到,眼前这个少女所遭遇的不幸其实都来源于他的因。因而心中有愧疚也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慕容则搂紧了易年年穿过似乎变凉了许多的夜风往岸上灯火通明的地方行去。
他抱了她一路,一回到谦王府便唤人打来了热水,亲自将她放入浴桶中。而在这过程中,她还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甚至连眨眼都没有。
其实对于这种事情的处理方式他并不是很在行,他只是记得曾经母后还在的时候宫中有某位小姐姐落水后她的母妃便是用这种方式来给她压惊。
事情隔得有些远,他记不清细节也不知道如今对易年年这个方法会不会起上作用。
压下心头莫名的慌乱,眼中不明的担忧,这些都让他感到陌生不已。他已经很久没有尝过这种为他人而焦灼情绪的感觉了。
“逐风!”他朝外冷声到,“立即去城中请个郎中来。海棠,你看着夫人!”
几乎像是落荒而逃,慕容则缓步走出房门。门外的月光白得发亮,风却将他吹得更加迷茫。
他微微思索了一会儿最后还是一敛袖口,往府外行去。他想,他或许真的需要清醒清醒了。
桐城北边的永乐巷,青砖乌瓦的府邸之中。
时过三更,刚从宫中经历一场闹剧回来的慕容策扔了手中的折扇在丫鬟的引导下神游一般洗漱完毕终于算是爬上了床。
柔软的被褥带着微微的熏香,令人闻着心旷神怡。他打了个呵欠闭上眼正要入睡。
然而只不过翻了个身,眼中似有黑影飘过。随后领口一紧,他眯着朦胧的睡眼望了望床前高大的身影,瞬间便清醒了过来。
“慕,慕容则!”他呆了呆连挣扎都忘了,眼中只有慕容则严肃的一张脸。“你,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
慕容则脸色未变松了提着慕容策衣领的手,“你起来!陪我喝酒!”
“呵呵……”慕容策干巴巴地笑了笑终于算是从方才的混沌状态中回过神来。“好,我这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