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临,关索岭的丛林间一下子失去了光明,只剩下那些奇形怪状的树影摇晃着,似一张张满目狰狞的魔鬼面孔。
夜晚的风吹来,吹过狭窄的关索阁口,透着几丝阴冷,而在丛林一角,却有一处光点,近处一瞧,赫然是一团火光,一堆篝火被烧得旺旺的,让人多了几分暖意,
篝火的两对面分别盘坐着一个老头和一个少年。好吧!这就是多吉和那怪老头,两人相对无语,至于尼克静静地趴在大头身边,怯怯地望着老头,
多吉手里拿着一只山鸡,应该说是一只被扒光了鸡毛的山鸡,它现在正在被一根棍子一捅,从屁股到胸部就被插得对穿了,然后放在那火上炙烤着,
好吧,不得不说,多吉现在的心情就像这个鸡头怂拉着一样糟糕透顶,曾几何时,只有对待师父那样恭恭敬敬地伺候着,何曾像现在这般伺候一个陌生的老头,还带点半胁迫的意思,但是又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喂,臭小子,老头子我怎么看你的表情,就像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老头一直在盘腿静坐,突然却睁开眼睛,似笑非笑地问,
“老头子,我没有啊,你可别误会,尊老爱幼嘛!作为当年镇龙村人见人爱的诚实小郎君,怎么会做出这种嫌弃老人的表情呢,这简直不可饶恕嘛!呵呵!”多吉勉强地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
“哼,还尊老爱幼?一口一口的叫我老头,这就是你尊老的表现嘛!”老头佯装微怒,
“呵呵,这个嘛,我这不是不知道您的大名吗?见你喜欢叫我小毛孩,我就顺便叫你老头啊!”多吉仔细地看着他脸色的变化,试探地问道,“要不,您告诉我您的尊姓大名吧!”
“名字?哈哈!一个代号而已,何必要谈,免得入了俗套。”老头爽朗一笑,“你还是叫我老头吧!倒是显得亲切,我们萍水相逢,也算有缘,便以友相称,不必介怀!”
多吉心里腹诽,鄙视这老头翻脸比翻书还快,刚刚还倚老卖老,现在又跟自己要以友相称,真不知道他懂不懂“羞”字怎么写?
不一会儿,一股鸡肉香扑鼻而来,老头肚子恰巧“咕咕”地响起,先尴尬一下,立马从多吉手中夺过鸡肉,老是不客气,大口大口地撕扯起来,看起来真是垂涎欲滴,
看这老头的吃相多难看,得有多少天没有吃过东西啦?简直是难民的节奏嘛!
吃着吃着,他还不忘打开他的酒葫芦,喝起酒来,一股酒香迎面扑鼻而来,绝对是上好的酒酿佳品,勾的多吉都忍不住馋虫大起,
“咕——”地一声,好吧,他的肚子也不合时宜的响了,毕竟他赶了那么久的路,早就饿坏了,
老头听见这声音,释然一笑,“好了,臭小子,你也饿坏了吧!给,吃个鸡腿。”说完撕开一只鸡腿下来,扔给他,当然也不忘撕下鸡头扔给了尼克这家伙吃。
多吉接过鸡腿,狼吞起来,觉得今天烤的鸡肉吃起来格外的香,看见老头的酒葫芦,不客气地一把夺了过来,喝了一口,顿时呛得满怀,脸色通红,
“小子,慢点,你是第一次喝酒吧?这酒劲儿可大了,你可悠着点,小心喝醉啦!”老头忙提醒他,
“无妨,只要尼克没醉就好,今晚我喝醉了也没有事,这酒比我们村的素茶酒可好喝多了!够劲儿!嘿嘿!”多吉露出那大白牙笑道,
“对了,臭小子,你还没有告诉我,那帮鬼面刀者什么来头?为什么要追杀你啊?”老头一边啃着鸡肉,一边嘴里含糊不清地问道,
“唉,此事说来话长,事情是这样的,他们杀害了我的父母,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如今是想斩草除根,所以一心想置我于死地,老头子,不知道你听说过鬼辰一刀流没有?他们就是这个组织派来的,两年前,他们杀了我的父母,更害死了我的师父,而如今他们是一定要想方设法地再次设伏除掉我吧?”多吉一提起往事,心情顿时黯然下来,嘴中的鸡肉也食之无味,
“哦,鬼辰一刀流和你们家有什么深仇大恨吗?”老头好奇地问道,
“没有,我一直都觉得他们只是帮凶,拿人家的钱财替人办事而已,鬼辰一刀流是一个以黄金猎人的名义接单为生的组织,专门为了钱财而杀戮,他们估计也是受雇于雇主而杀人的,这也是我一直想找到那个幕后真凶的原因。”多吉叹息道,这一直是困守着他的心结,
“唉,看不出来,你小小年纪,竟然就经历了那么多的苦难,真是不容易啊!”老头也忍不住惋惜道,
多吉听到此,看着眼前的这个萍水相逢的怪老头,他有了一吐为快的冲动,这块心里的大石一直压着他喘不过气来,“其实事情是这样的,两年前••••••”
接下来多吉将他这两年的经历娓娓动听地向眼前这个怪老头倾诉着,至于师父的身份,神箭门的事,还有自己身世的事,他都刻意隐瞒了下来,因为师父临终前曾告诫他,江湖险恶,行在江湖,遇到陌生人,怎么能轻易相信于他人,处处留一份小心才是正道啊!
“唉,听完你的故事,想不到你这小子如此的聪明,善良和坚强,老头子我就喜欢你这种人,敢爱敢恨,是非分明,堪为真性情者啊!”老头听完意动,长吁短叹道,“今日你我萍水相逢一场,便是缘分,如果你小子不嫌弃我这个糟老头,我愿意交你这个朋友,不知你可愿意?”说完夺回自己的酒葫芦,大喝了几口,“痛快,你也来一点!”又将酒葫芦轻扔给多吉,
多吉提起往事,心情不好,接过酒葫芦猛喝了几口,不禁呛红了脸,还是嚷嚷道:“好酒,痛快,痛快!这会儿,我看你这老头也还是个爽快人,蛮可爱的!承蒙你这老头看得起,小子我又有何不可?今天喝了这酒,我们便是朋友了,但是我们也不俗套了,何必相问彼此姓名,我唤你一声老头,你唤我一声小子,可否?”
“好极啦!哈哈哈!一醉方休解千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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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简单的木质书房里,鬼赤练静静地躺在躺椅上,思绪却飞到别处,他心里有些担心他的那些手下,虽然他特意嘱托过了,但是这帮手下都是心高气傲之辈,听不听的进去,就不得而知了,也不知道他们此行任务完成的怎么样拉?他总觉得有股不安的感觉在心里徘徊,连自己也感觉奇怪,
“咚咚”外面响起了敲门声,“流主,外面的守卫禀报,鬼辰一刀流A组的刀者说有重要的事情要面禀流主。”
“让他进来吧!”鬼赤练平静地命令道,心中却五味陈杂,有消息总比慢慢地等消息要让人心安,
不多时,一个鬼面绿衣的刀者被领了进来,门又马上关了起来,当看到鬼赤练的时候,他惶恐地跪下,声音颤抖着,“流主,属下是奉命来面禀机要事宜的!”
“说吧!”鬼赤练躺在椅上,语气冰冷,
“报告流主,鬼辰一刀流A组全军覆没,只剩我一个人奉组长之命观察敌方实力而留守观察,因此侥幸逃过一命,其余组员皆阵亡。”刀者胆战心惊地应道,
“怎么回事?慢慢道来!”鬼赤练追问道,心中却咯噔一下,知道恐怕不是什么好消息,
“是这样的,我们A组奉命在关索岭阻击目标,本来一直挺正常的,按照计划,利用山贼先去围杀目标,结果被目标全部杀光,我等兄弟才将目标围住,想来个瓮中捉鳖,可谁知突然半道杀出一个奇怪的老头,武艺奇高,用石子三两下就击杀了我们所有的组员,他们都死得好惨啊!那个老头简直不是人,属下时躲到他们离开才偷偷回来报告的,请流主责罚。”绿衫面具刀者忙低下头认错,
“嗯,我知道了,这没你什么事,你先下去吧!”鬼赤练平静地说道,
“是”刀者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啊!混蛋,都是一群废物,一群废物,该死,怎么又出现一个武艺奇高的怪老头呢,都该死,该死!”书房传来一阵阵嘶吼声和噼里啪啦地撞击声,
外面的守卫刀者一个个都噤若寒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