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嘟嘟声在我耳边徘徊,如同一段无限循环的魔咒,催得我更头疼了。
他在洗澡,在别的女人身边……
喝,在别的女人身边。
顾宪樊,你是不是已经忘记了前几天你在这个房间里对我说的话,你说这里的一切都是为了拴住我才存在的。
现在东西还在这里,还很新,红木殷红,黄花梨清香,楠木也带着最初时候的那一层清漆。
可是那天说出这句话的人却在别人的家里。
真是讽刺不是吗?
顾宪樊,我许枝雅虽然不是什么高贵的贵族,但是常年在职场中积攒起来的高傲也不是可以让人随便践踏的,结果因为你,我一天只之内被两个人劈头盖脸骂了个彻底,你还真是好大的本事。在林越妈妈口中我都没有吃过的亏,今天在你母亲和……那是你的什么人?在他们的口中,我败得体无完肤。
顾宪樊!
你是不是真的只想让我做你的地下情人!
那你何必对我那么好!
混蛋!
什么做这些仿古家具要拴住我,什么喜欢我,什么正在交往的女朋友。
都去死吧!
顾宪樊说这话的时候我竟然还有一分是相信的,我在内心深处竟然还在想,顾宪樊如果真的喜欢我,真的想跟我在一起会有多好……
许枝雅,你是不是被离婚打击的傻了?你一早就应该知道你不能在心里存一点侥幸的,怎么会有一个男人对你这个被丈夫卖了的女人心存情愫?
许枝雅,醒醒吧。
眼泪不知不觉流了出来,砸在手上又烫又疼,我努力去擦,却怎么都擦不干净。
算了,不擦了,伤心的时候想哭有什么不对,哭过以后就好了,哭过就能把藏在心里的难过全部宣泄出来,之后就能回到原来的生活轨道。
我可以回去好好上课,学习东西充实自己,之后再去找一份更好的更适合自己的工作,还可以……可以养这个孩子。
我竟然有点希望这个孩子是真的——一个人太孤独了,我需要一个可以一直陪着我的人,曦雅和月影现在可以陪我一时,却终究不能陪我一世,我真的太孤独了。
我连夜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东西,一路步行离开了顾宪樊的别墅,回到吴曦雅住处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曦雅不在家,去上班了。桌子上放着一杯牛奶,还是温的,杯子下压着一张纸条,“早上不要空腹,身体重要”。
还是那么严肃的公式化语气,但是每一个字里都能感受到一丝温暖,就像是这杯温热的牛奶。
我上辈子是做了什么才能在这样的今生里有你们这些朋友。
嗡……
手机震动再响,我扫了一眼,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按下了拒接键。
如果顾宪樊是要跟我解释什么,我觉得已经没有必要了,他母亲说的对,我们不配,还是趁着这段孽缘刚刚有一点萌芽,立刻杀死的好。
而且我已经再没有精力去经营一段新的情感了。
我累了。
想要休息了,放过我吧。
……
心情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坏,每天挂掉几个电话,看看书,下楼散散步,如此算是偷得了几天的闲淡时光。
晚上例行问吴曦雅一遍我是不是上辈子做了什么不得了的好事,吴曦雅例行公事的回我一句,“你啊,上辈子拯救银河系了呗。”
这天中午,曦雅照例打电话过来问我在哪里,得知我在家之后语气不易察觉地稍微放松,之后忽然又语重心长填了一句:“许枝雅,你现在的首要任务,不是想那些乱七八糟的糟心事,而是养好身体,别在精神垮了之前让身体跨到,这是最蠢的知不知道?”
平时只是问一句在哪里就放心了,今天怎么又加了点叮嘱?曦雅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我正在猜测,很快,吴曦雅拉长音“嗯”了一声,又道:“阿枝,我今晚有个约会,可能要晚些回家,晚饭不用等我了。”
果然有事。
曦雅的生活规律也是课程表式的,今天能给自己腾出一点时间出去约会,那就说明这个人对她来说很重要,这是件好事,从小到大能让曦雅认为重要的人可不多!
我赶紧应了她的话,道:“你放去吧,我自己在家里没事,要是不回来了,记得提前告诉我一声,我就不给你留门了。”
当然,话是这么说,晚上听到敲门声,我还是迷迷糊糊爬了起来。这么晚敲门,应该不会是别人,我也就没有开灯,一路摸着墙边摸到了门口。
敲门声在我一步步摸到门口的过程中越来越急促,我赶紧加快了几步。心里有些哭笑不得,难不成约会不成,心情不好,提前回来了?
“来了来了,等下。”
我摸到门把手,赶紧推开门。
走廊里有声控灯,我开门时声控灯一轮亮度刚好过去,只隐约看到了门口那人的影子,但是只是这个影子也已经足够我震惊的了。
林越!他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我赶紧关门,结果刚刚门开的很大,现在要关上就需要一点时间,林越在这时一步迈了进来,正正拦在门口,之后用力一推,将我推倒在地,我立刻下意识捂住小腹。
不管有没有怀孕,我现在都要保护好自己,曦雅说的对,身体才是当前最重要的。
“你倒是真能躲,想找到这个地方可不容易。”林越翘着二郎腿坐到沙发上,点上一支烟恶狠狠对我道。
我被他推倒在地,整个腹腔都坠痛的厉害,扶着墙边好不容易站起来,“你来干什么!我们已经离婚了!”
林越冷笑一声,“一日夫妻百日恩,何况我们在一起不仅一日,这夫妻恩,怎么也得轮到下辈子才能算是还完吧。”
狗屁!
你能想到夫妻恩,离婚的时候就不会让我净身出户,就不会把我送人,现在过来跟我说什么夫妻恩,肯定是没安什么好心!
“这里不欢迎你,你赶紧走!”我指着门口对他道,“你要是不走,我就要报警了,你这是私闯民……”
我话没说完,林越突然站了起来,一把掐住我的脖子,一张脸完全扭曲,“你个婊子,给老子扣了绿帽子还想立贞节牌坊?报警?你报啊,你敢报警我就敢掐死你!”
我没想到以林越那胆小怕事的性格真的敢动手,愣了一下,结果勒在我脖子上的手在此时加重了力道,他竟是真的有想要掐死我的意思!
“许枝雅,我知道你现在跟顾宪樊走得很近,你去找他要些钱,我这几天手气不好,输了点钱,你去找他要,不用多,七十万就好,只要给我七十万我就能翻盘。”
若不是现在被他掐着动弹不得,我肯定一个耳光轮到他脸上。这个无耻的人,他竟然还敢朝我要钱!他是嫌害我害得还不够惨吗?
我一边摇头表示拒绝,一边拼命挣扎,林越,我绝对不会再让你欺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