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别动。”安浮生戴着口罩,只露出眼睛,仔细看他手上还带着手套。
她吓一跳,心里不安,“浮生,我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得很严重的病呀?”急切地问。
“乱想什么。我也感冒,你这好不容易好,不想传染给你。”他边说边放下手中的东西。
一听他也感冒,她惊坐起来 ,浑身没有力气,跌回床上,撞到头,哎哟叫出声。
“你个傻丫头。”安浮生坐下,扶着她的肩膀,“就不能乖乖地听话。”
“别管我,那你吃药了吗?”她急着伸手要去摸他的额头。
“别碰他!”有人大喝一声。
吓得她立马收回手。
咚咚咚
门口传来激动的脚步声,一会出现一个络腮胡子的男子,不正是许久不见的老胡吗。只见他神色匆忙,快步走进来,好像发生什么大事,面色有点吓人。
“我说过的话你当耳边风,你不要命了!”老胡激动看着安浮生。
“我没啥。”安浮生反应很平淡,瞄了老胡一眼,夹带着无形警告。
老胡吧唧一下嘴,想说,又迫于他的威严,只好闭嘴。
“到底怎么了?你不是感冒吗?怎么这么严重?”云里雾里的何梦欢,着急地伸手想要拉他,老胡在旁边虎视眈眈看着,她下意识收回去。
吧嗒,被他先一步抓住。
“别担心,我没事。”安浮生撩起她耳边的发,看不出真假。
老胡在旁边正要说话,被他赶出去。屋里很快就剩下他们两个,虽然看不到他脸色,可看到他眼睛,好像很疲惫。眼圈是黑的,好像几天没见,他瘦了很多。
“是不是工作很辛苦呀?你看你白头发都有了。”她举起手,帮他拔下一根。
递给他的时候,好像看到他眼里闪过一丝担忧,定睛再看,他已然恢复正常。
“对,很辛苦。想早点回来看到你,所以有点赶。休息几天就好。”
“那你快上来,你睡会,我不吵你。”
她掀开被子,拍拍床边。
可他并没有动弹,所以她觉得安浮生怪怪的,要是平时不用说,自己都会爬上来。
“怎么了?”
“没事。”他说完一句话,开始剧烈咳嗽起来,腰都弯下去。看得她是心惊胆战的,“我去给你叫老胡。”
“不用。”他伸手握着她。
何梦欢立即感觉到他在发抖,“你给我看看你到底怎么了?”
“没事,我去喝点水,你休息,我一会回来。”没给她掀开口罩的机会,安浮生转身快步离开。
她追上来,被他关上门的堵住。
好不容易打开,已经不见他人,就连老胡都不见。
“诶,欢欢,你醒啦。”说话的是端着东西从厨房出来的刘苏苏,她惊喜放下东西,朝她走来。又发现她脸色有点奇怪,问道:“怎么了?”
“苏苏,你看到安浮生了吗?”
“看到了。”
“那他人呢?”
“他不是进你房间了吗?”
何梦欢知道问错人,跑去门口,可她身体还虚弱,没走几步,就气喘吁吁。
担心她出事的刘苏苏,快步追上来,一路喊着:“欢欢,你等会啊。”
她追到楼下,看到安浮生正要上车,老胡在旁边搀扶着,看着他比自己还虚弱,这下她的心就更是惴惴不安,撒腿就跑。
“浮生,安浮生。”
可她喊什么,都没有用,车子就在她前面缓缓离开。她不死心,拼命追上去。又因为太急,她一个踉跄,就扑在地上,手心跟膝盖立即察觉到钻心的痛,她无暇顾及,伸出手呼喊安浮生的名字。
车里的他,好像听到,又好像没有听到,依旧快速离去。
“安浮生,你个混蛋,到底发生什么了?”她喊着就已经是泪流满面,泄愤地捶打地面。
尾随而来的刘苏苏,看到她的自虐行为,大为吃惊,一个箭步冲上来,阻止她的手,“你疯了吗?是不是不想要手?赶紧起来,你病都还没有好完。”
“呜呜……苏苏,你告诉我,他到底发生什么事。为什么脸色难看,走路都要人搀扶着。”
刘苏苏也无法回答她这个问题,因为不知道。
“你先别多想,有什么回去再说。别自己吓自己,或许刚才是你看错了呢。”
除了这么安慰自己,还真的是找不到别的理由。
何梦欢呆呆坐几秒,点点头,听从刘苏苏的话,回去再说。
只是事情远远没有他们想象中那么简单,坐在车子里的安浮生,看见发生的一切,他却不能下去抱着她,安慰她说自己没事,让她别哭。眼睁睁看着她跌倒在路上,眼睁睁看着她流眼泪。
第一次,出现这种无能的感觉。他气愤异常,坐在椅子上,拳头握成一个石头般,青筋冒起,眼里的黑暗几乎要将世间所有一切吞噬殆尽。
老胡坐在他旁边,大概知道一点他内心变化,看着他剧烈地喘息,即使不忍心,但还是要开口,“你冷静点,不然会加速血液的流动,HI神经性病毒只会更快侵蚀你的身体。”
他没说话,闭着眼睛的长而卷曲的睫毛动了动。
老胡唉声叹气,无力敲打电脑,自己也要更加努力,尽快研究出可以抑制这种病毒的解药。虽然这几个月来,一直都在日夜不休奋战,成果却微乎其微,甚至连帮他压制病毒的法子都没有找到。
越想老胡就觉得越烦躁,看着他身体一天比一天衰弱,心急如焚。
“冷静点,现在我还需要你。”
安浮生淡淡地开口,说句话已经是很吃力的事情。他现在身上就好比千万把刀在割,可他全然不当回事。比起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在自己面前哭泣,却不能安慰的痛,肉体上的折磨根本不算什么。
所以跟病毒对抗的这段时间以来,他靠的就是对何梦欢的执念。
“浮生,对不起。”老胡想到最后,只有这一句话,内疚的眼神,心里苦涩。
他笑了笑,举起手搭在老胡的肩膀上,“跟我客气什么,我相信你可以的。”
有这句话,老胡顿时觉得信心百倍,用力点头,“你说的没错,今晚我就跟那边的人接洽,也算是一个好消息,他们那边有个人之前就小有成就,对于这方面。不过在还没有找到抑制办法之前,我希望你可以完全听我的话,不要再出现跟这次的情况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