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暮雨泽那张本来没什么表情的脸瞬间就抽搐了两下。
“真为你那个小秘书感到不值,跟了一个脑残老板。”
脑残?
真想给他来两个大耳刮子。
算了,我懒得跟他计较,反正柳絮是绝对不可能背叛我的,不过他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我抬眼看着暮雨泽,他却根本没有理我的意思,我只能郁闷地待座位上。
估计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就慢悠悠地拿起手机,给王翠兰打了一个电话过去“慰问慰问”。
响了好一会儿,那边才来了人接电话。
“颜可馨你个贱人!那些人是你找的对不对?你是不是想弄死我?我告诉你,你爸的证据还在我手上,我一定要……”
“老妖婆,你信不信我能让你说不出话来?”
我冷冰冰的一句话,让那边沉默了好久。
哟呵,知道怕了?
我弯了弯唇角,果然还是要来点儿狠的,也不知道柳絮那个小妮子到底干了什么,让这个没脸没皮的老太婆也害怕了。
嗯,这个月该给柳絮加薪了。
“今天只是个小游戏,这么点小惊喜你就忍受不了了?放心,还有以后呢,慢慢享受啊,我亲爱的婆婆……”
“你!”
“我怎么了?不用谢我,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婆婆,反正你之前骂我爸骂得挺爽,我也就让你看看后果……有多严重!”
撂了电话之后,我翘着二郎腿,坐在座椅上跟个女流氓似的,想象着王翠兰在电话那头被我气得七窍生烟的样子我就开心。
暮雨泽见我一脸小人得志的样子,幽幽地在对面给我泼冷水。
“之前干嘛去了?你这脑回路够长啊。”
呃……他的意思是说,我报复得太晚了吗?还是说我太蠢了?
等我反应过来他是在骂我蠢的时候,已经离他说这句话的时间过去了好几分钟,我也不好接着刚才的话继续骂他,只能一个人闷闷地生气。
好不容易到了下班的时候,我神清气爽地走在前边,暮雨泽进了地下车库去开车,然后把我送回了家。
郑婶儿刚刚打电话说她已经把饭菜做好端上了桌子,我盘算着要怎样把暮雨泽留下来吃饭,结果在我下车之后,他就打算开车离开了。
我急了,猛地一下子跑到车子前边,挡在了车轮前。
暮雨泽猛地踩了一脚刹车,脸上带着丝丝愠怒。
“你是不是脑子坏了?要撞上了怎么办?”
我才不管他有多凶呢,直接伸开双手拦在车前,说话也开始口不择言了。
“不是说好今晚加班吗?你是不是又要去找那个不正经的女人?”
暮雨泽抿着唇不说话,幽深的眸子一直盯着我,让我有些发怵。
“咳咳……”
我尴尬万分,清咳两声来缓解这种微妙的气氛,“我……我请你吃饭行不行?就当……就当我跟你道歉赔罪,你不原谅我的话……我就……我就不走了。”
话音刚落,我清楚地看到暮雨泽的脸上露出了鄙夷的表情,不过他原来一直绷着的脸已经缓和了不少。
“没见过姓赖的老板。”
暮雨泽的表情依旧很酷,酷得让我想揍他一顿。但不过他的车子是彻底熄火了,我的心情就跟飞机似的,“呼啦”一下子上了云霄。
吃饭的时候,我的心情莫名好了很多,就连白米饭都吃得津津有味的。
暮雨泽一直在旁边给我夹菜,他往我碗里夹了一块鸡胸肉,似笑非笑地损了我一句,“吃哪儿补哪儿。”
我去!
尽管心里有一万个不满,我还是把这莫名的屈辱给忍了下来,看他心情不错,就打起了让他回来的主意。
“那个……误会都过去了,你就搬回来住呗。”
暮雨泽淡淡抬眸,慢条斯理地把一块瘦肉放进嘴里优雅地咀嚼着,待咽下去之后才缓缓开口。
“给我一个搬回来的理由。”
这么拽?
我真想拿筷子插他嘴里,但是为了长久之计我还是忍住了,想了半天才弄出一个像样的理由来。
“王翠兰太凶了,我怕她上门来闹,你知道的,我一个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的,家里的管家都是老太太,万一出了什么事,都不好解决……”
“打电话给保安。”
一句话,就把我给堵了回来,让我郁闷至极。
我无言地把头转向窗外,阴沉沉的,快要下雨了。
“可是……咱们之前就说好了做贴身保镖,你二十四小时都有好大一部分时间不在我身边,这怎么叫贴身?”
他依旧不为所动,端着碗继续吃饭,好像我刚才不是在说话,是在放屁似的。
放屁还有个味儿呢,我在他眼里连空气都不如。
我有点郁闷,末了还加了一句,“那我付你加班费行不行?”
暮雨泽还是没说话,连咀嚼的频率都没变。
我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重新坐回座位上,恨恨地戳着碗里的米饭,把所有的米饭都当成他的脑袋了。
暮雨泽在沉默了大概有五分钟的时间之后,缓缓抬起头来看着我。
“颜可馨。”
我以为他要同意了,急忙点头,“怎么啦?”
“你不觉得我们现在的关系已经不像以前那样了吗?”
我怔住,不知道该怎么消化这句话。
暮雨泽咽下了最后一口米饭,矜贵地坐在对面看着我。
“我们之间只存在着雇主和被雇的关系,但愿你不要逾越。”
最后这句话像是铁锤砸在石板上一样,在我的胸膛里响起了一声沉闷的声音。
我什么时候这么在乎他了,连自己的骄傲都没了?
沉默了一会儿,我淡淡一笑,“明白,我只是……有些不习惯一个人罢了,你放心,我不喜欢穷鬼,以后就算二婚,我也得找个门当户对的,凌帆这个穷鬼已经把我坑怕了。”
说完之后,我放下碗筷,有些恍惚地说,“你自己回去吧,明天来接我,暮……保镖。”
回到房里,我想他说得也对,我跟他不过是雇主与雇员的关系,难道我还在期待别的吗?
越想越乱,这是我活了二十五年,最烦躁的一个晚上,干脆就去洗一个澡。
衣服刚脱了,头顶的灯“嗞……”地一声,灭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