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让江枫血溅当场,我把他往后边拉了一点,镇定地对暮雨泽做了一个介绍。
“这是江枫,我的发小,他是渡边连锁酒店的总裁。”
说完,我又转过头对梗着脖子气鼓鼓的江枫解释,“他叫暮雨泽,是我的……保镖,他不认识你,所以对你的敌意重了一点,你别跟他生气啊。”
本以为这样互相来了一个介绍之后,他俩之间的关系应该会缓和一点,谁知道暮雨泽的脸色看起来又臭了几分。
这……是什么情况?
江枫把我搂在怀里,宠溺地揉了揉我的头发,“没事儿,你都说了他是你的人了,我当然是选择原谅他啦。”
我们说话的时候,暮雨泽就站在旁边,跟一台自动制冷的冰箱似的,将周围的温度降低了好几度。
江枫大大咧咧地看了他一眼,像是在回忆什么似的,眯着眼睛说,“你的保镖有点儿眼熟啊,我怎么感觉在哪儿见过呢……”
我冲他翻了一个白眼,一肘子将他拐到一边。
“够了啊,你还把在国外勾引洋妞的那一招拿来勾搭男人,我想想都觉得瘆得慌。”
江枫继续死皮赖脸地抱着我,就跟我是一个抱枕似的,还冲我撒娇说,“怎么会呢,小可,我的心里只装得下你,怎么会留多余的空间去给别人?”
我浑身又是一个哆嗦,再看暮雨泽,人家的脸部肌肉都变得僵硬了。
“哟哟,不愧是喝过洋墨水的人,现在撩妹撩得挺上手啊,怎么着,是从洋妞那里锻炼出来的吧?小心纵欲过度,铁杵磨成针……”
“怎么可能?我在国外可是过了一年多的苦行僧生活啊,好不容易等到你离婚了,我一定要乘胜追击,早点告别我的单身狗生活才行。”
我微微一笑,刚想说话,手就被人给攥住了,一抬头,看到暮雨泽黑着脸对我缓缓开口,“回家吃饭了,郑婶儿在家里做了饭菜还在等我们呢。”
不等我作何反应,江风已经炸毛了。
“搞什么啊?你俩同居了??”
呃……
我觉得这个有点不好解释,只好跟他说,“你别瞎想啊,我就是觉得凌帆走了之后,家里没个男人实在是太不方便了,所以我干脆叫他搬到我家去住,这样也好有个照应嘛。”
江枫嘟着嘴,有些不情愿,“这下我回来了,你家里就用不着保镖了,小爷我护你一世周全,你把他辞了吧。”
我也不知道是缺心眼还是脑残,直接回了一句,“快了,也就这几天的事。”
说完我就后悔得连肠子都青了,我怎么能当着江枫的面这样说暮雨泽呢?他肯定会心寒的吧?
但是我转念又一想,在他的眼里,我跟他也只有雇佣关系而已,我又没有说错话,还怕他干什么?
像是负气一般,我抬眼扫过他面无表情的脸,他的侧脸线条在暮色的笼罩之下显得分外刚毅,还带着一种成熟男人的沉稳,让人有些舍不得把眼睛移开……
“哎呀,小可,哥哥我现在都快要饿死了,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吧?”
“要不去你的饭店里,让大厨给我做一顿正宗的满汉全席来,我在加拿大吃了一年的牛排面包,都快被祖国的饭菜给馋死了。”
江枫的话将我放飞的思绪从千里之外给拉了回来。
“想吃私房菜就直说啊,今晚咱们还可以边吃边聊,把酒言欢,到时候你可别被喝趴下了。”
我耸了耸肩,颇有些得意地看着江枫,暮雨泽却在一旁冷冷地开口,“你酒量不好,不许喝酒。”
哎哟喂,这口气,是在管女儿吗?
该死的暮雨泽,这几天都在跟我冷战呢,怎么突然就话多起来了?而且我只是他的金主,金主喝多少酒关他屁事!
我抬起头来,却只能看到他下半张脸,没办法, 我只能拉着他的领带,迫使他不得已低下了头,与我直视。
“暮大保镖,你不觉得你管得有点多吗?我只是你的老板而已……你要记清楚了,老板想做什么,你们这些做员工的就必须服从,听见了没有?”
暮雨泽薄唇紧抿,一双眸子中闪着寒光。
“我不准你喝酒。”
切,跟谁学的霸道总裁范儿?可惜我就是总裁,不需要他来撩。
我松开他的领带,悠闲地吩咐着,“你回去吧,晚上我还有活动,自己可以回家。”
江枫已经进了保时捷里,我转身就钻进了旁边的副驾驶座位上,江枫替我系好了安全带之后,一踩油门儿,我们两个人就离开了公司大楼。
我从后视镜里看到暮雨泽的身影,他还在原地站着,高大伟岸的背影像一棵伫立在悬崖之上的崖柏,孤独而坚韧。
不知道怎么一回事,我竟然有点想哭的冲动。
但我是一个很骄傲的人,我不会为了一个没有希望的男人而哭。
暮雨泽……我还是彻底断了这个念头吧。
一路上江枫很难得没有说话,他将车子行驶了好长一截路之后才问我,“你跟你那个保镖,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我就知道他要问。
但是我不太喜欢说我跟他之间的事,只淡淡地提了几句,说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是个面冷心善的怪人。
江枫对我的话没有怀疑,只是漫不经心地提了一句,“好吧,一开始我还真的以为他是你男朋友呢,我跟你在一起时,他那个紧张的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乎你呢。”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我的心思因为他的这番话泛起了点点涟漪,但是片刻之后,我淡淡笑着回答他,“怎么可能啊,他是有女朋友的好吗?我对名草有主的男人不感兴趣。”
江枫很满意,又伸手过来捏了捏我的脸,“那就好,我是没人要的野草,求大佬带我回家暖床呗。”
我拍他一巴掌,“开车吧你。”
江枫说是饿了,其实真正等饭店的饭菜端上桌时,他就已经吃饱了,两个人也没有喝酒,因为他一会儿回家还要开车。
而我则时下意识地不喝酒了,每次看到那个酒瓶,我好像就看到了暮雨泽那张阴沉的脸。
饭吃到一般,江枫突然接了一个电话,说家里有事让他回去一趟,他没有办法,先离开了,我在饭店里一个人孤独地吃完晚饭,出去时已经是满街霓虹。
夜风吹过来挺凉的,我踩着高跟鞋在路上走了一小截的路程,没走两步,一辆黑色的林肯就缓缓停在了我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