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站在窗外那几个流里流气的男人,我装作很害怕的样子问司机。
“怎么回事儿啊,不是让你走东山别墅吗?这里是哪儿,外边那些人又是什么情况?
司机转过脸来,脸上的憨厚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笑嘻嘻的表情。
“对不起了,颜董,有人要我们取你的命,我们也是拿钱办事。”
别人都这样说了,我当然只能点头,坐在后座上有些怯怯地看着他,“那如果我给你们比他高两倍的钱呢?你们会答应放过我吗?”
当听见我这样说时,司机明显迟钝了一下,估计他没见过我这样不按套路出牌的,一脸狐疑地盯着我。
我内心平静,脸上却是人畜无害的模样。
他的目光有点像狼,直勾勾的,问我,“你该不是想耍什么花样吧?”
我很无辜,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他,“我一个弱女子能耍什么花样?若是价钱的问题,我们可以慢慢谈,何必要撕破脸呢?”
在我们说话这会儿,外边的人已经不耐烦了,拉开车门问那司机,“崔哥,到底怎么回事儿?磨蹭了半天都不出来,是不是这个臭娘们儿耍花样啊?”
我微微蹙着眉头,沉默地盯着他们,等着暮雨泽过来。
我手上还戴着他之前送我的定位手表,相信不久后,他就能过来了,而我就负责拖延时间。
那些人看了我一眼,将我拉下车,站在这个偏僻的荒郊野岭,周围还有过山风吹过,让我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寒战。
这座城市的城乡差距够大,城区就繁华得跟宫殿似的,这些乡下的土地就成了流放犯人的宁古塔一样的地方,荒草萋萋,很适合杀人放火。
他们没有将我绑起来,因为我的周围除了树就是草,连马路都成了凹凸不平的泥泞路,而我今天还踩着八公分高的高跟鞋,别说走了,就连跑都成了问题。
“崔哥,我们要怎么处置这个女的?直接放血?还是把她勒死在这里了事?”
一个满脸横肉的胖子迫不及待地询问,让我不由自主地汗毛倒立,一群男人,对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竟然使出这种卑鄙的手段,一点都没有怜香惜玉的风度。
我还想说话,这个崔哥却开口了,“现在还不能动手,你们快点给雇主打电话,让他们先把剩下的钱打进账户里,等我收到全款,再动手也不迟。”
“你们的雇主是谁啊?”
我明知故问,眨巴着一双可怜巴巴的眼睛看着他们。
崔哥转过头看了我一眼,那双眼睛里带着我看不透的情愫。
“你都是要死的人了,还问这些干嘛?”
我直视着他,气势依旧不减,“你都说了我要死了,那我知道是谁害死了我,难道不应该吗?”
他的眸光阴狠了一点,似乎我说的是什么天方夜谭一样。
“看吧,你又不放我,又不让我知道害死我的人是谁……不过我还得把话说在前头,刚才在车里说的话,在我死之前都是算数的,你们的雇主给你们多少,我就给你双倍的价钱。”
我故意把声音说得很大,让他们所有人都能听到,果然,那几个人就问崔哥了。
“崔哥,她说什么双倍的价钱?她真的能给比颜少爷还多的钱?”
颜少爷……就知道,除了他,没有人这么想让我死了。
只要我一出事,我的公司就能成为他和大伯的,所以这个方法虽然冒险,但是对他们来说可是一本万利的事情……
“别听她瞎说,放了她,我们还能活吗?我们现在只管拿到剩下的钱就行了……你们几个,把她带去那边的废弃房屋内,只要钱到手,立马灭口!”
崔哥陡然变高的声调在这夜色中显得有几分骇人,我被他们押着,望着这偏僻的荒地,顿时心里升起了一股毛毛的感觉。
暮雨泽怎么还不过来?难道他在路上遇到了什么意外情况?
这个时候我都不敢去想这些可能,如果出了事,我就真的要去见我爸妈了。
黑暗的环境下,天空中只有一轮不怎么明亮的月亮,他们在后边推搡着我,眼看着就要离那个小屋越来越近,我心里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万一暮雨泽那边也出了什么事,那我不就死定了吗?
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四周,在心里思考着能够逃脱的可能性。
为了分散他们的注意力,我假装崴了一下脚,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妈的,你搞什么名堂?”
那个叫崔哥的人抓着我的头发,将我头顶上一丝不苟地挽着的头发攥在了手里,很疼,顺着他的手劲,我从地上缓缓站了起来,带着哭腔卖可怜。
“这地方太不好走了,高跟鞋崴到了脚。”
我五官走快要皱在了一起,那个崔哥见了,不耐烦地脱下我的高跟鞋,甩到了一边,手指还紧紧地攥着我的发丝。
“别想搞事,你给我安分点儿!”
被他呵斥了一通的我装作出害怕的样子,问他,“颜少爷给了你们多少钱?我给双倍行不行?你要是不满意……三倍也可以啊,我家就我一根独苗了,总不能让我也死了吧?”
崔哥没有理会我,只是冷冷地催促我,“快走,你是不是独苗管我们什么事?我们只是替人办事,你自己认命吧。”
我知道,这事儿,没商量了。
但我还是不死心,一边考虑着能够逃脱的可能性,一边继续跟他们周旋。
“这样行不行?我不告诉警察,只要你们放了我,一切好说……”
“啪!”
一个重重的耳光扔在了我的脸上,我只觉得头皮像是被电击了一般,有些发麻。
“都要死的人了,还费什么话?再废话,我就把你的舌根子拔了!”
面对如此赤裸裸的威胁,我选择了闭嘴,心脏却紧张得快要跳出来了。
这下子完蛋了,想跑都跑不掉。
我沮丧地被他们推搡着,缓缓走在人群中间,脚心有硬石块硌得很疼,然而我都不在乎,头上一直在往外冒着虚汗。
进了那个破屋子之后,他们所有人都守在我的身边,那个崔哥出去打电话,没一会儿又回来了。
“快动手,妈的警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