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笑,拿起床边的小刀帮他削苹果。
“其实我就是听说你在骨科医院,但不知道你在哪间病房,刚刚在楼下我看到陆阿姨她们上来了,所以就跟着上来找你,果不其然就看到你了。”
江枫宠溺地看着我,“那不是你很棒了?”
我点头,“那当然了,我这么冰雪聪明……不过还好她们没有看到我,不然你妈妈非得给我点颜色看的。”
他蹙眉,“怎么可能?小可你也别放在心上,我妈就是听霍佳儿那个长舌妇乱说的,这事跟你没关系,也跟暮雨泽没什么关系,我们喜欢你是公平竞争,出了意外也不能怪你啊。”
感情是因为霍佳儿在陆月英面前嚼舌根啊,怪不得,我说她怎么对我的态度突然变得这么冷漠了,还得多亏了霍佳儿。
不过听到江枫这样说,我的心里就更愧疚了。
要不是我,他们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我心疼地看了看他腿上的绷带跟脖子上的纱布,摸了摸,问,“很疼吧?”
江枫痞笑着凑近,“是有点疼,不过你亲我一下就不疼了。”
切,趁着生病来耍流氓,真是个不正经的家伙……
我没理他,将手里削好的苹果塞进他嘴里,“吃你的苹果吧!”
江枫拿着苹果仔细端详了一下,喃喃自语,“你给我吃的是果核吧?肉都被你削垃圾桶里去了。”
说完,他还不忘贱贱地笑了笑,一双潋滟的桃花眼格外吸人眼球。
我脸有点红,斜着眼睛看垃圾桶,里面确实有很多果肉,不过这不怪我,从小到大我都跟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仙女似的,什么都没有做过。
如今要我将苹果削得皮薄又有韧性,这简直就是神话一般的存在。
不过江枫虽然嘴上嫌弃,但是还将我给他削的吃得很干净,就剩了一个漂亮的核。
在医院里待了一会儿,我打算回家,江枫不让我走,他说可以让我搬去他家住,这次他说什么都不愿意让我离开了。
我倒是没什么,但是他妈现在很不待见我,我留在这里恐怕只有掀起人民内斗的嫌疑。
为了躲开他们,我打死都不愿意留在这里,并告诉他,我只待一会儿,江枫说他明天下午会转院,到时候会有人给我打电话,告诉我他转去了哪里。
既然都这样说了,我也觉得彻底没了后顾之忧,又在病房里待了一会儿才出去。
坐进电梯时,我突然有一种想要把去十三楼找暮雨泽的冲动,我想看看他现在正在干嘛,是不是还在为刚才的事情生气。
而且我还真就这样做了,鬼使神差地将电梯停在了十三楼,刚下电梯,就看到一堆保镖站在暮雨泽的病房门口,我条件反射地感到心虚,躲进了一旁的楼道里。
我在没有人的角落里盯着暮雨泽的病房门口看了好一会儿,里面也没有人出来,那些保镖就跟木头似的,站在门口像一尊尊门神,动都不动一下。
最后我实在是没有耐心等下去了,心想反正暮雨泽现在周围都是人护着,当然不可能出什么事,我操那闲心干嘛?
在心里埋怨自己一顿之后,我拍拍屁股从楼梯上站了起来,拐了一个弯之后,在电梯边上等着电梯上来。
我拿出手机看了看,这会儿已经是下午六点半了,想来外边的天色应该全黑了下来。
电梯打开,我将手机揣进了衣服口袋里,抬头一看,陈昇正好从电梯里出来。
我下意识地想跑,但腿却迈不动。
陈昇见了我,似乎是在他意料之中一样,他又冲我笑了笑,“颜小姐,这么早就要急着走吗?”
呃……他可能是误会了,以为我过来看过暮雨泽呢,但实际上我连他的脸都没见到一面。
不过既然有台阶下,我当然不会放过了,打着哈哈说,“是啊,暮雨泽刚刚睡着,我就回家去给他熬点汤,这样有助于骨骼生长,呵呵……”
如此一个漏洞百出的谎言竟然还蒙过了陈昇,他微笑着说我真是贤惠,对他们暮总真是好,然后我就随便敷衍了两句溜进了电梯里。
出了医院的我感觉脑袋有点混沌,总觉得今天的事情实在是太刺激,正好这会儿已经饿了,干脆回家去吃饭。
刚到家吃完饭后没一会儿,我听见门口是一阵熟悉的汽笛声,刚觉得诧异,就看到大门开了,一群白大褂跟黑衣人簇拥着一个“木乃伊”就这样冲了进来。
我全程懵逼地看着他们上了楼,连手里的平板什么时候掉到了地上也不知道。
郑婶儿跟我的表情差不多,她张大了嘴巴,脸上的表情跟吃了一大盘炒苍蝇似的。
那些白大褂跟黑衣人上楼之后,没一会儿又下来了,我转过头,看到门口站着一个高高个子的人男人,是陈昇。
他还跟刚才在医院里见到的那样,保持着笑眯眯的表情,只不过这会儿看着要顺眼和真心多了。
“颜小姐,暮总今晚出院了,因为身上带着伤,身体还有点不方便,以后在家里还得拜托你多照顾照顾他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心头如同有十多头羊驼奔腾而过。
搞什么啊?他不是在医院里住院吗?这么快就跑回来,难道是怕我在家里给他戴绿帽子?
我嘴角抽搐得厉害,毫不犹豫地拒绝了陈昇的要求,“你拉倒吧,我自己都是笨手笨脚的,还照顾你们暮总,你就不怕出什么意外?”
陈昇笑得跟狐狸似的,不动声色地回答,“当然不怕,我们都相信颜小姐你的能力。”
去你的能力,这是要把暮雨泽硬塞到我手里的意思啊。
我真想冲上楼去把床上那个“木乃伊”扔到楼下,让他们带着他滚蛋,滚得越远越好,但是陈昇比猴还精,说了两句恭维我的话之后就溜了。
溜了……
我一脸沮丧地站在客厅里,猛地抬头看着楼上的楼梯间,感觉在走廊的尽头好像蛰伏着一只怪兽,我只要一上楼,就能被他给撕成碎片一般。
但没办法,好不容易撑到了晚上必须睡觉的时间,我跟手脚上绑着镣铐的囚犯似的,一步一挪地往二楼方向缓缓走去。
我蹑手蹑脚地走到二楼去,本以为暮雨泽已经在他的房间里睡着了,我就轻手轻脚地拧开了卧室的门,谁知道进去之后,在漆黑的屋子里走了没一会儿,我猛地闻到了一股中药的味道。
还没等我转身离开,床头灯就被人给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