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端着牛奶,缓缓滑到他的面前,将牛奶举到他桌子上,然后拘谨地等在旁边,心情有点忐忑。
暮雨泽抬头,目光中带着些许不解,“这是要干嘛?”
我有点不自然地冲他笑了笑。
“那个……睡前喝点牛奶对身体好,有助睡眠。”
他似笑非笑地盯着我,让我隐隐感到后背发凉。
“你……一直盯着我看干什么?”
暮雨泽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你这是过来负荆请罪了?”
我想了想,负荆倒是没有,带着牛奶过来请罪倒是真的,不过这不是为了以后的计划做铺垫嘛?
想到这里,我的眼神往他笔记本那边瞟了一下,妄图看到一点什么秘密,奈何我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双手死死地捂住笔记本电脑,真是严谨得连一个缝隙都没有留给我。
我咽了口唾沫,假装什么都不知道,问他,“我都过来跟你请罪了,你还在这边干嘛啊?处理公司的事情吗?”
他无声地点点头,一本严肃地回答,“以后我的书房任何人都不许进来,包括你,不过今天看在你是过来认错的份上,我就原谅你吧。”
他这话让我仿佛刚刚才看到的一丝希望,瞬间就湮灭了。
不准任何人进来?那我以后怎么过来偷机密?
我有点泄气,但是后来想到以后他不在家里的时间很多,我肯定会有机会,瞬间又满血复活了。
于是我佯装好奇地发问,“什么意思啊?屋里该不会藏了你的杀人日记吧?就像电影里的那样,为你的犯罪过程来一个极其详细的过程,顺便再来一个来自灵魂深处的自我剖析?”
暮雨泽的脸黑了下来,“我要是变态杀人狂,我第一个砍的人就是你。”
看吧,本性暴露了,他恨我也真是恨到骨子里了,连这种脑洞大开的想法都不放过我。
贫了一会儿嘴,我就没什么话跟他说了,他重新打开电脑打算办公,见我还在旁边没有要走的趋势,就好奇地瞥了我一眼。
“还不走,没了我你睡不着吗?”
我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但是为了能在书房里多待一会儿,看看周围的情况,我只好违心地回答他,“是啊,我……一个人睡觉害怕。”
暮雨泽这次没说话了,一双深邃的眼瞳直直地看着我,就好像我脑门儿上有一个奇怪的纹身似的。
为了掩饰住自己的心慌,我选择大大方方地看回去,但他那眼神就跟里边含有十万伏高压电似的,将我电了个外焦里嫩的。
气氛好奇怪啊……
正在我想办法打算早点结束跟他的对视,找个机会落荒而逃的时候,他突然从座位上起身,把我从轮椅上抱了起来。
“算了,不做公务了,反正也做不完,咱们去睡觉吧。”
这温柔缱绻的嗓音让我再次联想到了以前那个暮雨泽。
不知道最近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对我的态度时好时坏的,像是一个身体里住了两个极端的人格,有时候叫嚣着恨不得杀了我,有时候却又温柔得让无法适应……
他该不会有精神分裂吧?
想到这个原因,我没来由地打了一个寒战,暮雨泽感觉到了我浑身肌肉的颤动,低头问我,“冷吗?”
我结结巴巴地回答他,“不……不冷。”
不冷才怪,跟你这个家伙待在一起,我真的害怕有哪天被你晚上梦游给处理了。
腹诽的这会儿,我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床上,暮雨泽温暖宽厚的胸膛就在我旁边,我的脑袋被生生按进了他的怀里,耳畔是他沉稳如同洪钟的心跳声。
在我为他的心跳声而面红耳赤的时候,暮雨泽突然开口。
“从江枫那边回来之后,你怎么变得这么乖?跟以前那个尖酸刻薄的颜可馨完全不同了。”
我心想能相同嘛?之前我不懂低头可被你给收拾惨了,等我熬过这一阵子艰难的时间,我肯定要把我受的委屈统统还回来。
口是心非的话说了第一次,第二次就简单多了,我干脆直接把头在他的怀里蹭了蹭,像以前跟他在一起的那样,瞬间我就感觉他的肌肉僵硬了不少。
“嗯……我反正斗也斗不过你,干脆妥协了。”
他良久没有说话,我本以为他会沉淀出什么有内涵的话来,谁知道等我抬起头看他时,他已经闭着眼睛睡着了,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
好吧,没反应也行,我不需要他给我一个什么样的反应。
我在他的怀里迷迷糊糊睡过去了,然后却做了一个梦。
我梦见我拿着U盘去书房把暮雨泽的资料拷贝了出来,刚好撞见回来时的暮雨泽,他紧紧地掐着我的脖子,死都不肯松手,差点把我给掐死了。
在我挣扎了两下之后,我一下子醒了,睁眼看到暮雨泽的手臂压在了我的脖子上,差点把我给压死,我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混蛋,睡觉都还在欺负我。
虽然很气,但最后我还是没忍心吵醒他,大概我就是不太喜欢做打扰别人清梦的事情,所以只是把他的手拿了下去,再次睡着了。
腿伤没好的我一直在别墅里待着,暮雨泽最近公司里的事情看起来都不是很多了,平时他能少去公司就少去,前几天还天天上班,这些天有事没事就待家里了,办公也是缩在书房里。
让我感到奇怪的是,章可颖这段时间竟然都不过来了,真让人感觉匪夷所思。
按理说他们都订婚了,应该天天腻歪在一起的,怎么态度会这么冷漠呢?
难道是暮雨泽不喜欢章可颖,一直以来都是她在一厢情愿?
我跟快就把这个想法给打消了,暮雨泽跟章可颖接触的时间那么长,说不定人家无条件地信任他呢?不是有一句话说得好,夫妻间最重要的是信任吗?
可惜了那个姑娘,看走眼了,她信任的男人不是什么好玩意儿,这边还在跟我玩地下情呢。
我就像一个笼子中的金丝雀,每天无所事事地充当着造粪机,一点脑子都没动。
更何况暮雨泽不去上班之后,一天的大部分时间都在书房,我就没有机会进去偷文件,眼看着我的腿在一天天恢复,我的心也越来越焦急。
我总想找点什么事情来做,这段时间我表现很好,没有跟暮雨泽吵过架,他脸上的笑容也多了不少,所以我就盘算着要搞一番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