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身安慰江源:“别这样,江源,你别这样。楠楠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楠楠一定是有很大的压力,楠楠也苦啊。”
“叮”的一声,手术室上面的灯灭了,门开了。一个女孩满脸汗珠,面色纸一般白的手捂着肚子从里面出来。
江源猛地起身跑上前,却又愣住。不是周楠!
我和珞宸也相互望一眼,搞错了?
之前被推倒地上的黄毛女孩呲牙咧嘴的爬起来:“我说你们有病吧,长得帅就能没脑子么。特么流产也有乱认的。”
刚做完手术的女孩伸手抓住黄毛女孩的手:“毛毛,我好痛。”
毛毛扶住那女孩咒骂一句:“周曼曼,你特么的现在知道疼了?跟男人爽的时候干什么去了!长得好看的都特么没有脑子。告诉你多少遍男人靠不住,别动不动就掰开腿。现在吃苦了,知道了吧!”
黄毛的毛毛扶着女孩一路骂骂咧咧的走了。留下我们三个:“……”
原来做手术的姓周,叫周曼曼。原来看似黄毛不靠谱的小女姑娘更靠谱更懂的保护自己和教训朋友。
人不可貌相,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婧婧,让你来医院,你特么半路走丢了啊。”
我接到周楠的电话,听她抱怨了一声才反应过来:“楠楠,你在哪儿呢?我在医院呢,没找到你啊。”
周楠有气无力的哼哼着:“我在……我在卫生间门口呢。来找我。给你看那个小东西。”
我闻听这话,心都哆嗦了,忙穿过走廊往卫生间那边跑。江源和珞宸也跟跑过来。
卫生间门口,周楠捂着肚子靠着墙壁站着。脸色不好,整个人虚脱着。和刚才那个女孩的症状很像。周楠见我身后跟着的俩人,还抱怨:“我让你来,你又弄这俩人来干什么?”
“我……”
江源一把将我扒拉开,上前抓住周楠的手:“楠楠,你怎么一个人来医院,你就是不要这孩子,我也会陪你来的。楠楠,我们回家,我不要孩子了,我以后也不再说要孩子的话了。”
周楠恶狠狠瞪了江源一眼:“你特么说什么?你不要孩子了?你大爷的再说一句来我听听。”
江源被骂的都蒙了。
我上前抱住周楠,轻声安抚:“楠楠,我们回家。没事,什么事都没有。想要孩子的话,以后有的是机会。”
周楠伸手又推开我:“我靠,你也有病。”
我也被周楠骂懵了。
周楠见我愣愣的不说话,随后将手里的一张A4纸给我,还带着点小兴奋的道:“楠楠你看,小东西从小豌豆长成小茄子了。”
我接过那B超单子,眼睛眨巴眨巴。那是一张B超单子,上次的豌豆果然成了茄子。上面还写着七周,活体单胎,原始心管搏动良好。
江源将我手上的单子一把抢走,手不能自制的微微颤着:“楠楠,你刚才没有去做流产?”
周楠狠狠瞪江源一眼:“我来看看我儿子长多大了,做什么流产。”
我支吾一声:“那你捂着肚子,面色苍白,一脸的虚汗……”
周楠伸手又捂着肚子:“哎呦,不行了,又来了。拉肚子,拉死了,肠子都要拉出来了。”
周楠转身又钻卫生间了。我们三人大眼瞪小眼,尼玛,原来是这样。
珞宸伸手戳戳我的头:“乌龙一场,要被你吓死。”
我咕哝一声:“上次检查时候,定的今天做手术,她还说交的钱不能打水漂。谁知道她来仅仅是做个检查,然后还拉肚子。”
江源很是松口气:“乌龙就乌龙,惊吓就惊吓。幸好楠楠只是拉肚子。”
“嗯,那你在这儿等周楠拉肚子吧,我和珞宸也该去公司了。”我看看时间不早,和珞宸一起离开医院。
中午在秘书室吃饭的时候,周楠跟我视频,我问她怎么就想通了,决定留下孩子。
周楠跟我说,改变心意不是因为江源的衣不解带悉心照料,是因为女人的本能。周楠出于好奇就在手机上下载了个宝宝树。然后那手机软件每天都会告诉周楠今天宝宝有什么变化,长了哪些器官和组织。每天感受着小东西的变化成长是一件很奇妙的事,会觉得自己很了不起。
所以周楠决定留下这个孩子,即使是自己养大,也不会抱怨一声。这是责任,也是女性一种与生俱来的母性流露。
我彻底放下心,关了视频还忍不住笑。玲姐一边吃饭,听见了我和周楠的对话。
玲姐说道:“母爱是女人天生的光环,即使有的是隐性,也依然存在。当初我怀我女儿四个月就知道他爸爸出轨了,别人都劝我引产,不要留着拖油瓶,以后找男人都不好找。但我不舍得。那是和我骨血连着的生命,我怎么可能狠心打掉。一直到现在,这个选择都是我从不后悔的。”
“玲姐,当妈妈真的那么幸福么?”我忍不住问。
玲姐跟我笑笑:“不是幸福,是痛快。是痛苦并快乐的存在。只能意会,不能言传。”
我撇撇嘴,玲姐说的这么神秘,弄得我愈发想要一个宝宝了。
午休结束后,玲姐说有个客户要我去见一下。
我反复确认:“玲姐,你说的是要我一个人去见?”
玲姐点头:“是啊,我都带了你两个月了,你该不会还不敢自己去见客户吧。”
我摇头,呵呵笑一声:“当然不是,就是一直都是玲姐带着我。这突然自己,有点不习惯啊。”
“我又不能带你一辈子。你也知道,我们见的客户一般都是下面弄的差不多了,我们就是给乔总过过眼。这是资料,你瞅瞅。”玲姐给我一个文件夹就忙去了。
我翻开文件,一个名词瞬间进入我的视线。
孙氏惠通。
这不是江州孙家那个摇摇欲坠的公司么!
这几个月我没有关注孙家,还以为孙家早就破产了,没想道孙兰庭那个被宠坏的少爷却坚持了这么久,还能和寰亚这样的大公司牵上线。这期间孙兰庭一定是做了很多很多的努力。
我歪头看看孙姐。前几个月,我和孙家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的,都上了新闻,玲姐不会不知道。如今她让我独自去见孙氏惠通公司的代表想必也是故意的吧。
玲姐如此做的用意是给我报仇的机会,还是试探我的心胸是否宽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