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这样了,还没在她的立场上考虑?呵呵,简直是天大的笑话!他们孙家人实在是太自私了,自私到了让我难以忍受一分一秒的地步!
立场,真是天底下最可笑的字眼儿。自从结婚之后,这个家里的人有哪一个站在我米佳的立场上。婆婆,云鹏,孙家的亲戚,一个一个表面上打着为我好的旗号,背地里呢,无疑不是算计着怎么做对她们家人更有利。
这就是我选择的婚姻,这就是女人一辈子信以为真的幸福未来……
我当即就拿回了卡,怔怔的看着她说:
“妈,这个孩子我一定会生下来的。”
婆婆这时看我的眼神突然就变了,两只眼像剑一样盯着我,然后掐着腰冲我嚷道:
“你这孩子怎么就油盐不进呢,懂事一点行不行啊!不就是一个孩子么。女人活在这世界上谁还没拿掉过孩子,现在我不都把卡给你了,你还有什么不同意的?”
一切在她看来,就是这么的简单。我的东西归还给我就是面子,而我的生命还有我肚子里孩子的生命都必须有她摆布!
生为女人,她怎么就能说出这样的话。那一刻,我气的眼冒金星,强装淡定面对婆婆,用从我有过的坚定语气告诉她:
“妈,我下定决心要离婚了,您不用再跟我说什么了,这是我做好的决定,等离婚之后,这个孩子的去留就跟你们家无关了。”
呵呵,无关?
婆婆摸着额头冷笑几声,不管周围人的围观,大声的质问我有什么资格跟她儿子分手。
可我是当事人啊,我怎么会没有资格。
难不成我们离婚还得她同意不可?
“离婚是我的事,您管不着!”我真的快气死了,那一刻我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委屈,眼泪夺眶而出。
“小佳,这是做什么啊,都是一家人。”
婆婆看我哭了,这时候又猝不及防抓住我的手,那张横肉的脸忽然温和了下来。
“你别激动,有话咱们慢慢说!我也是不想你和云鹏离婚。你们年轻人啊,就是这样,一遇见不高兴的事就离婚离婚的挂在嘴上,你说,你和云鹏要是真的分开,能不想念?你我倒是不知道,但是云鹏,他对你可是放在心上的。”
“这个孩子我敢保证是云鹏的,如果真的还当我是一家人,我现在可以对你们之前的不做任何计较,只要安心过日子就好。”但我再一次退步,那种心痛只有我自己知道,这是打掉牙往肚子咽下去!
米佳,你在说什么,不是要离婚吗?
心里有这样一个声音不断提醒着我,但我看到云鹏弓着背无奈从门口经过的时候、还是心软了。
有些无意间的东西可能才是最打动人的,而我也最容易被无意中的一些所打动。
就好比云鹏刚刚的那个身影,让我看了非常不舍,也许再跟她离婚之后,他就要一辈子是这样弓着背的走路了,因为我从没怀疑过他对我的爱,而这份爱被婆婆施加了不该有的东西才变得如此沉重。
但即使我说的话重了一些,我都从未轻易亵渎过我们的爱情。
云鹏,你难道就没什么心里话对我说吗?
看着云鹏的背影,我多希望他能忽然进来跟婆婆说,
“妈,小佳肚子里就是我的孩子,您不承认也得承认,之后我们的生活就不劳您费心了。”
倘若这句话是假的,我听着也觉得很舒服。
可是,左等右等,他只是一直在门口徘徊着,从未有进来的意思。
于是深吸一口气,皱了下鼻子上的肌肉,转过身告诉婆婆,
“妈,不管你们信不信,这孩子都是云鹏的,我没有其他的解释。”
“哼,说谁不会啊,重要的是生出来的东西。”
婆婆口气奇酸无比,而且一边掐着腰一边扭着腰,不断用不懈的眼神上下打量我,感觉我就像他们家的一只小丑,一直扮演着逗他们开心的角色。
一旦他们不开心,就会把气全撒在我的身上。
我内心又一次苦涩的笑了,默默为自己感到不值。
“这是我好不容易才有的孩子,所以我不会放弃的”。
“你好不容易,你哪儿不容易了,我可是觉得容易得很,之前不也轻而易举就怀上了吗?怎么,这次就不容易了。”
婆婆咄咄逼人的看着我,却又指着我的鼻子说,没有他儿子的同意,还有他们全家的决定,我是不可能跟他儿子分手的。
想分手也不看看自己现在有没有那个能力,她儿子没嫌弃我就算好的了,还跟他们谈条件,我有资格吗?
她真是语出伤人,这种痛是直戳内心的知道吗。
我觉得我无法再忍下去了,直接跟婆婆说,
“妈你无论说什么,这个孩子我都要生下来。你要是不让我走,我也没办法。”
“真是个不知廉耻的东西!”
婆婆气的大怒,撸了撸袖子,感觉一副要打我的样子。
这时候,云鹏忙过来抓住婆婆的手,说他这是干嘛呢,有什么好生气的。
“儿子,你来评评理,你觉得你媳妇做得对吗?之前要不是因为她在外面有人,我会怀疑她吗,你说当妈的哪个不是为了孩子好的,我当个妈容易吗!”
婆婆看见云鹏一进来,又立刻趴到他儿子跟前,装腔作势起来。
那一脸楚楚可怜的样子,好像真的是我做错了。
但我只不过跟自己说了句话而已,就连这个都不可以吗?
“妈,你要不然,先出去吧,我自己的事儿自己能解决。”
“儿子啊,妈是怕你吃亏啊,我的傻儿子,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呢、”
婆婆一本正经的眼含泪水抓着云鹏的衣服,而云鹏也皱着眉看着婆婆,表现出嫉妒的不忍心。
所以,这时候呈现的画面,就是一边是苦情戏,而一边是我咬着牙盯着他们,就像个恶人一样。
多有戏剧性的一家,就连身在其中的我都不自觉的想给他们鼓掌了。
不过话说回来,云鹏在搂着婆婆安慰她的时候,还一直用关切的眼神看我,我那时本来淋得透彻的心忽然接受了一股暖流,我觉得只要他在乎我,很多事儿我还是可以忍下去的。
“妈,您先出去吧,我们有话要说。”
云鹏重复了数十遍,又安慰了婆婆数十次后,她终于肯出去了。
但是临出门前,又故意斜眼瞟了我一眼,给我一个很普通的暗示。
“小佳,那个,我们一会儿先吃饭吧。”
婆婆走了之后,云鹏的语气瞬间降了下来,就感觉一下恢复了以往的样子,还跟我说,一会儿他把吃的给我送进来,我吃了好好睡一觉,休息一下。
说完他就出去给我准备吃的了,其余的话什么都没说。
于是,那一晚,又在雨声中背靠着背,各自怀着各自的心思沉沉的睡去了。
要不是他最后站出来,今天可能就无法收场了。
有时候,云鹏还是有些作用的,只是他总是会被婆婆的心思带走,总摇摆不定的,这让我很是为难。
就这样过了一天,云鹏请了一天假在家陪我,但一早上起来,婆婆就不见了。
云鹏的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丝毫担心的样子,而是还一味地看着书陪我,让我好好休息。
婆婆是回老家了吗?而我呢,孩子是不是不用打了。
那一刻,忽然觉得心里缓和了很多,却还是不知道云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小佳,你饿了吗,我去做东西给你吃。”
“哦?”
我只是惊讶了一下,云鹏就很自觉地去厨房做东西了。
昨晚跟现在的差别未免太大了吧?又在憋着什么吗?
这种忽然平静的感觉让我很是迷茫,所以吃饭的时候,一点儿都吃不到心里。
“云鹏,你是不是有话对我说?”
“没有啊,怎么了?”
云鹏若无其事的看着我,眼睛里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的东西,反而变得更透彻了。
要是骗我的话,眼睛里还会这么干净吗?
“哦,没事。”
其实我想问昨天的事儿,但又怕自己问了以后,会惹祸上身,倒不如平平静静的好,于是到嘴边的话还是生生咽了回去。
那天我们其实没有更多的交流,只是单纯的坐着,一句话也不说。
可是这种感觉却很舒服,每当我看到他在看书的时候,自己也安静的做自己的事儿,我们互不打扰,却都又明白,对方就在旁边一直陪伴着自己。
这种感觉是很好的,也是很久都没出现过的。
“小佳,你晚上想吃什么?”
“我都可以啊。”
一下午过去,这又是我们之间的第一句话。
但这种最简单的对话,又好像是小夫妻最简单的交流方式。
我忽然觉得,就这样下去该多好。
其实不用太多话,有时只要一个眼神就够了。
只是,这样的生活到底是不是我的梦境呢?
最近的波澜起伏已经太多了,我没有能力也没有心思再去相信什么,只是会被动的接受一些东西。
如果他是好的,没我很幸运,如果是不好的,那也只能怪我没这个福气了。
“好,我这就去做。”
云鹏表现出一脸积极的样子,又去厨房忙来忙去的。
我就静静的站在门口看着他忙碌的样子,小心的隐藏起昨天的事儿,享受当下只属于我们的二人时光。
那天,我们都默契的没有提婆婆,也没有说任何其他的。
纵使面对面吃饭,也都很安静,这样的气氛和昨天那种喧闹有很大的不同,感觉是两个时空两种人物所发生的场景。
我一边吃一边看着云鹏的脸,看着他埋头吃饭,还会时不时用深邃的眼睛看我的样子,我心里又开始有些涟漪,小心的波动起来。
“小佳,怎么了,不好吃吗?”
“没,没有。”
他忽然看我,我反倒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埋头吃了起来。
没想到,昨天一阵狂风巨浪过后,我们还能如此平静,所以生活有时候还真的挺奇怪的。
但我猜,云鹏今天的表现可能又在为什么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