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不是人啊，这孩子明明就是孙云鹏的，你还要让我怎么说。”
“哎哟，你可千万别说这话，我们家这身子骨弱，听不了你这种话。”
婆婆拿着手绢冲我飘摇着，那张牙舞爪的样子，真的很像那些红灯区的老鸨子。
这话虽然难听，却也不失真实。
因为我再也无法想到更合适的词儿形容她的那副嘴脸了。
“啪”又一下，我看见裴鞘又重重的给了她一个耳光，顿时，她的脸就被印上了红红的手印子。
“你，你还敢打我，还有没有王法了啊！”
婆婆一转身锤着墙大喊起来，骂我们就跟地痞流氓一样，没有丝毫的人性，她年纪这么大了，来跟我们道歉，我们竟然打她。
“哎呦啊，不能活了啊、”
“妹子啊，我们走吧。”
这时候，我看见大姨根本不敢直视裴鞘的眼睛，拉着婆婆就要走，但婆婆却还是不愿意善罢甘休，随便抹了下眼泪就冲我过来吼叫起来。
“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怀的明明是这个男人的孩子，非要嫁祸给我们云鹏，你还要不要脸，我要相信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云鹏的我就不是人，哼！”
说完就把两只胳膊搭在胸前，横眉冷对的看着我们。
那一刻，我的心已经跌落到了谷底。
这孩子虽然我恨不得跟他们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但是听到他们耍赖的感觉还是愤愤不平，就像被人泼了一盆很臭的脏水一般，浑身上下散发着腥臭味儿。
“好啊，既然你说不是你们家的，那你不要认就好了，何必来讽刺我。”
我几乎已经说尽了自己心里难听的话，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了。
“我讽刺你？呵呵，有意思吗，我都一个老太太了，跟你叫什么真儿，但是别以为我瞎，明明你就是婚内出轨，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罢了，你还闹起来了，你算个什么东西！”
狗咬起来认真的比任何东西都可怕。
昨天还笑话我怀着他儿子的孩子，今天就翻脸不认人了。
有些人，真的太可怕了。
“你别以为你是个老太太就能倚老卖老了，小佳要不是因为舍不得这孩子，早就打掉了，结果都怀孕这么久了，每天上下楼都困难，你们现在侮辱她肚子里怀的不是孙家的孩子，你们有点儿良心么有。”
裴鞘一拳垂在墙上，婆婆瞬间就闭上了眼睛，有些哆嗦起来。
“你，你要干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我只想跟你说事实就是这样，你信也好不信也罢，这就是事实！”
裴鞘气喘吁吁地看着不要脸的这些人，也是气得够呛。
我那一刻都完全把自己不能生育的事情抛到了脑后，心里的气焰就像火山一样燃烧着，简直要被气个半死。
“我告诉你，这个孩子就是孙云鹏的，你信也好不信也罢，这就是事实。”
我瞪着婆婆的眼睛，她突然咽了咽喉咙，额头上又开始冒了汗出来。
“你，你别跟我说瞎话。”
那时候，她的舌头已经有些不好用了，在嘴里飘了起来。
“我告诉你，小佳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孙云鹏的，这点你别想矢口否认，不信的话我们就去验验好了！”
婆婆看着裴鞘愤怒的眼神，已经有些不敢动了。
大姨这时候又开始在她耳边防风说，不就是个孩子，现在孩子都死了，还怎么验，还不是死无对证，空口无凭？
“是吗，那要不要我找出来孩子给你们看看，那个孩子都已经成型了，还有一段时间就要出生了，你们知道吗？”
我听了心里咯噔一下，瞬间坐在床上呆呆的看着地下流眼泪。
我知道如果不是他们在的话，裴鞘是根本不会对我说这些很残忍的事儿的。
可是现在却不得不说实话了。
想必，他已经见过我的孩子了不是么？
我双唇打颤着，捂着脸突然大哭起来。
此时，气氛已经逐渐陷入了僵硬，裴鞘在一边安抚着我，而我分明从指缝里看见婆婆呆若木鸡的样子，大姨还在一边拉着她说，
“走吧，还愣着干嘛，走啊。”
然而，婆婆就是不走，突然间一下子跑过来，站在我跟裴鞘面前。
“这，这孩子真的是云鹏的吗？”
“是不是的你自己不清楚吗？我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你能不能不要再挑战我的耐性！”
裴鞘瞬间火了，剑眉直逼双眸，把指头的关节捏的嘎吱作响。
而此时，我看见婆婆愈发僵硬了，有些六神无主的感觉。
怎么，现在相信这是你孙子了吗？
“你们这一家人，根本就不配有孩子。”
按着这样的想法换种方式想的话，这个孩子本该跟孙家有关系的，可是现在却没有任何关系了。
这样一来，他是不是可以解脱了呢？
也许他就是因为遇到这样的家人，才会选择离开的不是么。
想到这儿，我不由得替他开心起来，也替我自己松了一口气。
没了他的存在，我再不会跟这种人有瓜葛了。
而婆婆此时还在动辄眼珠，似乎在思考什么。
大姨反倒无事一身轻，特别不耐烦的在那儿站着，跟婆婆说了好几次。
“你到底走不走啊，不走我可回去了，真是的，反正也要不到钱，在这儿站着干什么？”
她倒是很会做人，这时候忽然跟我服软了下，
“行了，以后的事儿我们谁也说不清楚，所以这次就不说了，等我们回家商量商量，你们也在好好想想，毕竟曾经都是一家人，再说了，云鹏跟我们也不算什么外人，云鹏现在萎靡不振的，都上不了班儿…”
“说够了没有？”
裴鞘这么一吼，大姨顿时不怎么敢说话了，就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然后忽然间跑了出去，就这么丢下了婆婆一个人。
看来，他们家的人都跟他们的性格相似啊，一遇到事儿只会躲开。
裴鞘只是说话大声了些，就吓得找不着北了。
呵呵，这样的人，真不愧是市井小民。
“小佳，你还好吗？”
我笑着看了看裴鞘，跟他说，我已经好很多了。
刚刚说这么一通，自己心里的不愉快多少都散发了出来，所以，整个人都比刚刚好了很多，不过，婆婆就不一样了。
我们在这儿互相安慰对方，也没时间搭理她，而她就坐在我们对面的椅子上，跟丢了魂儿似的看着我们。
都这时候还有脸坐这儿，我们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你们再说一遍，孩子呢？”
裴鞘刚要把我扶到床上，婆婆忽然很阴森的走了过来，问我孩子呢。
这可是邪了门了，明明是她弄死了我的孩子，现在反倒质问我一个失去孩子的母亲，她不是疯了吧。
“你有脸问我？”
我真想一巴掌上去，如果不是看在她是孙云鹏妈妈的份上，我真的会一巴掌过去的。
后来想了想，就又把手放了下去。
“怎么样，想明白了吗？”
我看着她的犹犹豫豫的，也不知道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你现在出去好吗，不要再打扰我们了。”
裴鞘说着就把她往外推，把她赶出去。
结果她却忽然跪下抓着裴鞘的腿，死死地搂着不松开。
这时候了还在跟我们耍花样么？
我已经自觉地把头扭向一边，什么都不想再说了。
“请您松开好吗，我并不想再对一个女人还是长辈动手了。”
我知道裴鞘的性子也到了极点，也快按耐不住了。
然而，不知道婆婆怎么了，就是死活搂着裴鞘的小腿不放。
“不，不是我，不可能的，”
“你在说什么？”
突然，她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说了几句普通话以后，就开始说着自己的家乡话，我跟裴鞘谁也听不懂，忽然觉得有些茫然起来。
“哈哈，我？是我，”
接着，婆婆忽然大笑起来，但还是搂着裴鞘的腿不放。
“阿姨，请您不要这样，回去吧，行吗，不要再来打扰我们了，否则我真的报警了。”
裴鞘最后都说了报警了，这要在是平时的话，婆婆早就吓得蹦起来了，可是这次她没有，而且好像根本也没在听我们说话，就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她以为这样我们就能不追究他的责任了么，装疯卖傻的，好像这样我们就会饶了她了一样。
但我心里的那种恨是绝对过不去的。
“你给我滚开，别再装了行不行，你到底要不要脸，有没有人性。”
我实在是受不了这种了，干嘛呢这是，就跑下床去拽她的衣服，想把她拉开，但是我拉她的时候，明显又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你干嘛啊，哈哈哈，我就睡这儿了。”
“你有病吧！”
我跟裴鞘都互相看了一眼，觉得婆婆不是疯了吧。
我怎么也不相信，就打了她好几下，
“你别装疯卖傻的，你还我儿子，还我儿子啊，都是你害了他，你这个害人精，是你害死了他，你有什么资格在这儿装蒜，我求你了，你快走吧好吗，这辈子我们都不要再见面了。”